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之後,在確定了袁楠楠只是被拋屍到公園長椅上之外,現場並沒有發現多少有用的證據,唯獨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留下汽車輪胎的痕跡,很有可能兇手是將袁楠楠放在車子上裝到公園來的,借著夜色的掩護然後拋屍的。
「佘隊長,我先將屍體帶回去進行屍檢。」法醫和佘政說了一句,這才讓助手和出警的警察一起將袁楠楠的屍體從長椅上搬到撞到袋裡。
助手和警察剛打算用力搬起身體,可是當抬起屍體的一瞬間,兩人表情猛地一變,眼神變得極為驚恐。
一旁法醫和佘政正在談亂拋屍的地點,察覺到法醫助手的表情不對勁時,法醫連忙開口:「怎麼了?」
一般人都有種感覺,人若是喝醉了或者昏倒了,抬起來的時候會感覺特別沉,像是比原來的體重要重許多。
所以剛剛抬屍體的時候,助手和警察都卯足了勁,誰知道屍體卻輕的讓兩人有種毛骨悚然的詭異感,再結合袁楠楠那蒼白的面容,大白天的都讓人背後直冒冷汗。
「屍體太輕了。」助手吞了吞口水,雙手有點哆嗦的將袁楠楠的屍體放到了黑色的裝屍體袋上。
法醫眉頭一皺,他之前只是發現袁楠楠身體的血液都已經被抽乾了,其他的需要回去做更詳細的屍檢,此刻聽到助手的話,法醫快速的蹲下身來,解開了袁楠楠身上的白袍。
嗬!
卻見袁楠楠白袍下並沒有穿內衣,所以可以清楚看到她的上半身,從胸口處有一個大大的Y型的解剖痕,關鍵是傷口並沒有進行縫合,因此幾人清楚的看到袁楠楠的身體裡是空空的,被剪斷的肋骨下所有的內臟器官都消失了。
「先將屍體運回去。」法醫快速的將白袍給繫上了,面色沉重了幾分,這解剖手法看起來無比的專業,而且內臟器官消失,血液被抽乾了,再加上袁楠楠屍體上的白色聖袍,怎麼看都像是邪教的某種儀式。
法醫將屍體運走之後,佘政仔細的看了看地上的輪胎印,「這是唯一的線索,儘快查清楚是什麼車型,再比對公園和沿途的交通監控探頭。」
譚果沒有想到還沒有查清楚袁楠楠失蹤的真相和幕後兇手真正的用意,就已經發現了袁楠楠的屍體,「我會讓青桐參與屍檢,車輪胎有線索了嗎?」
「根據輪胎的數據,應該是麵包車,綁架袁楠楠的就是一輛黑色麵包車,或許拋屍的也是同一輛。」佘政表情也很是凝重,這是他調到帝京刑偵隊接手的第一個案子,佘政自然想要儘快破案。
但是這個案子處處透露出詭異,而且法醫那邊已經有了初步的檢驗,袁楠楠的屍體在拋屍之前就被清理過了,在屍體上沒有發現任何的指紋、DNA包括各種纖維,她的屍體乾淨的就像是用消毒液給洗了一遍,這個案件的偵破又帶來了難度。
「佘隊長,剛剛三里區派出所那邊打來了電話,在三環外發現了一輛燒焦的車子殘骸,根據目擊者的口供,被燒毀的是一輛黑色麵包車。」這邊佘政還在和譚果通話,手下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匯報這最新得到的消息。
「我知道了,我們馬上過去。」佘政站起身來,對著手機另一邊的譚果開口:「我先去現場看一下,有可能被燒毀的就是黑色麵包車,如果是這樣的話,唯一的線索也被斬斷了。」
佘政帶著手下很快就趕到了現場,車子是停在一處菜地上,已經被燒的就剩下黑色的殘骸了,散發出一陣陣焦糊的氣味。
佘政走近仔細的在地上觀察著,一手向著草葉上捻了捻,放在鼻下聞了聞,是汽油的味道,看來車子是潑了汽油然後被燒毀的。
抬頭看了看四周,空曠的農田處,根本沒有監控,而且看起來像是昨天半夜燒毀的,就算車子上有什麼線索,這麼一燒什麼都沒有了。
「目擊者是什麼人?」被燒成殘骸的車子實在沒有什麼可研究的地方,佘政看向一旁的民警,目擊者報警之後,離的最近的派出所派出了兩個民警出警的。
「是附近的一個農戶,已經帶回派出所錄口供了。」民警趕忙回答,原本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縱火案子,畢竟從車子殘骸來看只是一輛麵包車,再貴的麵包車價格也是有限,沒有想到竟然驚動了刑偵大隊的人。
這讓出警的民警也興奮起來了,難道是一樁大案?
「你們兩個留下來拍照取證,然後將麵包車殘骸帶回到物證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雖然佘政不認為車子被燒成這樣了,還能留下什麼線索,「你和我回三里區派出所一趟,我要親自問一下目擊者。」
「好的,佘隊長,我們走。」民警走向警車,發動車子在前面帶路,佘政開車跟在後面。
三里區的派出所里,目擊者李髮根有點的不安,旁邊站著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兩人坐在問詢室的椅子上,看起來都有些拘束。
「佘隊長,這是劉髮根和他表弟李海的資料,都是我們三里區土生土長的人,沒有犯過罪。」派出所接待的所長將兩人的檔案資料遞給了佘政。
快速的翻閱了一下,佘政點了點頭,「我先進去問一下,派個人給我做筆錄。」
聽到開門聲,問詢室里劉髮根和李海猛地站起身來,兩人神色都有點的不安,畢竟都是老老實實的農民,一下子進了派出所,雖然知道自己沒犯罪,但還是會緊張。
「請坐,我是刑偵大隊佘政,就之前菜地里燒毀的車子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一下兩位。」佘政表明身份之後,示意緊張的兩人坐了下來,「是你發現的黑色麵包車?」
「對,昨天晚上我從女兒家回來,路上公交車壞了,也就幾站路了,所以我就向家裡頭走。」或許是佘政看起來一身浩然正氣,劉髮根也冷靜下來了,斷斷續續的說了起來。
「天那個時候已經黑了,我是用手機手電筒照亮的,看到黑色的麵包車停在海子家的菜地上。」身為農民,最寶貝的就是土地,這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根本,這車子在菜地里,不說土地被夯實夯硬了,如果車子漏油什麼的,那就毀了菜地。
劉髮根繼續開口,「當時我走到麵包車駕駛位這邊看了看,誰知道駕駛位和後座都沒有人,車子也沒有拍照,當時都九點多了,我就想著等明天早上叫了海子一起過來看看,誰知道早上來的時候車子就燒毀了。」
李海也緊接著開口:「早上七點鐘的時候,表哥來家裡,說一輛黑色麵包車停我加菜地上了,這塊地上個星期才收了紅薯,我原本打算這兩天把菜地重新翻一遍,施點肥料然後再種菜的,所以我和表哥就急匆匆的過來了,然後就報了警。」
車子在菜地上被潑汽油燒毀了,將菜地給毀了,至少頭層的泥土都不能要了,而且劉髮根和李海也擔心車主到時候胡攪蠻纏,說車子是他們燒毀的,找李海這個菜地主人要賠償。
聽完兩人的話,佘政沉思著,麵包車車主將車子停在菜地上,當時時間也就九點多,如果那個時候點火的話,說不定漫天的火光會引起住得近的農戶的注意。
所以車主應該是離開了,等到夜深人靜,凌晨兩三點的時候再過來潑了汽油點火燒了汽車,那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已經進入了睡眠狀態,被發現的可能性極低。
「車型和這個視頻上的車子一樣嗎?」佘政拿出自己的手機,上面存了拍客徐翰文那個時候偷拍的視頻,也正是袁楠楠被兩個男人強行拖上麵包車的一幕。
劉髮根仔細的看了看,然後點著頭,「看著就像這個麵包車,不過車子上沒有拍照,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同一輛。」
「好的,多謝兩位的配合,你們可以先回去了,如果有情況的話,我們會再次找兩位詢問的。」佘政感謝著開口,讓一旁民警送兩人離開了。
雖然只從外形和顏色無法判斷是不是同一輛麵包車,但是直覺告訴佘政這就是同一輛麵包車。
麵包車這裡並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佘政開車回了隊裡,這邊剛回到辦公室,還沒有來得及去問物證科對麵包車殘骸檢查的情況,還有法醫屍檢的具體情況,電話就響了起來。
「小佘啊,你來我辦公室一趟。」電話時陳啟前打過來的,佘政剛調過來就歸他領導,而且當時譚果和秦豫涉及到了袁楠楠失蹤的案件里,也是陳啟前為了賣個好給秦豫,還特意約在了茶樓,讓譚果和佘政碰了面。
去了樓上的辦公室,佘政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不冷不熱的聲音,「進來。」
「陳副,你找我?」佘政反手關上門,看向坐在辦公桌後面正在看文件的陳啟前。
「嗯,你先站一下,我把手頭的這個卷宗看完。」陳啟前頭也不抬的開口,丟出一句話之後就繼續審閱著面前的卷宗。
若是一般領導,即使要處理手頭的工作,也會客氣一聲,讓佘政坐下來等,而不會特意說一句你先站著,這分明是故意刁難佘政。
而且如果手裡頭工作正需要花時間處理,完全沒有必要這個時候打電話讓佘政過來,陳啟前可以等自己的工作處理好了再讓佘政前來,所以從這兩點就可以看出陳啟前這是在故意刁難佘政,只是原因就不清楚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半個多小時之後,陳啟前這才合上了文件夾,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佘政,皮下肉不笑的開口:「看我這忙的,怎麼站在這裡,坐吧。」
「不用了,陳副,是不是有什麼事?」佘政冷淡的回了一句。
陳啟前臉上笑容冷了幾分,不過身為牆頭草、偽君子,陳啟前自然不會明著刁難佘政,此時不冷不熱的開口:「小佘啊,你來我們這裡工作也好幾天了,手頭這個案子調查的怎麼樣了?你也知道原本失蹤了,家屬情緒就有些的失控,現在只找到了屍體,家屬情緒難免會失控,這樣一來,我們身上的壓力也重那。」
「陳副,目前袁楠楠案件掌握的線索實在太少了,所以還需要時間繼續調查下去。」佘政此時完全可以肯定陳啟前是不懷好意,這個案子因為牽扯到譚果和秦豫,再加上袁楠楠又是袁家的千金小姐,袁老爺子還沒有死,在帝京也有幾分人脈關係,所以佘政基本有什麼線索都會和陳啟前匯報。
昨天陳啟前態度還是很熱情,讓佘政不要有工作壓力,他只要負責調查案子就可以了,其餘的事情交給他來處理,袁家那邊的施壓,他這個當上司的會扛下來。
可是今天下午,陳啟前態度就完全變了,佘政明白這其中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才導致陳啟前截然相反的態度。
「哎,你的難處我也知道。」陳啟前裝模作樣的嘆息一聲,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佘政,「一個小時之前,我剛接到舉報電話,有人舉報你和秦豫、譚果私交很好,袁楠楠失蹤的案件又牽扯到兩人,到現在案子沒有任何的進展,舉報人在電話里就差控告你徇私枉法。」
要論無處,陳啟前絕對是第一個,之前他還想趁機交好秦豫,所以甚至不惜讓譚果和佘政接觸,畢竟佘政負責袁楠楠失蹤案件,譚果多少也算是個嫌疑人。
所以不管出於什麼角度考慮,譚果和佘政都不適合碰面,可是陳啟前卻一手安排了茶樓的會面,這說明他故意賣好給秦豫,結果現在又把這話拿出來詆毀佘政。
「我和譚果、秦豫的確有幾分私交,如果陳副你認為我不適合偵辦這個案子,我可以避嫌退出。」佘政想也沒有想的開口。
陳啟前倒是詫異的愣了一下,估計也沒有想到佘政會這麼幹脆,不過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陳啟前也不會繼續刁難佘政,「小佘你理解就好,干我們這份工作,有時候就是這樣無奈,這個案子我就讓小胡接手了,一會你回去和他交接一下。」
佘政沒有任何的異議,畢竟陳啟前的理由也是合情合理的,佘政和譚果有關係,從規定上而言,他的確應該避嫌,但是佘政詫異的是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邊佘政還沒有回到辦公室,就聽到一道嘲諷的聲音陰森森的響了起來,胡光民得意洋洋的走了過來,「這不是大名鼎鼎的佘隊長嗎?我可是聽說你以前在南川的時候可是個人物,偵破了不少重案要案,嘖嘖,比起佘政你啊,我這把年紀可真是白活了。」
陳啟前雖然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但是此人很是圓滑,工作能力不算強,但是會拍上面的馬屁,善於鑽營,所以才能有今天的位置。
胡光民今年五十五歲了,再干幾年就可以退休了,只可惜到今天他也只是個副隊而已,原本胡光民這一次也是下了血本的,想要轉個正。
畢竟胡光民也快退休了,如果到退休都是個副的,他也是臉上無光,面子上不好看,再加上這一次剛好空出個位置來,胡光民感覺這就是給自己準備的,所以他才卯足了勁。
原本陳啟前也給了胡光民明確的答案,這一次他可以心想事成了,胡光民一高興,直接請了幾個同事去家裡吃了一頓飯,大肆的慶祝一番。
誰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佘政空降過來了,然後一切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如果沒有之前的大肆慶祝,胡光民即使氣,也不至於這麼恨佘政,這一次里子面子都沒有了,也難怪胡光民看到佘政就跟看到刨了他家老祖墳的仇人一樣,眼睛裡都淬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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