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臨時工們」內心的真正想法是什麼, 至少表面上都接受了曹琋的理論, 在接下來的談判中,表現得十分友善。而移民星系代表團在下午茶香甜的氣息中抓緊時間補了個回籠覺, 再出場時,脾氣和心情都改善了不少, 看誰誰順眼, 與「臨時工們」的友誼快速滋長。
大局抵定,曹琋沒有再使用精神虐待的手段, 晚上八點就放人。倒是移民代表團還有些意猶未盡,戀戀不捨地認為自己還能大戰三百回合。
第二天, 與趙遠矚交好的幾家媒體都第一時間報道了程岫率領的「臨時工隊」與移民星系代表隊談判時其樂融融的景象,著重指出了程岫起到的決定性作用。
文稿抑揚頓挫,激勵人心,在噩耗頻發的近期, 是難得振奮的好消息。其他媒體隨即轉發。程岫的聲勢很快壓倒了康素這位代總統,網絡上開始出現由程岫主政的提議。
曹琋發新聞之前, 預測會有不錯的效果, 卻沒想到效果如此之好,當下乘勝追擊,一邊讓班主任聯絡華敏, 與趙遠矚聯手向總統府與國政議會施壓, 為程岫謀取更大的權力, 一邊向軍事議會提出讓特別行動組回歸軍部的申請——這是程岫與曹琋反覆商量後決定的。
程岫雖然恢復了縱橫三十六集團軍的職務, 但是, 真正能夠算在麾下的,只有蔣向峰這一支。且不說這支軍隊攻打新馬哈星系夠不夠,他不可能也不願意把蔣家最後的心血全都送到炮火堆里,讓別人坐享其成。
他的想法是從其他軍團里抽調人手,組建一支新的軍隊。但是,軍隊不是想組建就能組建的,因為憲法不允許。觸及憲法的議案,哪怕最後能成功,也必然耗時冗長,根本無法解決眼前的問題。
這時候,映入兩人視線的,只有特別行動組。
特別行動組前身是特別行動部隊,原屬於軍部,當年林贏那一長串的頭銜中,有一個就是「特別行動部隊最高指揮官」。林贏過世後,曹燮為了削弱軍部的力量,以「執行免責法」為誘餌,將它劃歸到總統辦公室名下,成為總統的惡犬,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
曹琋和程岫認識龐鶴園沒多久,就和現任的特別行動組組長利意間接打過交道。那時候,利意利益薰心的作風就為兩人所厭棄,奈何龐鶴園與他談了一筆交易,使他安然至今。但,也就是「至」今了,龐鶴園下落不明,代總統根基不穩,國政議會元氣大傷,且內部紛爭不休,特別行動組成了沒娘的孩子。加上這些年龐鶴園嘴上說不動,私底下小動作就沒斷過,大大限制了它的功能與權力,只要總統府、國政議會和軍事議會三方達成協議,它就是砧板上的肉,由不得利意不同意。
程岫越想越覺得曹琋當年的舉動就是為今日埋下伏筆:「說實話,你把特別行動部隊送到總統府名下,其實是寄存吧。」
戀人要給自己臉上貼金,但凡是個知情識趣的都不會往外推。曹琋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都是為了你。」
程岫說:「等特別行動組回歸再徵調就來不及了,現在就讓軍事議會發函,讓各大軍團調兵過來。對了,還要『自帶乾糧自帶水,開著機甲干土匪』。」
曹琋納悶地問:「土匪?」
&是為了押韻。」
「……」
曹琋說:「事情未定,就發函徵調,會授人話柄。還是以平叛的名義徵召軍隊支援,等他們抵達中央星系再另外發函調用。」
對於這些細節,程岫一向聽曹琋的。
兩人討論的時候,並沒有避諱旁人,袁珂在他們身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終於忍不住說:「如果是自帶乾糧自帶水,開著機甲打土匪的話,職業機甲手可不可以參加?」
程岫愣了下,回頭看曹琋,已經兩眼放光。
職業機甲手是什麼概念?
就是在機甲操作上,當年除了林贏,公認的第二第三第四……都來自於這個團體。
曹琋思考著可行性,程岫問:「以自願為前提,他們會加入嗎?」
袁珂說:「我有幾個不錯的朋友,人數不多,但是操作都很厲害。」
曹琋說:「人數少可以用破格錄用。」
程岫說:「如果自帶機甲的話,軍部會有保養、耗損以及保險的津貼,不是大數目,但是不會虧。你可以和你的朋友說說。」
竟然一錘定音了。
袁珂問:「您不先測試一下他們嗎?」
程岫說:「我測試過你,已經抽樣調查過了,難道還不夠?我很忙的。」
袁珂知道他這麼說,完全是出自對自己的信任,十分感動:「那我現在就去聯繫。」
人走後,程岫才問曹琋:「搞得定的吧?」
曹琋笑:「看來我這邊信號有延遲……這個問題不應該在袁珂跑去聯繫之前問的嗎?」
程岫說:「我只是走個過場。身為總司令,這點權力都沒有的話,大家是都不準備好過了。」不用明指「大家」是誰,反正誰反對就是誰。
他的表情驕傲又囂張,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老虎,帶著戲謔與隨意,並不是森林之王威懾眾人時威風凜凜的霸道模樣,卻更令曹琋著迷。「我有時候會想,為什麼對你一見鍾情。」
&帥。」程岫說得理直氣壯。作為當年政壇的第一帥與第二帥,他們不對彼此鍾情,那就是瞎了眼。
曹琋深表認同:「是註定。」
邱旭發現自己經常進來的不是時候,兩人不是濃情蜜意,就是含情脈脈。當然,也可能這兩人二十四小時都陷於濃情蜜語與含情脈脈。
&笙陳局長來了。」
幾天不見,陳笙又消瘦了幾分。
程岫請他吃巧克力小蛋糕。
陳笙也沒客氣,一口一個,連吃了六個才停下。
程岫跟著吃了幾個:「突然覺得我們之間親近多了。」
……
曹琋吃了兩個。
陳笙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才說明來意:「程上將最近有沒有接觸過副總統辦公室?」
程岫知道他不會無的放矢,這麼問一定有原因,回答得很詳細:「去醫院探望過副總統,但是沒有接觸相關人士。」
曹琋若有所思:「與密碼有關嗎?」上次見面,陳笙破譯了龐鶴園讓第一夫人轉交給他們的那封寫滿了數字的信。儘管事後陳笙沒有什麼表示,但他相信,以陳笙與龐鶴園的關係,對方一定會一查到底。
果然,陳笙點頭道:「以我對龐幕僚長的了解,他可能會把一份信息拆解成幾份收藏。交給程上將的是密碼,那麼,能夠使用密碼的位置或者東西一定交給了其他人。所以,我調查了龐幕僚長離開首都星的全部行程。有一點令我很在意,臨行前,他舉行了一個小聚會,分別與第一夫人、副總統獨處了一段時間。」
程岫說:「如果他在那時候交給了第一夫人一封信,很可能副總統也收到了一封。」
陳笙說:「順著這條線索,我找到了副總統的秘書。他說,副總統在毒發之前,曾經說過,如果程岫上將要求見他,任何時間都馬上通知。」
程岫疑惑道:「但是,第一夫人並沒有提起過這件事。」如果不是陳笙調查,他壓根不知道密碼的另一半秘密可能在副總統的身上。
曹琋明白了龐鶴園的用心:「因為第一夫人也不知道。龐幕僚長是故意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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