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裡話音未落,燕湳已經掄起一拳干爆了他的頭!
餘下幾個怒而群起,為首的那個竟然還趁亂掏出刀子揮向戚繚繚!
但後方程敏之他們已然趕到,隨即人手一個將他們全部打翻在地!
剛才戚繚繚留意了他們一路,基本確認他們此行只有這麼幾個人,比較了一下實力,拿下他們簡直綽綽有餘!
但他們身上竟然還藏了刀子?她望著他們,一時沒急著做聲。
「繚繚說,怎麼收拾!」
邢小薇一腳踏在其中一人背上,叉腰怒道。
「先拖到僻靜點的地方去!」
戚繚繚揮手,然後瞧准了街對面一條小巷,率先走了過去。
小巷後頭就是片草地,此刻月光照下來,視物沒有太大難度。
程敏之倒是有遠見,竟然出來之前已自茶館裡找了幾條繩子帶過來,數量不夠就拿馬鞭湊,反正是把這幾個人給全數綁著按跪在地下了。
「小賤人!竟敢在太子頭上動土,你知道爺我是誰麼?!」
先前伸手來碰戚繚繚的那漢子破口大罵,即便是被綁了,竟然也絲毫未把他們放在眼裡,迸出的毒光似是要把人扎死。
戚繚繚道:「少跟他廢話!先卸下他兩條胳膊再說!」
一陣慘叫過後,這廝兩條胳膊已經被燕湳和邢爍給齊齊敲脫了舀。
漢子臉色慘白,冷汗直冒,即便是月光底下也讓人看得分明。
戚繚繚看他老實了,這才說道:「小薇和湳哥兒敏之去巷子口守著,這廝口氣這麼大,必然還有同夥,仔細驚擾了他們過來。」
看到他們走了,她接而又讓子湛把另幾個人給拖得遠遠地,然後才半蹲下去,就地撿起根樹棍戳戳他胸口:「跟你打聽點事兒。」
漢子咬牙:「原來是有事求爺!既如此,便得照江湖規矩來!」
「說說你的規矩。」
「一個問題十兩銀子!少個仔兒不干!」
戚繚繚扭頭看向黃雋。
黃雋了解:「關外什麼人都有,乃為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不乏汪洋大盜專門過來銷金。
「千萬別小看了此間人的胃口,他們很多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沒見過大錢,但是捨得要錢。」
邢爍聽完即一腳踹向此人胸口:「再能耐眼下也落在老子手裡,還想怎地?十兩銀子一個問題,那你覺得你胳膊腿各值多少錢?老子這就砍下來給你當酬金!」
泰康四煞的渾名可不是白擔的。
邢爍這一出腳,那股橫勁兒就很淋漓盡致了。
漢子顯然也是沒見這般痞的腳色,倒在地下神情一裂,眼裡又有凶光。
「你想問什麼?!」
戚繚繚也不多話,說道:「說說北真烏剌還有西北的事吧,姑奶奶我有筆大生意要做,最好是把這二十年來三地之間的重要大事說來,我得考察值不值得下手。」
漢子認得他們衣飾雖然普通,但是個個氣質不凡,於是縱然也曾是一方強龍,此刻落在人家手裡,也只得認栽。
說道:「二十年來的事情都想聽,老子不得說上三個月?你想知道什麼,不妨直接問!」
「我聽說二十年前關外這一帶打過大仗,那就說說殷軍打北真的事兒吧。」戚繚繚捲起馬鞭輕擊手心。
「那場仗不是殷軍贏了麼?你們看起來也不像個外族人,問這個做什麼?」漢子慣性耍滑頭。
看到戚繚繚投過來的凌厲目光,又收斂了些:「那是二十一年前了吧?
「忠勇王與鎮北王幾乎滅掉北真,北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恢復到如今的模樣,就這些了!」
戚繚繚問:「為什麼沒有直接滅掉北真?」
「當然是忠勇王剛好那個時候殉國了。」說到這裡漢子自動接了下去:「北真當時也有幾個很強悍的大將,鎮北王打到一半遇到難關,最後請了忠勇王出山。
「聽說沒有忠勇王,北真便攻不下來,但是在最後關頭這個功臣死在了戰場,殷軍措手不及,還驚動了滿朝文武,後來北真餘黨就趁機退去了往北幾百里。」
「這些我都知道了,說些我沒聽過的。」戚繚繚說。
「老子哪裡知道你哪些沒聽過?!」漢子也來了脾氣。
戚繚繚睃過去:「那就看你腦子怎麼樣,能不能猜出來了!」
漢子一雙眼睛恨不能變成霹靂彈直接彈出來迸死她!
他道:「老子又不是專幹這號營生的,這些官家們的事,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說不出來!」
戚繚繚聽出味來:「這麼說還有專門幹這號營生的?」
漢子察覺說漏了嘴,隨即牙關咬得死緊,一雙眼又仿佛要迸出來。
戚繚繚自袖子裡摸出把匕首,揚手插在他腳邊。
他身子下意識一歪,咬牙道:「關外魚龍混雜,想打聽消息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有人出錢,當然也就有專門靠這行吃飯的。
「鎮子東頭就有間瓷器鋪子,掌柜的叫關五娘,是本地這行裡頭的老人了,有什麼事你們去問她!」
「『關五娘』?」
「有人來了!」
戚繚繚正凝眉聽著,邢小薇已經跑過來。
她站起來,目光掃到被綁的所有幾個人身上:「殺了!再拋到叢林裡去!」
眾人到底從來不曾做過這種事,立時都愕住了。
只有黃雋道:「這些都是窮凶極惡之人,在這種地方,殺人放火的事情到處都是,平時連官府都管不了太多。
「他們若是逃脫了,回頭定然會伺機報復。到那個時候他們就絕不會對我們心慈手軟了。」
他們在這人生地不熟,平日總要出入,倘或留有禍根,完全是跟自己過不去。
程敏之他們聽完才恍然。
想起先前明明他們那麼一大幫人出行,且不乏威武男子在內,而這伙狗賊居然還敢肆意涎視,並且揣著刀子尾隨跟蹤,確實可見其用心了!
知道黃雋所說無假,便不再羅嗦,拖起他們一個個踩斷了喉嚨,拎著往叢林去了。
遠處人聲漸近,幾個人速戰速決,迅速回到茶館裡。
接而也開始了短暫的沉默,畢竟是頭一次直面這樣的險惡環境。
又慶幸戚繚繚能這樣膽大心細,從來不肯留首尾於人。
戚繚繚倒覺平常。
她前世里手上沾過不少血,對於沒有價值的人,斬草除根於她來說不值得猶豫。
她之所以會挑中他們來問,自然就是作了要滅口的準備。
只是不知道那個關五娘靠不靠譜,又會不會有她想要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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