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閒人 第三十三章 定計

    等常秋殿眾人都退去後，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司馬鷙坐在大木床上發呆，他有些恍惚：他來到大晉已經十年了，但如今卻還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就中醫的專業知識他不懂可以理解，但雍州眾官員們根本就不理他這可是政治工作也沒做好啊。一想起雍州眾官員們今日在常秋殿議事卻一句話沒發，他就來氣，好一幅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你們眼中還有無朝廷！有無梁王！想到氣處更是不自覺地猛拍了下木床，驚的小果子遠遠的跑過來問：「王爺，何事？」

    「沒事，沒事，你便去給我把衛主薄叫來！」

    「喏！」小果子轉身就去，但還未完全背著司馬鷙他就迫不及待的露出陰霾的表情，司馬鷙也看在眼裡，暗自好笑：這小果子平時倒機靈，但一嫉妒起來就顯幼稚...

    等到衛氏過來，司馬鷙便問：「今日殿堂議事所記何在？」

    衛氏遞上一個用針線縫好本子，看起來非常精緻，司馬鷙隨意翻看，發現字跡仍然工整有條理，自然是比那天的草些，但是條條目目十分清晰，把參與議事眾人的觀點都分組，同一個觀點分一組，同一觀點下又有各人不同的表述...

    「你已經整理過？」明顯是整理過的。

    「是，王爺，因奴婢的速記不好入王爺眼法，要另行抄錄、整理一份。」因為梁王主薄不是正式任命的官員，司馬鷙也並未開府，按理說是應該沒有這方面的屬官的，就算是開了府邸，他的屬官也要由朝廷任命，所以她就仍然還是奴婢，她這麼說卻並不是因為自卑，而是變相提醒司馬鷙她想要的實官還未到手！司馬鷙對這事也是很煩惱，不知道給他安什麼官好...

    「好，很好。」這衛氏，不但有才能，還非常細心，從很小的事情就可以透露出她的謹慎，司馬鷙正想：要怎麼收買她呢？現在她沒有發跡，她還需要牢牢的抱著我，一旦別人意識到她的才華，把她挖去了該如何？自己上？又看看她那樣子，有點可憐，有點同情...但是現在逼自己做這麼...的事，怕是以後不變性冷淡也會得陽痿。更是在心中搖頭。

    其實司馬鷙也是想多了，別人會看出衛氏的才華？就算知道她有才華又如何？不過一女流之輩，才不會有人那麼看得起司馬鷙和衛氏來挖空心來思掘他牆腳...

    只是這時一個宮女快步走了進來給司馬鷙行了禮道：「梁王殿下，孫校尉求見。」

    「讓他進來罷。」司馬鷙心中奇怪：他有啥事啊？

    一會兒工夫，一個高高大大的武將走了進來，看也不看站在司馬鷙旁邊的衛氏，給司馬鷙略施一禮就道：「王爺，一月之期快到了，這四隊之爭，該何時舉行?」

    他一說，司馬鷙愣了一下，這才回憶起自己好像有叫過四人分別訓練侍衛，看哪隊的效果好，大大有賞什麼之類的...

    但他最近不說很忙，但也沒有以前那麼閒了，不說為長安附近的疫病事愁得焦頭爛額，便是雍州濟災、平叛諸事他都是插不上手，他雖然喜歡悠閒的生活工作，樂於把自己的工作權利下放，但是，那是在他手下為他工作分憂的情況下！而不是他為手下架空！淪為傀儡！這是他決不容忍的，也是讓他極為惱怒的...所以到頭來倒把比試這事給忘記了。

    「這位是衛主薄，這位是孫將軍。」司馬鷙面無表情乾巴巴的介紹道。

    兩人也是心不在焉的說說久仰久仰的。

    司馬鷙望了望孫孝乙，又看了看衛氏，突然心中有種荒唐的想法：把這倆人撮合在一起？

    「咳咳，嗯，孫將軍你莫急，本王會讓衛主薄安排的。」司馬鷙趕緊甩甩頭拋開雜念道。

    「喏！」

    司馬鷙暗想：肯定是鄭恆遠和吳亦財兩人拾掇他這老實人來提醒我的，想撈獎賞？你們還嫩了點兒？等被我榨乾再說，哼哼。

    「還有，你們是不是不想來參加議事？」他也覺得這常秋殿議事了來的人多了點兒，雜了點兒。

    「末將不敢！但是...」

    「你們怎麼不想想那麼多人參加議事，要是裡面混個刺客，那本王的性命何在?你們護衛的職責不就是保護本王嗎？怎麼能說無趣就不參加議事？」司馬鷙有些惱怒，他事事煩惱，連自己的這些護衛將領們的忠心都很成問題。先不說朝廷派的那隊儀仗，根本都不聽他調度，來了長安城就駐紮起來，糧草也直接由長安方面供應，他們百來人表面上恭敬，骨子裡其實是理都不理司馬鷙的。自己這三校尉雖然比他們稍微好一點，但他們吃的是梁王給的，喝的是梁王送的，也才這點忠心？

    他想：常秋殿議事竟然打瞌睡？誰來保護我梁王啊？！還說什麼要去平叛？才多少人？就算成功了，功勞也是你們的，最後讓我梁王的侍衛去死人，再說百來人保護我都勉強...

    司馬鷙越想越氣，臉都有些紅了，孫孝乙趕忙道：「王爺，息怒啊，末將這就回去教訓他們！誰日後膽敢怠慢，末將願砍之！」

    「好吧，你去吧。」司馬鷙揮揮手讓他退下。

    「衛主薄，你看這人如何？」等孫孝乙走遠了，他轉向衛氏問道。

    「回王爺，這人忠心但太正直不懂變通，可作軍法官。」衛氏答道。

    司馬鷙呵呵的笑了兩聲，衛氏有些莫名其妙。

    「衛主薄，你這本中為何未曾出現雍州諸官的一言一語？」

    「這個...」

    「你便直言罷了，本王絕不怪你！」

    「喏！是他們看王爺年紀尚小，且又初到，可能有些輕視王爺，未必把王爺放在眼裡...」

    「嗯，你繼續說罷。」司馬鷙點點頭。

    「一王爺應該拜訪京兆杜氏，以獲取他們的支持，而二王爺應該殺雞儆猴，罷黜些不聽話的，提升些乖巧的，待王爺地位鞏固了，再清洗一遍，把無能無德者都剔除...」

    「京兆杜氏？」如今大晉實行州郡縣三級統治，雍州下轄京兆郡、扶風郡，北地郡，安定郡...各郡也各轄許多縣...這長安就在京兆郡轄內，是為雍州和京兆郡的制所。

    「哦，杜預也就是京兆杜氏？」杜預那可是武帝時期的牛人啊，自號《左傳》癖，精於刑律、曆法、水利。因其多才多能，時人稱之為「杜武庫」。雖然「身不跨馬，射不穿札」但杜預深諳用兵之道，能出奇制勝。最後完成了平吳的大功績，因功封當陽侯，卒贈征南大將軍，諡成。

    「是，王爺，杜家乃京兆第一大家，只要王爺獲得他們支持，便可以順利地進行第二步，收雍州眾官員的心，讓他們為王爺效命！」

    「好！好！」解決自己煩惱的司馬鷙大為高興，還大拍了衛氏的肩膀兩下，搞的平日落落大方的衛氏都有些不自然了。他原來就沒想到關內的世家大族，這會兒知道了他們，他又怎麼可能放棄呢！？更是打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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