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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青山公墓門口,猶豫著,徘徊了好久,才終於戴上了一副路上買的,很大的墨鏡,走了進去,直奔一座並不十分起眼的雙人墓穴而去。
墓碑上刻著的,是對她來說很陌生的名字。墓碑上的照片,也是她完全不認識的一對夫妻。但,當年有位叔叔曾經帶她來過這裡,並告訴她,這裡面的就是她的父母。
她曾經問過叔叔,為什麼埋葬的是她父母,但墓碑上卻是別人的名字和照片?但叔叔說,等到她長大了再告訴她。
可是,還沒等她長大,叔叔就離開了這個世界。甚至她都不知道叔叔葬在什麼地方,就連拜祭一下都做不到。也因此,她一直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甚至,她都無法確定,這裡面的躺著的,到底是不是她的父母。
不過,她很確定,絕對就是這個地方。雖然,從那次來過之後,已經十多年她都沒有再來過。但,無論是因為她對父母的懷念,還是因為她的特殊天賦,她都絕不可能認錯地方。
她靜靜地站在墓碑前,墨鏡下的雙眸,微微有些迷離。
默默地,也不知站了多久,連她的雙腿,都有些麻木了。她輕輕嘆了口氣,轉身走開了。雖然,叔叔說,這是她父母的墓穴。但面對墓碑上這陌生的名字,和陌生的照片,她完全找不到感覺。
或許,回去看看父母的照片,會更好些吧。
不過,天色還早。她還不想這麼早回去。
或許是想散散心,她在這無數的墓碑之中,有些漫無目的地緩步遊蕩起來。
走著走著,她忽然看到了一個有幾分熟悉的身影。她有些疑惑地慢慢想著那個人走了過去。
那是一個並不十分高大的男人。因為方向的緣故,她看不到他的臉,無法判斷他的年紀,但年紀應該不太大,至少頭髮是黑的,身材也很健壯。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他有些眼熟。
那個男人正坐在一座墓碑前,身子斜斜地倚著墓碑。他的一隻手裡,還拿著一個酒瓶。她曾經在一家經營白酒的公司工作過,對白酒有一定認識。她認得出,這種白酒價格並不高,最多算中檔,但度數十分高,屬於烈酒中的烈酒,絕不是一般人敢喝的。
他是誰?她有些疑惑。但貿然靠近一個陌生的男人,特別是手中拿著烈酒的。或許已經喝醉了的,健壯的陌生男人,對她這樣的女孩子來說,實在是有點危險。
於是,她裝作不經意地,繞了一段路。試圖繞到那個男人正面,想要看看他長得什麼樣,到底是不是她認識的人。
當她繞到墓碑正面,看到墓碑上刻著的名字的時候,她愣住了。上面赫然寫著的,竟然是那位叔叔的名字!
一時間,她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這……這目的中,長眠的那個人,會是……會是那個資助了她好幾年,對她來說。幾近於父親一般存在的那位叔叔麼?
她不再猶豫,也不再顧忌那個醉酒男人,徑直走向墓碑。
她要看看墓碑上的照片,什麼醉酒的男人,她都不在乎了。只要能確定。叔叔就是葬在這裡,這座墓碑就是屬於叔叔的,她什麼代價都願意付。
墓碑越來越近了,她的心,也跳動地愈發劇烈!她的身子輕輕地顫著,眸子也輕輕地顫著,會是……會是他麼?
當她距離墓碑只有5米的時候,她終於確認,這,就是那個叔叔的墓碑!照片裡,那張闊別已久的熟悉的笑容,霎時間,讓她禁不住熱淚盈眶……
「叔叔……我……我終於找到你了……」她的聲音,竟略略有些哽咽了。她不禁雙手捂住嘴,輕輕地哽咽著。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那個拿著酒瓶的男人,已經發現她好久了。甚至,當她還在他背後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她了。他知道這個女孩最早注意的是他,但後來,看到這座的墓碑的時候,卻竟然開始無視他了,這讓他有些疑惑,也有些警惕。
或許……這個女孩,是有某種目的,冒充朋友家人什麼的,有意接近他的?但,知道他的身份的人,如果打著這個主意,怎麼會派出一個這麼嫩,似乎一點偵查與反偵查的能力都不具備的女孩呢?
而且,她的悲傷,很明顯,並不是裝的。這一點,他還是看得出來的。或許,這孩子……還真是他這兄弟的家人?
他喊了幾聲,可是,她仍在無視他。他不禁撇了撇嘴,站起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姑娘?姑娘?」
她回過神,望了望那人。忽然,她再次瞪大眼睛。那是一張幾個小時前她才見過的臉,雖然那只是在照片裡。那時候,她還在被這位叔叔監護著,還是一個小女孩……
「你是……慕白羽?」她驚訝地輕呼著。
這個人,確實是慕白羽。
他的這張臉,和她當初見過的那張照片,多少有些不同。但她卻一眼就能認出,這也算她的一項天賦吧。她算是過目不忘,不過這個過目不忘的範疇,只能在人的面孔之中。她哪怕是多年之前,只見過一張照片,現在也一樣能夠認出人來,哪怕對方的臉,已經由於歲月侵襲,和那張照片有著許多不同……
她一口叫出了慕白羽的名字,讓這慕白羽的眼神,頓時變得冷厲起來。
「你是誰?你怎麼會認識我?」慕白羽冷厲地盯著她,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囁嚅:「我……我……我見過你,準確說,我……我曾經……曾經在很多年之前,見過你的照片,在……在叔叔那裡……」
說著,她指了指眼前的墓碑,輕聲說:「他就是我叔叔。」
慕白羽一愣:「他?沒聽說過他有侄女……啊!」
忽然,他瞪大了眼睛:「你……你就是他收養的那個小丫頭?你見過我的照片?」
她點了點頭,有些忐忑地望著慕白羽。
慕白羽怔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這傢伙,居然收著我的照片,還給這小丫頭看我的照片,你……你……怎麼說你呢?」他放肆地笑著,隨即,又朝嘴裡倒了一大口酒,「你……你這傢伙……啊,對了,小丫頭,你家這個怪蜀黍,究竟是怎麼跟你說我的?」
她搖了搖頭:「我……我只是無意中看到你照片的,當時,叔叔只是說,這是他的一個朋友。至於你的名字,是照片背面,寫著你的名字,也就是『慕白羽』三個字。而且……不止一張。」
「喔……這樣啊……」慕白羽又喝一口酒,「不過,只是憑一張照片,就能認出我來,你這小丫頭,記性就這麼好?而且,在他手裡如果有我的照片,估計也是很多年前了,雖然不止一張,但,大概和我現在不大一樣了……
她輕聲說:「我認人,可不光是看臉的,更多是靠認眼睛。在我看來,每個人的眼睛都是完全不同的,特別是眼神。歲月,或許能將人的長相改變,但卻無法改變人的眼神。凡是我留意過的人,不管他樣子有多大變化,只要他睜開眼睛,我一般都能認出來。」
慕白羽仔細看了看她:「這招可是歐陽的絕活啊,是不是你叔叔教給你的?」
她點了點頭:「對,是叔叔教給我的。」
慕白羽仔細打量了一下她,又問:「那,你叔叔還教你了些什麼東西?」
她望了望慕白羽,說:「格鬥,射擊。他說,我要有起碼的自保能力。這些,我學的還可以,起碼一般情況下可以自保了。」
說著,她嘆了口氣:「可最重要的一點,我沒有學好,那,就是看清人心。如果……」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漸漸垂了下去。
慕白羽眼睛微微眯了眯,說:「你還沒回答完我的問題,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她輕聲說:「很小的時候,我就失去了父母,被送進了孤兒院。是叔叔把我接了出來,撫養我長大的。後來,他們……他們說,叔叔殉職了,我得到了叔叔的一些遺物、遺產,但,他們不肯告訴我叔叔到底葬在什麼地方……」
說著,她望向墓碑上的照片。
慕白羽微微皺了皺眉,輕聲問:「你是不是姓歐陽?」
她陡然盯住慕白羽:「你怎麼知道?」
慕白羽稍稍沉默了一下,輕聲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走,我會告訴你一些事情。但不要跟我一起走,你多等上一會兒,等看不到我了,自己離開墓園,然後順著正門大街往西,步行大概十五分鐘,有一家正榮麵館,上二樓,在靠窗的座位找我。」
說著,慕白羽不理她有什麼反應,扭頭就走。
她愣了愣,沒有說話,只是垂頭望著墓碑上的照片。
過了一會兒,她四下望了望,慕白羽已經不見了。她的視線仿佛不經意地,從附近幾個仿佛同是來祭拜亡者的人身上掃過。這其中會有監視慕白羽,或是監視她的人存在麼?
但,她沒有任何發現。
她又轉回頭,定定地望著墓碑上的照片,輕聲說:「叔叔,我先去找慕白羽了。以後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慢慢走向了那未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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