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閒人 第四十五章五胡

    皇帝雖然下了聖旨，可現在洛陽被圍，與外界通信基本斷絕，這聖旨如何傳出去是個問題！好不尷尬...

    就算放出傳書鴿（信鴿）也會被胡人射殺的，管鴿子的太監只好忍痛一次放了一大群，以免被一一射殺，這才把聖旨傳了出去。

    不過很可惜，也是很幸運，飛往秦州的鴿子恰巧被胡人射殺了，聖旨他們看不懂，直接丟到火里燒了，鴿子拿來烤著吃，天天吃『兩腳羊』的羯胡也覺得偶爾吃吃野味也不錯。

    幾個胡人吃完了烤鴿，還覺得意猶未盡，摸摸肚子，看著在軍營後頭的『羊圈』里瑟瑟發抖的婦女，便也來了興致，向『羊圈』走了過去...

    看著有幾個粗陋多毛的惡鬼走近，婦女們都是一陣顫抖，紛紛死命的向後退，只是還是有人被逼到了前頭，

    「小姐，讓奴婢代您先去罷,嗚嗚...」兩位瘦弱的少女被擠在了前頭，眼看就要被抓去,其中一個勇敢的擋在了另一個的前頭。

    「青兒！莫要這般，要讓我獨自一人呆在這兒...還不如一併死去算了！」那被稱為小姐的女孩兒又把青兒拉回，縮了縮身子。

    那來抓人的胡兒聽見婦女們哭泣，十分煩躁，拿鞭子就一陣亂抽，沙啞的叫道：「別吵，再吵都扔到河裡去餵魚！」

    婦女們頓時安靜了，止住聲響，被鞭子抽到的也只敢低聲抽泣，只見那拿鞭子抽人的胡兒一眼盯住了兩瘦弱女孩兒旁邊的一個豐潤少婦，便是快步過去把那人單手一提夾在手中，其他人也都各自挑了個『兩腳羊』走出『羊圈』。

    只見幾個胡人淫笑著把抓到的婦女往地上一扔，按在地上，那幾個女子也是死命的掙扎，有個沒耐心的胡人便是直接用彎刀把手下的女子手臂割去，扔到一旁，只聽那女子痛的哭喊到沒了力氣，也不知是昏了還是死了...

    被叫小姐的人死命的用雙手堵住耳朵...

    幾個胡人先是發泄了一番，而後便是把幾個女子四肢一一砍下，架在火堆上烤，更是對他們造成的血腥十分漠視，甚至還有種快感，一邊烤一邊在火堆旁說笑。

    「那個頭顱挺漂亮的！」方才用鞭子抽打婦女的胡人指著其中一個少婦的頭顱道。

    「這種貨色你就要獻給單于？」這群胡人的小首領立即表示不屑。

    「我又沒說要直接獻給單于！我是想說不如把她製成擊鞠（馬球）來玩玩！那個比作成碗有意思多了！玩厭了再獻給單于。」那人沙啞的反駁道。

    「這個注意倒不錯！」旁邊幾個胡人聽了大為贊同。

    ......

    在不遠處的段氏鮮卑帥營前，遼西公、大單于段務勿塵卻被段氏鮮卑和烏丸（依附於段氏）的部族首領圍住，

    「大單于，為何羯胡可以帶回女子，我等卻不行？」

    「這不公平！」

    「晉人不講信用！」

    .....

    其實他們也沒少幹過燒殺搶掠，*婦女的事，但是他們卻沒有被允許帶女子回軍營，而是享用完就要殺掉。不過道理卻很簡單，段氏是并州刺史王浚的女婿，段氏又有朝廷的任命，是為遼西公和大單于，做事不能太囂張。這次帶騎一萬來隨王浚，糧草均由司馬越供給，不像羯胡需要用『兩腳羊』作為糧草，非得罪還能從其中獲利的晉人。但是這些話他是不會對這些非親信部眾說的。

    「諸位少安毋躁，本公追隨刺史大人多年，忠於朝廷，是不會同意做那等事的...」

    段務勿塵又是威又是恩的安撫眾首領，就是不讓他們帶女人回營，甚至承諾，待洛陽被攻破，任他們搶掠，眾首領這才退走...

    「父親，為何不讓他們帶女子回營呢，既可享用，又能做糧草，何樂而不為？」段務勿塵的愛子段匹磾聽到眾人議論，以為可以搶晉人女子回營，有些心動，可走出帳外一聽，父親卻拒絕了眾人的提議，有些不解。

    「現在司馬氏內亂，晉人才會容忍羯胡，一旦等他們騰出手來，肯定第一個收拾羯胡!」

    「晉人國大，我們族小。我們可不同於五部匈奴，不能自立，要獲得利益不能靠自己去搶，而是要向晉人效忠。」

    「哦，是這樣嗎。」段匹磾隨口應道，內心卻不以為然，在他眼裡，晉人懦弱，不堪一擊，然而父親還會懼怕他們，這真是好笑！

    「你年紀小，還不懂得城府，以後你自然會明白的。」段務勿塵當然看出兒子的不屑，解釋道。他們族弱，只能表面向晉人效忠，暗自發展自己的勢利，這才會慢慢強大起來，如今段氏鮮卑已經據有遼西郡...

    望著失望的兒子，他忍了，他還不能直說，甚至是對自己的愛子，他要做出一副對『朝廷』的忠心耿耿的樣子，做出一副跟別的胡人完全不同的樣子...

    而段務勿塵口中的五部匈奴，雖然有實力，但目前卻在群龍無首的狀態，匈奴的首領劉淵正被扣在司馬越手上。司馬越想借匈奴之兵，但又忌憚劉淵，故封劉淵為大單于，但是又不放他回五部匈奴。

    司馬越不放心劉淵是很有道理的：

    劉淵字元海，從小酷愛讀書以侍子居洛陽，不但精通漢文化兼修孔學又生得體貌偉岸，姿儀不凡，深得時人崇重。頗受當時太原名流王昶、王渾等的器重。武帝時期，鮮卑樹幾能在涼州起兵反晉。上黨李熹建議署劉淵為大將軍，發五部匈奴，西征涼州。

    大臣孔恂卻說：「元海若能平涼州、斬樹幾能，恐涼州方有難耳，蛟龍得雲雨，非復池中物也。」劉淵遂未成行。

    齊王攸見劉淵才智出眾，勸武帝說：「陛下不除劉元海，臣恐并州不得久寧。」劉淵賴王渾等幫助，才倖免於難。

    可見，並不是司馬越疑心重，而是劉淵這人...

    至於氐、羌族，那是從曹魏起早就起義過無數次，被鎮壓過無數次了：內遷少數族在民族、階級矛盾的交織下，多殺長吏以自立。叛亂多不勝數，甚至比吳地叛亂還多些。而氐、羌兩族聚居地在涼州、秦州、雍州、梁州，正是司馬鷙雍州的內部和周圍...

    出兵在即的司馬鷙也正因如此才覺得這次出兵兇險。關中空虛，氐、羌兩族很有可能又乘機作亂，對於司馬鷙自己曾經承諾的留兵四萬左右防備胡人，還是覺得十分不充足的，想想當年齊萬年造反可是聚眾十萬的，留四萬外軍和州師防守未免太虛弱了...

    司馬鷙遂在衛熙的建議下，決定出兵前夕讓當地的世家大族也各自出壯丁參與到雍州州師里去，一併拱衛雍州，有質子在手的司馬鷙也顧忌不了那麼多了，出兵援救洛陽也到了刻不容緩的時候，他們不能再拖了。

    黑夜裡，天空中的彎月發出淡淡金暈，身穿鎧甲的司馬鷙望著浩浩蕩蕩、連綿不絕的梁王王師感嘆道：我這廢物也有今天了，擁兵十萬，何等雄壯啊！

    旋即司馬鷙又大煞風景想：我好歹也精通帝國時代（電腦遊戲），這仗該不會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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