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特拉之契 第111章 滴血的大捷

    他在一片混亂慌張的被俘之時，直面了大團長。

    卡爾基讓他問候璇璣，並沒有忘記她。

    卡爾基依舊極帥，帥到他心想如果自己是個女人可能也會愛上他。

    卡爾基變得更殘酷，處決了很多年輕軍官，槍殺了他的軍校同班同學。

    卡爾基……

    什麼時候璇璣能這樣關心他，心裡牽掛的人是他，那該多好！

    「我們回去吧。」她的意思是陪他一起回參謀部年輕軍官的公寓，「你的姑母瑪麗一家原本是要來接你的，她還說要你去她那裡待幾天。」

    「她讓我心煩，別提她了！」蘭瑟搖了搖頭，「中國式家庭」搬到芒星城還是讓人心情複雜，「璇璣，我只想……」

    當她轉身的時候，他鼓起勇氣，伸出右手想牽起她甩開的手。

    璇璣，我只希望你能陪伴我，用餘生的時間。

    他的手被敏捷機警的她輕輕揮掉，自然到仿佛沒有察覺一樣。

    蘭瑟·徐低頭，長長嘆了口氣。

    蘭瑟雖然向璇璣隱瞞了一切關於卡爾基的事，但他並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夠迅速被交換回芒星城，部分得益於卡爾基在卸任「七政」之前，請求元老院制訂和通過《快速交換戰俘法》。

    雙方被俘人員都要在72小時之內辦理完交換手續，除了自願滯留之外，不能用任何手段和方式強迫滯留，蓋亞和柏拉圖雙方因缺乏外交溝通而造成的戰俘問題，終於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決，加上梅西耶戰役中大量被俘的蓋亞軍人的交換返回，芒星城的戰俘管理中心，幾乎一時清空，連「科雷馬10號」人也越來越少。

    而幾乎是與這個時空平行爆發了星際戰爭，數千光年之外，在得知第八艦隊「阿契美尼德」的分艦隊追擊成功，摧毀了一支奧比斯總基地的分艦隊後，卡爾基在巨大的中央3D投射上，用掠食猛虎的眼神看著扼守著被稱為『馬爾杜克』的M28區的奧比斯總基地的各個小基地的點。

    「風向對我們有利啊！看來這次勝利女神對我們青睞有加。」長期在生死邊緣遊走的卡爾基也免不了跟古代出海的水手一樣沾惹了迷信。

    「摧毀『帕薩尼特』區域的19個小基地太順利了，打完梅西耶這樣的硬仗，打他們簡直跟度假一樣輕鬆，艦隊果然是越打越強……」團長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種進攻性的表情來，「奧斯比基地的總司令祖上是柏拉圖騎士，黃金之血早就被稀釋得不成樣子，個人能力比里恩差遠了，靠祖上軍功才當上蓋亞上將……奧斯比總基地的位置並不好，所在行星公轉軌道遠端過深，我們可以嘗試一下劫掠最邊緣的區域。」

    最高指揮官話畢，整個指揮室的人員都愣怔住了。

    「團長……」作戰參謀阿瑪提挺直了身體，臉上掛著汗珠，「騎士團和艦隊都已經疲憊不堪了。」

    連從來都不敢跟卡爾基唱反調的阿瑪提也隱晦地表示了反對意見，其他人更是在思索片刻後，都直接諫言。

    「卡爾基，這太瘋狂了！梅西耶主基地是一場大決戰，隨後我們又連續摧毀了19個小基地，數量已經抵得上小半程伊阿宋之徵，這可是平均每兩天摧毀一個小基地，柏拉圖人從未有過這樣的攻擊效率！」一直非常沉穩的商羯羅顯得有些激動，「雖然一路我們遇到的抵抗微乎其微，但我們可是經過梅西耶大戰的倖存者……」

    「也是勝利者！」卡爾基立即開口糾正，「力壓了其他三大騎士團，將整個帕薩尼特編製成勝利者的王冠戴在頭上，回去之後，他們會多麼仰視我們！在白虎騎士團歷史上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戰績……」

    「卡爾基，你已經贏得了前所未有的光榮，要知道見好就收的重要。」商羯羅很認真地注視著團長，「戰場是變幻莫測的，靠賭武運太危險了，我們的艦載炮擊能量都快消耗完畢了，艦隊基層士兵的損失太大了。」

    「卡爾基，你必須謹慎地做出決定，誰都知道攻擊艦隊的歸程才是最危險。」連一向最支持他的羅睺羅團長也在一旁靜靜地說道，「你別忘記上次你出征，就是吃了這虧。」

    「我所決定的，不會改變。」卡爾基冷靜地說道，「我早已經通知了運輸部隊的支援，前方納布星位於我們的一條運輸線上，在那裡我們會得到武器和人員補充，利慕什執事和他的部下都來了，我們不是以弱博強的，勝利還會在我們這邊。」

    指揮部內的所有人都互相對視，卡爾基一面勇猛無敵，一面心細如髮，這是所有人最佩服的一點。

    「機遇之神全身油滑，只有頭頂一縷發束能被人抓住。對我們而言，取得不世之功就在當下，一旦錯失良機，就再難返回，孱弱的奧比斯總基地就在跟前，運輸艦隊也會給我們全力支持，我們兵力會得到補充，沒有不再拼盡全力再博一局的道理！」

    卡爾基用有力的聲音激勵所有的部下，他的求戰欲望和堅定不移的信心，感染了所有人。每位騎士也都知道這是他能以大團長權限指揮的最後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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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這支幾乎每艘戰艦都傷橫累累的白虎艦隊在黑暗的宇宙夜空中飛向「納布星」，一艘艘停泊在宛若荒蕪沙丘的星球表面，龐大的柏拉圖運輸艦隊幾乎同時抵達，雙方緊張忙碌地互相運輸物資和各類人員。

    數小時之後，白虎艦隊就迅速開撥，如一支銀白色的箭簇，穿越茫茫星海。隨後一瞬消失，以時空跳躍方式向「馬爾杜克」區的邊緣而去。

    一個個蓋亞小行星採礦基地隨著進入地獄時刻——跟對先前的19個基地的劫掠戰術不同，白虎騎士團放棄了任何登陸隨後劫掠倉庫的企圖。

    他們對「馬爾杜克」邊緣地區的小行星基地直接猛烈矩陣炮擊，完全不給對方任何生存機會。

    破壞成了征戰唯一的目的，無數人命在一道道五彩的炮擊線中化為了灰塵。

    在小型的C276基地，在「伐樓那」的巨能光子矩陣炮擊在五分鐘內就擊穿了維持「地球化」的能源反應堆，以往這是柏拉圖人會迴避打擊的區域。

    「天啊！制氧機徹底停轉啦！！」一位女技術員瘋狂大叫起來。

    「快搶修！」

    「不行了！要爆炸啦！快跑！」

    維持基地「地球化」的區域在一片火海中閃爍搖曳，各種人員慌忙地奔跑。

    隨後是巨大的爆炸火球「轟」一聲升騰而起，到處都是橫七豎八倒地的人體。

    「天啊！我感覺沒氧氣了！……救命啊！」

    「我不能呼吸了！咳咳！……」

    「這裡有孩子啊！救命啊！我們沒法呼吸了！」

    無數人的哀嚎混雜著孩童的哭泣聲。而小行星基地外層空間上的白虎艦隊直接飛速離去，柏拉圖人的目的已經達成。

    基地各類軍事艦隻迅速地載著高級軍官們迅速升空，他們飛速逃離即將真空變成死地之處，而撇下了低級守軍和礦工和各類技術或管理人員。

    基地的所有人都潮水一般湧向最近的飛行器，最後一艘為了強行關門，甚至在尖叫怒吼中，內部有人用雷射斧子剁掉抓牢艙門者的手指，並且用雷射槍驅趕不斷追著跑的人群，就在這一片混亂中，飛行器升空了。

    「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救……」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孩子倒在了地上。

    缺氧造成了極為緩慢痛苦的死亡，「地球化「的衰退也使得人類的行動變得異常怪異和艱難。

    於是，人類變成了從海里撈出的魚，在岸上絕望地死去。很多人在斷氣前痛苦地哀嚎，或者來來回回地在地上扭動身體，不少人都失禁了，死狀極為可怕悽慘。

    「神啊！人類的罪孽深重……要如此懲罰我們……」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伸出滿是青筋雙手，蒼白的肌肉著筋攣著，十指仿佛鷹爪，朝漸漸變得黑暗的天空升去。

    就這樣，有兩萬多人在C276基地變成了太空浮屍，這次白虎騎士團故意殺戮整個基地人員的事件，被蓋亞人稱為「馬爾杜克慘案」。

    「奧比斯基地的艦隊出現了！」雷達觀察員羅卡利提醒了一聲。

    「來追我啊！」卡爾基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全速按照既定方案撤離！」

    在徹底夷平了六個礦區基地後，在奧比斯基地的馮·阿本貝格司令率領一支龐大的艦隊迎戰阻擊之前，白虎騎士團全速返航。

    狡猾的卡爾基拒絕迎戰，打了時間差，占了便宜，就鞋底抹油地溜了。

    整支艦隊在一顆巨大的紅巨星前，通過空間蟲孔，瞬間消失在茫茫的星際之中。

    這就是卡爾基最後以大團長權限執行的軍事行動，也是他結婚前最後一次征程，這仿佛是人生一個階段的告別，以一個完美的句號。

    「天啊！我從未看過白虎騎士團的艦隊被打成這樣！這可是最先進的一級旗艦『伐樓那』啊！」

    柏拉圖星的月球基地「亞斯維德爾」的軍工修理機庫的一位亞裔模樣的機務長官吃驚地望著緩緩降落的幾千公尺的巨艦——至少兩個巨大的離子發動機已經無法正常運行，到處都是被嚴重擊傷的痕跡。

    「我看你還是別走了，我呼叫了懸浮醫療床。」一位年輕的醫療兵對一位面色憔悴的騎士團維修兵說道，「我聽說你們每個人都當作陸戰兵參加過登陸戰。」

    「別說維修兵，就連伙頭軍、保潔人員都上過戰場了……」這位受了點輕傷的維修兵似乎來了精神，跟醫療兵水吹起來了，「這場仗打得太瘋狂，能活著回柏拉圖實在太好了……」

    遠征的白虎騎士團以一支最慘烈艦隊的模樣返回了柏拉圖，騎士團傷兵滿營，上上下下幾乎都不同程度受傷，但帶回了柏拉圖軍隊近30年最佳戰績。

    在元老院開會時，樞密史軒轅增得到了一個緊急消息，一個紅點在他的座椅一閃。

    在閱讀後，這位以黑色斗篷遮面的長老仿佛被震撼到一樣，他突然伸出手，中斷了現有的討論。

    「軍隊凱旋的捷報！真正的捷報！」他威嚴地站起身，向慢慢寂靜的全場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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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虎騎士團在取得梅西耶戰役的勝利後，隨後馬不停蹄地攻占並摧毀25個蓋亞礦區基地。」

    軒轅增一說完，全場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運輸艦隊帶回了超過蓋亞全年10%的水精礦。」

    這下所有人都一片驚呼和譁然，這是柏拉圖歷史上極少有的大捷，因為戰利品實在太豐厚了。

    全場爆發出經久不息的熱烈掌聲和歡呼。

    「我們允許卡爾基團長在『特拉夜斯特陵舍』享受大團長的勝利儀式，並且柏拉圖軍隊將頒發給他一頂凱旋桂冠。」這位位高權重的柏拉圖軍隊的實際領導人莊嚴地宣布道。

    「主的旨意！」

    元老院內充滿一片喜慶的歡呼，柏拉圖軍隊很久沒有取得如此輝煌的勝利了。

    「七政」座位上較低平台的四位大團長都在場。四個人起初面無表情，跟卡爾基同屬一個時代的戰將是一種深深的遺憾。

    「這是白虎騎士團的榮譽！集體的榮譽！」伊拉緩緩地鼓起掌來，高傲地抬起頭。

    卡爾基返航後的「特拉夜斯特陵舍」更是一場人聲鼎沸的瘋狂歡呼，這些年輕人平日裡受到各種清規戒律的嚴重壓制，而在得到勝利慶祝的許可後，可以盡情地發泄。

    雖然，失去了不少朝夕相處的夥伴，但大捷帶來的瘋狂激烈的荷爾蒙激素讓夜間的火炬遊行變成了年輕人的狂歡。

    年輕的騎士和扈從們的笑聲和歡呼都震動著建築物，他們在勝利慶祝時可以佩戴花冠，所以四處都是撒落的美麗鮮花。

    他們在卡爾基頭頂戴上了一頂紅玫瑰和麥穗編制的花冠，用大團長舉行彌撒儀式時的禮儀盾牌抬著團長在火炬遊行的隊伍中，最親密無間的四位扈從羅睺、曼蒂爾法里、阿斯克和斯韋林每個人都喜氣洋洋，他們各抬著盾牌四個角，將卡爾基高高地抬舉起來。

    一把金色的聖矛被悉達取了出來，這是特拉夜斯特陵舍是騎士團最高等級布哈拉的象徵，一把矛頭上用特殊金屬印刻著勝利感謝詞的金黃色長矛。在光芒映照下，這些如同古代咒語般柏拉圖文就如魔法般閃著明亮的光。

    這位金髮年輕人，無比歡樂地為自己的主上高舉聖矛，走在遊行隊伍的最前列。

    年輕人在柏拉圖終於收斂，不再敢怒吼「Siegheil」，而是高喊「主的旨意」，仿佛整個特拉夜斯特陵舍都爆發著狂熱的宗教熱情。

    平日裡的井井有條的冷峻高貴，轉變成慶祝勝利的喧囂。站在盾牌上，身穿一身罕見的金色長袍的卡爾基，纖細挺拔的腰身上束著緋紅色的腰帶，宛如神祗臨世，他在火炬明亮亂竄的黑夜中，雙目遙望遠方。

    密特拉的莊嚴有時候也會轉變為狄俄尼索斯的癲狂，就像日夜轉換一般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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