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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心離開後,赤澤泉美一直是處於一種恍惚狀態。她的心一直處於一種紛亂狀態,即使解開頭髮,躺在床上,也遲遲不能入睡,沈素心先前說過的話,一直在她耳邊裊繞著,困擾著她。
直到第二天,來到學校上課的時候,她還一直處於這種狀態。在她身後座位上的兩名女生,渡邊珊和小瓊由美,還有同在第一排座位上的櫻木由加利,都注意到了她的狀態,不約而同地圍了過來,櫻木由加利率先開口:「泉美,你怎麼了?今天你看上去不大對勁……」
赤澤泉美愣了愣,抬頭看了看櫻木由加利,咬了咬下唇,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輕聲說:「沒事的,由加利,我很好,放心吧。」
小瓊由美有些擔憂地問:「真的沒事麼?泉美,你……」
赤澤泉美笑了笑,說:「真的沒事,你們放心吧。只是……只是我昨天晚上睡覺前看了一會兒新出的電影《午夜凶鈴》,結果,嚇得我一夜都沒有睡好,可能……現在因為睡眠不足,精神不太好吧!」
小瓊由美頓時瞪大眼睛:「哇!泉美!在這種時候,你居然還敢去看那種電影!真是太佩服你了!你膽子可真大!二月份的時候,我在電影院就差點被嚇死,你還敢大半夜自己在家裡看……」
赤澤泉美訕笑著說:「本來就睡不著,爸爸媽媽也不在家,正好發現家裡居然有那個的錄像帶,所以,我就像看一看……」
剛剛說到這裡,她視線的餘光,忽然瞄到了見崎鳴的身影,頓時她的話就頓住了,下意識地看了見崎鳴一眼。她仍舊像往常一樣,低著頭,不看任何人。緩緩地走進門來,仿佛教室里只有她自己。
赤澤泉美微微皺了皺眉頭,不禁再次想起昨晚沈素心的話,難道真的要和那個女孩合作麼?她……她真的不是死者麼?
不由得,赤澤泉美的目光,卻又落在了沈素心身上。可是,從她位置上,朝著沈素心的座位看去,先看到的,卻是榊原恆一。她不由瞳孔微微一顫……不公平……嗎?再看看高林郁夫空空的課桌……
赤澤泉美咬了咬牙。站起身來。走向了沈素心座位的方向。櫻木由加利等人不禁一愣。呆呆地望著赤澤泉美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赤澤泉美徑直走到了高林郁夫的課桌邊,稍稍頓了頓,就朝著這課桌後面的座位上坐著的沈素心。而這時候。沈素心也抬起頭,望著赤澤泉美。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赤澤泉美的眼神很複雜,而沈素心的眼神卻很清澈,清澈之間,還透著一絲堅定……
過了很久,赤澤泉美才微微嘆了口氣:「素心,你確定嗎?」
沈素心歪了歪頭:「最後一幕上演之前,誰也不知道結局。你說是不是呀?泉美?不過,我們還有最後的保險,不是麼?」
說著,沈素心不著痕跡地瞄了見崎鳴一眼,卻很意外地發現。見崎鳴竟然也在望著她們這邊。仿佛是感到了沈素心的目光,見崎鳴卻將頭轉了回去,低下頭,望著自己面前課桌上攤開的書本。
赤澤泉美一直在盯著沈素心,沈素心視線的轉移,當然逃不過她的目光。但,她並沒有回頭去看見崎鳴,而是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會兒,輕聲說:「你知道,如果你是錯的,會是什麼結果嗎?」
沈素心微微笑了笑,輕聲反問:「還會出現更糟的結果麼?」
赤澤泉美一愣:「更糟的結果?你……你的意思是……」
沈素心微笑著說:「即便是我錯了,結果也不可能更糟,至少和你們先前那種可笑的辦法相比,我認為,我的選擇更主動,更有可能解決問題,難道不是麼?這樣下去,其實無非就是二選一……」
赤澤泉美愣了愣,陷入了沉默。是啊,無非就是二選一……
忽然,赤澤泉美輕聲問:「你……告訴她了麼?」
沈素心搖了搖頭:「還沒有,這件事,我覺得應該在你同意之後再去找她,再去真正付諸行動。畢竟,我也只能算是外來者。」
說著,沈素心的視線,再次掃過了見崎鳴。這時候,見崎鳴不知為什麼,視線再次落在了沈素心身上,而且,這次她沒喲收回視線。
赤澤泉美再次沉默,過了一會兒,她轉過身,卻看到見崎鳴正在望著她,那沒有被眼罩掩蓋的右眼中,似乎看不出任何情緒。她不禁一愣,隨即挪開了視線,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班上的人還沒來齊,但已經來了很多人了。看到和聽到赤澤泉美與沈素心這段有點莫名其妙的對話,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用著相當奇怪的目光,望向沈素心和赤澤泉美,滿心疑惑。
但,兩個人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樣,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沒多久,除了高林郁夫,所有同學都陸續到了,很快,上課鈴就響了起來,班主任久保寺老師拿著一些書本、筆記本之類的,走進了教室,該上課了。看來,第一節課就是語文課啊,真是無聊……
終於,下課時間到了,隨著下課鈴聲,沈素心站起身來,打算到走廊里透透氣。不得不說,久保寺老師的語文課,實在讓她有點氣悶的感覺。但,當她剛剛站起來的時候,就發現久保寺老師走了過來。
「老師……」沈素心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對方。
久保寺老師微微笑了笑,但那個笑容,沈素心卻覺得,似乎比哭還要難看。隨後,他說:「沈同學,轉學過來這麼久了,還適應麼?畢竟你不是日本人,你的日語,一直都是我比較擔心的……」
沈素心微笑著說:「老師不用擔心我的日語,畢竟,我身上有一半的血,是來自日本人的,我媽媽可是土生土長的夜見山人呢,當初她也是夜見北的學生呢……」
「啊……真的嗎?」久保寺老師愣了愣。很意外,「是哪一屆的學生呢?要知道,我當初也是夜見北畢業的呢,或許我們還認識。」
沈素心輕笑著說:「我媽媽年紀比較大了,她可是六五屆的,應該是久保寺老師的學姐了吧?我看,久保寺老師應該比媽媽年輕。」
久保寺老師似乎很高興,笑容看上去也自然了很多:「啊,的確是呢,我是七零屆的畢業生。你媽媽畢業的時候。我還沒有入學呢。看來不可能認識了。啊,對了,沈同學你好像是醫學世家出身?」
「是啊,久保寺老師。」沈素心微笑著。她覺得自己的臉,似乎都有些僵硬了,「我爸爸是華夏著名的中醫學教授,我爺爺當初也是非常有名的老中醫,就算是我,也是從小就學中醫的。我還有兩個姐姐,其中大姐明顯不喜歡中醫,更喜歡音樂,結果學了音樂。可是讓爸爸很不高興呢。不過還好,我二姐和我,都對醫學很有興趣,不過二姐對西醫更感興趣,只有我才是繼承了家族的傳統。」
這些東西。還都是真的,不過,那都是一年半以前,來自沈素心那突發的,將她弄進醫院的記憶。還好,對她來說挺不錯的。
「啊……是這樣啊……」久保寺老師沉默了一會兒,「那……沈同學,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情呢?」
沈素心怔了怔,輕聲說:「老師你……是不是你的身體,或是你家人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呢?我媽媽也是醫生呢,要不,等媽媽回來日本了,我告訴媽媽一聲,讓她和你一起去看一看?」
久保寺老師一愣:「你媽媽現在不在日本?」
沈素心說:「是呀,還有我爸爸留下的一些遺產,都在華夏,她回到華夏去處理那些事情了。不過,最多一個星期,就回來了。」
「一個星期啊……」久保寺老師再次沉默了一會兒,「要不還是沈同學跟我去看看吧?其實,是我媽媽,我媽媽很早就癱瘓了,一直都是臥病在床的。我聽說,昨天,高林同學心臟病突發,就是因為你才得以活了下來。當時,我就產生了這個想法……」
沈素心怔了怔,張了張嘴,拒絕的說辭,在她的喉嚨里轉了一個圈子,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這時候,一個聲音,在她的腦海里響了起來……
「……醫術,乃醫者濟世之術。醫術高低,實為判定醫者高低的標尺,乃醫者立身之本,實是事關重大。但醫術高低,並非判定醫者是否為醫者的標準。醫術高深,可兼濟天下,醫術平平,亦可醫常見病症……」
「……醫生職責所在,就是救治病人,哪怕這個病人與他有血海深仇。哪怕是救活他之後,再一刀將他宰了,但只要他是病人,身為一個醫生,就要盡力救治……」
「……醫者,醫術乃立身之本。然,醫德,才是醫者存世之道,存亡之基。醫者須有醫德,不論病人是何身份,都能盡醫者之德行,才能稱為醫者……」
沈素心心中,喃喃自語著:「……醫者須有醫德,不論病人是何身份,都能盡醫者之德行,才能稱為醫者……師傅,心兒……面對此等狀況,若是置之不理,是不是……是不是會讓您失望呢?」
心中百回千轉,沈素心微微眯了眯眼,抬起頭,微笑著望向了久保寺老師,輕聲回答:「好的,久保寺老師,下午放學後,素心就在教室等著老師,跟老師去。老師放心,素心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說話之間,沈素心臉上淡淡的微笑,讓久保寺老師愣了愣,甚至包括班裡的所有暗中關注著這邊的學生們,都不由愣了愣。她此刻的那種自信,那種燦爛,完全不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所可能擁有的東西,這,甚至讓久保寺老師都產生了一點點的自慚形穢……
「啊……好的,謝謝你了,沈同學。」久保寺老師回過神,趕忙向著沈素心九十度鞠躬。這,完全不是一個老師對學生應該做出的禮節,這,也讓所有學生有些目瞪口呆……
沈素心微笑著,沒有躲閃,坦然接受了久保寺老師的禮節。
很快,午餐時間就到了。沈素心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剛剛將便當取了出來,就看到赤澤泉美走了過來,將空空的高林郁夫的課桌推了過來,和沈素心的並在一起,然後,將自己的便當放上去,朝著沈素心笑了笑,然後,就坐在了沈素心對面,然後盯著沈素心的便當。
沈素心怔了怔。隨即撇撇嘴:「怎麼。又來蹭飯呀?」
赤澤泉美笑得微微有點諂媚:「是呀。素心。還是你的便當好吃呢,你姐姐的手藝,可真的是太好了,吃過一次。我就再也忘不掉了呢!好了,素心,你就不要在意了,最多,下次我請你吃麥當勞!」
沈素心搖了搖頭:「我才不要吃那種東西,純粹的垃圾食品。」
赤澤泉美一愣,隨即訕笑:「啊……我忘了,你們家可是個醫學世家呢,當然不會隨便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帥哥呢?你看。這小子怎麼樣?」
說著,赤澤泉美嬉笑著眨了眨眼,然後,信手朝自己身後一抓再一拽,居然還真的拽出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敕使河原!
「呃……」敕使河原也被嚇了一跳,「那個……赤澤,你……你怎麼知道……」
赤澤泉美伸手就敲了敕使河原腦袋一下:「聽見背後的腳步聲,以及那憋不住的壞笑聲,我還不知道你在我身後麼?哼!你也不是第一次偷吃了,每次我和沈同學一起吃便當,你都要偷吃!」
敕使河原訕笑:「呃……誰讓……誰讓沈同學的便當是咱們班最好吃的呢?好了好了,我也讓你們吃我的便當好不好?」
說著,他就將自己的便當拿了過來,放在並在一起的課桌上。
赤澤泉美嫌棄地擺擺手:「誰要吃你的便當,離我們遠點!」
敕使河原訕笑了兩聲,捧著自己的便當離開了。赤澤泉美偷眼看了他一眼,見他果真走遠了,就湊到沈素心耳邊,輕聲說:「素心你看到了麼?這小子雖然有時候不太靠譜,但,他長得還真不錯,算是一個不錯的帥哥了。怎麼樣,我拿他跟你換便當怎麼樣?」
沈素心的嘴角不禁抽搐了兩下:「呃……算了吧……不就是便當麼,隨便你吃好了,不要再說那些有的沒的……」
赤澤泉美嘻嘻一笑,摟住沈素心的脖子,「吧唧」一聲,在沈素心柔嫩的臉蛋上香了一口:「嘿嘿,還是素心你最好了!」
沈素心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臉蛋,一臉無奈。
兩人說笑著,便當快吃完了,赤澤泉美忽然停下了,望著沈素心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素心,待會兒……待會兒咱們一起去找她好不好?」這時候,赤澤泉美的表情很嚴肅,眸中閃過一絲緊張。
沈素心怔了怔,輕聲說:「是……見崎鳴,還是……」
赤澤泉美低下了頭:「至少現在,不要在教室里提到她名字。」
沈素心又是一怔,輕聲說:「明天,好嗎?明天不是正好是星期天嗎?咱們一起去人偶店,待會兒,我會趁著她不在,給她寫一張紙條放在課桌里的。今天下午放學後,我要去久保寺老師家……」
赤澤泉美點了點頭,輕聲說:「我知道的,好吧,明天。」
沈素心點了點頭,輕聲說:「那麼,明天你到我家裡找我……」
很快,到了下午放學的時候,沈素心刻意留在了教室里。等所有同學都離開後,久保寺老師才出現在了教室里,一眼看到了沈素心,快步走了過來:「啊,沈同學,不好意思,剛才辦公室里有些事。」
沈素心微笑著點了點頭:「沒事的,久保寺老師,咱們走吧。」
久保寺老師點了點頭,輕聲說:「好,你現在自己去換鞋吧,在學校門口等我一會兒。教師的鞋櫃和你們不在一起,另外,我還得去把車從停車場開出來。我家有點遠,平時都開車的。」
沈素心點了點頭:「好的,久保寺老師,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說著,沈素心就率先走出了教室。在教室門口,她微微有些奇怪地回頭望了一眼,她總覺得,久保寺老師的神色有點奇怪……
在學校門口只是等了幾分鐘。就看到久保寺老師開著車,來到了學校門口。沈素心和久保寺老師打了個招呼,上了車。車子從夜見北開出,順著公路行進起來。
車上,兩人都很沉默,沈素心總覺得,氣氛微微有些怪異。正當沈素心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暈車的時候,忽然,久保寺老師問:「沈同學,你的父親……是不是……是不是……死於飛機失事?」
沈素心皺了皺眉。覺得有點怪異。但她仍然回答:「是的。久保寺老師。我爸爸死於日本航空公司的飛機失事,那次事故很有名。」
「啊……就是半年多以前,神戶的那次?」
「是的,久保寺老師。」
「喔……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我只是隨便問問。」
沈素心點了點頭,表示不介意。但,她卻覺得,久保寺老師的表情似乎更怪異了……他怎麼會忽然問起這個?在學校記錄中,似乎,也是可以查到這些的吧?
其實,夜見山並不大,雖然久保寺老師的家的確不近。是在夜見山市南邊,但,其實也沒用多長時間,就到了。他的家是一棟獨立的兩層小樓,這在日本很多見。但可見,他的家庭狀況還不錯。
沈素心跟著久保寺老師走進了他的家,並且跟著他來到樓上,進了一間臥室。久保寺老師說,這就是他媽媽的臥室。
沈素心走進臥室,只覺得,這個房間光線實在是很暗,這讓沈素心微微覺得有點不適。但,借著昏暗的光線,她仍然看到了,在房間最裡面,一張躺椅上,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
「啊……媽媽她……好像睡著了……」久保寺老師輕聲說。
沈素心微微一笑:「沒關係,老師。我現在可以進去麼?雖然她睡著了,但,這並不妨礙我為她診脈的。當然,更具體的,還得等她醒來再繼續進行。我覺得,時間還很充裕,不必叫醒老人家。」
久保寺老師詭異地一笑:「好的,沈同學,你進去吧,我去給你拿一瓶飲料過來。」說著,也不等沈素心答應,他就離開了。
沈素心怔了怔,望了望久保寺老師的背影,又望了望那老婦人,帶著一絲疑惑,走進了房間,走近躺椅。但,她的心中,卻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怪異感。而這種怪異感,一方面,是來自久保寺老師,而另一方面,卻也是來自面前的老婦人。她……太安靜了……
忽然,沈素心瞪大了眼睛!借著並不明亮的光線,她清楚地看到那老婦人的臉了!那是一張慘白的臉,僅僅看著這張臉,醫術造詣相當深厚的沈素心,就幾乎確定,這絕對不是一張活人的臉!
沈素心頓時瞪大了眼睛,迅速伸出手,三根手指輕輕撫上了這位老婦人的頸動脈,只是一瞬間,她就確定,這是一具屍體!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久保寺老師……沈素心猛地回頭,卻看到久保寺老師一臉怪異的微笑,正站在房門口,而他手裡,則拿著一柄閃亮的尖刀!
沈素心一怔:「久保寺老師,你……你要幹什麼!」
「你……你是死者吧……」久保寺老師怪異地微笑著,一步一步地走進房間,走近沈素心,「你太不尋常了,你的神態,你說話的語氣,你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像是個十五歲的孩子……還有,急性心梗你都能救活,還有櫻木由加利出事時候,你的表現,你說,你哪裡像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你……你一定是死者吧……」
沈素心抿了抿唇,輕聲說:「我可不是死者,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華夏人。夜見北的歷史上,有過華夏人麼?我怎麼會是死者?」
「啊……你果然知道……」久保寺老師的臉色非常怪異,「是誰告訴你的?這些東西,班上的學生,或者老師,都不會隨便告訴別人的,這種事情,你怎麼會知道?除非,除非你是死者!至於……至於夜見北歷史上沒有華夏學生,這種事,也是我們記憶被篡改的結果。對不對?可愛的死者?哈哈……這可惡的詛咒,應該怎麼解除呢?你原本就是個『多餘的人』呢,不是麼?只要……只要除去你……」
沈素心瞳孔微微一縮,輕聲說:「久保寺老師,剛才,我在你的媽媽的脖子附近,發現了一些痕跡,告訴我,她是怎麼死的?」
「她是怎麼死的?哈哈……她是怎麼死的……」忽然,久保寺老師臉上的笑容。閃過一絲悲哀。「她是我媽媽。可是我……可是我卻親手殺死了她……不過,她不會怪我的……她……她太痛苦了,我這做兒子的,沒辦法讓她康復。那就……那就結束她的痛苦吧……」
沈素心的瞳孔又微微縮了縮,久保寺……他已經瘋了……
「哈哈哈哈……」久保寺瘋狂地笑著,「作為兒子,我沒辦法讓母親康復,作為班主任,我不能讓學生安全……」
一邊說著,他一邊舉起了手中的尖刀:「但是,起碼,起碼我找到了死者。找到你這個『多餘的人』呢,我還能是個好老師,是不是呢……我還是個好老師呢……至少,至少我能保護我的學生……」
話音未落,只見刀光一閃。久保寺手中的尖刀,就朝著沈素心猛地劈了下來!然而,沈素心卻只是微微側移了半步,伸出一隻手,精準地抓住了久保寺拿刀的手腕,另一隻手臂蜷曲起來,手肘猛地朝著久保寺的胸口砸了過去!
「咳咳……」久保寺咳嗽著,踉蹌著向後退去,而沈素心也毫不猶豫地移動腳步,瞬間,她纖細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久保寺身後,她嫩白的手掌高高舉起,下一秒,就朝著久保寺的後頸,一記手刀猛地劈了下去!瞬間,久保寺連一聲悶哼都沒發出,就撲倒在地上!
沈素心微微吐了口氣,自語道:「呃……似乎,日本空手道的招式,還是有點用處的。至少……不用內力的話,還不會出人命……」
一邊自語著,她一邊掏出手機,開始撥打報警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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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沈素心第三次出現在人偶店門前的時候,在那門前,見崎鳴就已經在這裡等著了。
沈素心愣了愣,微笑著說:「等了很久了麼?不好意思。」
見崎鳴搖了搖頭:「沒有,我剛剛出來,我說……咱們還是去你家裡吧,霧果在工作,我不想打擾她。雖然……她不會因此發火,但為那些可愛的人偶著想,咱們還是不要打擾她了。」
可愛的……人偶……赤澤泉美禁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時,見崎鳴的目光,則轉向了在沈素心和赤澤泉美身後,那兩個男生,榊原恆一,還有敕使河原直哉,呃,這才是他的全名。
「榊原同學,還有,敕使河原同學,你們也來了啊。」見崎鳴的語氣沒有一點驚訝,仿佛只是簡單的問候。但,那兩個人的表情,尤其是敕使河原,就仿佛是看見了鬼一樣。
「那個……哈哈,是啊……」敕使河原尷尬地撓了撓頭,他是被赤澤泉美拉過來的,她堅持認為,至少帶兩個男生,才會比較安全,尤其是在發生了昨天久保寺老師的那件事之後……
其實,原本按照赤澤泉美的想法,是應該帶風見智彥,以及櫻木由加利一起來的,或者,還應該帶上對策組全體成員。但,沈素心說最好少一點人,而且,最好不要帶兩位班長大人。於是,敕使河原和作為另一名『不存在的人』的榊原恆一就來了。
沈素心微微笑了笑:「好,咱們去我們家吧。正好,我媽媽最近不在家,而姐姐現在還要在學校加班。」
當眾人一起,坐在沈素心家的客廳里的時候,捧著沈素心招待的茶水,榊原恆一和敕使河原有些好奇地四處看著。沈素心的家,布置和一般的日本民居完全不同,而是更透著一絲華夏風格。
「你家可真漂亮!」敕使河原有些興奮地望向沈素心,「感覺要比我家漂亮多了,而且,四處都透著一股……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沈素心微微一笑,沒說什麼。她總是覺得,日本民居的布置,總透著一絲小家子氣。但,現在在座的,除了她自己。都是日本人,這種話,還是不要說出口比較好。
「好了,時間不多了,咱們還是開始說正事吧……」沈素心開門見山地說,「關於死者的線索,我發現了一些。不過,我擔心的是,這種『災厄』究竟會不會因為清除了死者,從而結束……」
敕使河原一愣:「你是說……『多餘的人』麼?他是誰?」
沈素心看了他一眼。輕聲說:「現在。關鍵問題。已經不是他是誰或者究竟是不是他了,而是,清楚了這個『多餘的人』之後,這個所謂的『災厄』會不會就此結束的問題。」
說著。她的目光,投向了赤澤泉美:「泉美,我讓你做的事,你做到了麼?有什麼結果?」
赤澤泉美打開書包,掏出了厚厚的一疊資料:「這是從七二屆以來歷屆夜見北三三班的資料,這其中,包括所有在『有的一年』裡面死去的所有人死亡時間的統計。」
榊原恆一忽然開口:「對了,我也發現了一件事,我媽媽……就是夜見北的畢業生。而且也是三班,她是七二屆的,也就是……也就是最初的一年……」
沈素心一愣:「這是怎麼回事?榊原你知道具體一些的麼?」
榊原恆一點了點頭,輕聲說:「當初,我出生的時候。媽媽因為難產,就去世了。時間,是在七月份。也就是我出生後的幾天。而且關鍵問題是,也是在夜見山,我其實就是在夜見山出生的。當時,我阿姨,也就是咱們的副班主任三神老師,就是當時三三班的學生。」
頓時,沈素心和赤澤泉美對視了一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然。
正在這時候,敕使河原忽然開口說:「你們看,前年三三班的班主任,怎麼會沒有名字?當時我們是一年級,誰記得?」
原來,剛才敕使河原一直在看那些資料。可是,兩年前,也就是九五屆三三班的班級名單上,居然沒有班主任的名字!
見崎鳴唇角微微一勾,輕聲說:「真是有意思,兩年前,沒有班主任,而我們這時候,居然有兩個班主任呢……」
敕使河原乾笑:「不是兩個了,只剩下三神老師了……」
說著,敕使河原望了望沈素心,畢竟,這件事和她有關。
但是,沈素心的目光,卻轉向了赤澤泉美。而同時,赤澤泉美也望向了沈素心,兩人視線相對,兩人的眼神,都掠過了一絲堅定。
隨後,沈素心和赤澤泉美一起望向榊原恆一,沈素心盯著榊原恆一的眼睛,輕聲說:「下面,我要說出我的推測了……」
一小時後。
榊原恆一一臉呆滯,敕使河原驚訝地瞪大眼睛,而見崎鳴卻依然是面無表情。沈素心望著榊原恆一,嘆了口氣,隨即望向見崎鳴,輕聲說:「這其實只是我的推理,最後的確認,鳴,還需要你幫忙。」
見崎鳴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現在,咱們應該去榊原同學家了。」沈素心低聲說。
一小時後。
「什麼!你們說我是『多餘的人』麼?」三神憐子瞪大眼睛,望著眼前的這幾個學生,「你們開什麼玩笑!今天不是愚人節!」
沈素心卻沒有回答她,而是望了望身旁的見崎鳴。這時,見崎鳴沒有戴眼罩,她暗綠色的左眼中,閃過一絲悲哀……
「是的。」她輕輕地說,隨後,她就將頭轉向了一旁,不再去看三神憐子,同時,緩緩地再次戴上了眼罩。
沈素心望向三神憐子,也就是三三班副班主任三神老師,大概也就是兩年前,九五屆的班主任吧?一年半以前,榊原恆一就是來這裡參加她的葬禮,所以才會和沈素心,還有赤澤泉美相遇的吧?
再次望了三神憐子一眼,沈素心那一雙絕美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淡淡的哀傷……最後的事情,或許還要她來辦呢……
三天後,墓地中。
面前的,就是三神家家墓了,墓碑的側面,寫著兩個名字。
三神理津子,1957~1983。
三神憐子,1968~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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