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琋朝程岫比了個手勢,兩人從實驗室退了出去,然後打開電腦,通過監視器觀察蔣向嵐的一舉一動。
蔣向嵐對著冰塊深情地望了半天,終於對著監控器勾了勾手指。
程岫打開門,探頭進來:「站著太累,需要搬把椅子進來嗎?」
蔣向嵐說:「復活水在哪裡?」
曹琋說:「被毀掉了,全部。」
歡喜還殘留在蔣向嵐的眼裡,卻瞬間凍結住了。他半天才動了動僵硬的脖子,露出個陰森森的笑容:「這個玩笑不好笑。」
曹琋說:「那我說個好笑的。我留下了沒有失效的血液……而且我是o型血。」
蔣向嵐臉色總算恢復了幾分血色:「你確定有效?」
曹琋說:「當然,不然我為什麼要留下它?」
蔣向嵐沒那麼容易被糊弄:「我需要一份血液的測試報告。」
&然。」
曹琋帶著他從藏滿各種食品的冷凍箱裡取出了那管血液,裝進恆溫箱,遞給眼神充滿了懷疑的蔣向嵐。蔣向嵐捧著箱子說:「希望最後的檢驗結果不會是一管豬血。」
曹琋說:「除非你用的儀器是一頭豬。」
儀器是便攜式的迷你型,就放在蔣向嵐的行李箱裡。由於他打開行李箱的過程十分的光明正大,所以程岫和曹琋都免費地參觀了一下箱子的內部設施——撞在玻璃瓶里的乾花花束、一瓶特製的香水、古老又無效的結婚證等。
程岫說:「這些是古董嗎?隨便一件賣掉都能價值連城的那種?」
蔣向嵐說:「在我心裡是。」
蔣向嵐很快檢測好血液,然後拿出另一份血液的檢測報告進行對比,看完之後才說:「的確是。血里的復活水濃度並不是很高。」
曹琋說:「你的目的是復活曹甯,只是修復身體的話,大概三十年左右就夠了。」
&十年……」蔣向嵐的心劇烈地跳動了兩下,沉吟片刻,就下定決心般地問,「什麼時候開始?」
曹琋說:「隨時可以。」
&就開始吧。」蔣向嵐也不廢話。
&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曹琋微微一笑,說出來的話卻冰寒無比,「你會落入我們的手中。」
蔣向嵐眸光閃了閃,說:「所以我想請林上將答應我一件事。」
程岫毫不猶豫地說:「我拒絕。」
蔣向嵐說:「看在我出身蔣家的份上。」
程岫呵呵冷笑:「這時候你記得出身蔣家了?你要我答應什麼?」
蔣向嵐很乾脆:「保住我。」
&麼?」程岫把頭伸了過去,離蔣向嵐還有十厘米的位置,又被曹琋硬生生地隔開了。
蔣向嵐慢吞吞地重複了那三個字。
程岫說:「哪怕你現在說『抱住我』我也覺得比『保住我』更加容易理解。」
蔣向嵐說:「曹甯是曹家的後人,我算是您的晚輩。他保護曹甯,你保住我,我和她才能再聚。」
程岫鼓掌:「你的理由完全無懈可擊。但是,你越這麼說,我越覺得你還隱瞞著我們什麼事,所以才急需一枚預防針。」
蔣向嵐說:「我不想隱瞞什麼,但是,一天有二十四小時,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總有疏漏。」看曹琋和程岫一臉冷笑,就知道他們絕不相信,「九千獅還有餘孽,華英璋留有隱患,你們未來遇到與我有關的狀況,無非這兩者。我只希望,真有那一日,你們怒不可遏時,多少念一念我這一刻的坦誠。」
程岫說:「沒有後手了?」
蔣向嵐笑道:「有或沒有,我說了你們也不一定相信。」
有一種敵人,他們表面水火不容,私下互生情愫。
這種叫相愛相殺。
有一種敵人,他們表面冰釋前嫌,私下彼此防範。
這種叫貌合神離。
曹琋和程岫是前一種。
曹琋、程岫與蔣向嵐是後一種。
是敵人是情人是朋友,是緣分,更是註定。
蔣向嵐看著曹甯被解凍,魂牽夢繞的臉在眼前緩緩地清晰起來,心臟突然有點難以忍受,默默地退出了實驗室。
程岫站在門口,見他出來,遞給他一棒棒糖。
蔣向嵐含著糖,半晌才說:「謝謝。」
兩人也不說話,就這麼幹站著,直到曹琋一臉疲憊地出來:「好了。」
蔣向嵐問:「什麼時候可以直到結果?」
曹琋說:「等細胞復甦。」
這一等,就是十天。
當曹甯第一個細胞復甦時,蔣向嵐淚流滿面。他不想讓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狼狽,很快就出了門,所以錯過了曹琋和程岫的密談。
&好有用。」曹琋說,「不然只能啟動b計劃了。」
程岫問:「那個你知道我不知道的b計劃是什麼?」
&行冰凍他。」
&當然是指蔣向嵐。
程岫說:「你看上去很有把握,就像每次在議會上忽悠別人的時候一樣。」
曹琋說:「難道不是比那時候更自信嗎?」
程岫說:「薑是老的辣,比起當年,的確更辣了。」
&為我愛情得意啊。」
「……」
蔣向嵐再進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冰封的準備。他說:「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這句話有兩層含義,一是希望程岫和曹琋多多保重,二是希望他們手下留情,千萬不要在睡夢中了斷自己。
程岫壞笑:「上香嘛,我們會記得。」
蔣向嵐也不介意他的調侃:「我希望能和曹甯一起醒來。」
曹琋說:「我會詢問曹甯的意見。」
蔣向嵐嘴巴張了張,眼神有一剎那的慌亂,半晌才說:「我想留一封信給她。」
程岫搭著曹琋的肩膀,在他耳邊悄悄地說:「這封信將灌注蔣向嵐的畢生功力,我們隨便丟到一個懸崖下,如果有緣人撿到,看完這封信,秒變調情高手!從此在情場上乘風破浪,無往不利!」
曹琋說:「幾十年才娶了一個老婆還沒看住的畢生功力,不學也罷。」
蔣向嵐:「……」房間一共才這麼大,裝聾作啞也是個技術活。
蔣向嵐信里寫了什麼,曹琋和程岫都保持風度沒有偷看,只是按照蔣向嵐的要求,將信和他帶來的箱子放在一起,等曹甯復活之後,將箱子給她。到時候,要不要喚醒蔣向嵐,由曹甯決定。
看著藥水漸漸凍結,蔣向嵐的面容模糊在冰塊中,程岫還有些回不過神:「冰塊里封住的真的是蔣向嵐?為什麼有點不真實?」
曹琋拿出電腦,調到監控畫面:「那麼說點真實的,怎麼幹掉這些討人厭的跟屁蟲?」
監控一共有幾十個,其中有一半可以看到無人飛機在空中搜尋的身影。
程岫說:「看來你甩人的技術還需磨練。」
曹琋手搭在冰封了蔣向嵐的救生艙上,輕輕地敲了敲:「沒辦法,有內鬼。」
程岫揚眉:「我就說,作為一個反派boss,蔣向嵐這次乖得有點違反人設,現在就對了嘛。」
曹琋說:「對了?」
&心裡踏實了。」程岫捋袖子,「說吧,燜炸煎炒,還是蔥油蒜蓉?」
曹琋攔住他:「留給曹甯。」
蔣向嵐的確想到自己會被清算,但他以為那個人是曹琋,所以將賭注押在程岫身上,希望看在萬象系和蔣征的份上保住自己,誰知現實截然相反。
程岫說:「來的人多半是蔣向嵐的餘部,最多加個華英璋,都屬於『輸了算我瞎,贏了也沒啥』的種子選手,我們這次來的時候不是帶機甲了嗎?來來來,讓我出去與他們大戰三百回合!」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2s 3.624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