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搖頭,摸索著,撿起地上的拐杖,循著聲音,走到大兒媳面前。
「兆兒沒死!孫梅啊,你不能這麼做,這麼做是在害人!」
「害你了?」孫梅聲音尖銳,手指用力戳在呂氏的肩膀上,「瞎老婆子,你活著才是害人。」
呂氏低頭嗚咽哭著。
久酥握住孫梅的手腕,一下子甩出去,她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嚴肅道:「欺負老人有沒有良心?管這管那,你還是多想想,四天後,怎麼還我錢吧!」
對!陳武還欠她銀子呢!
給她找點事做,閒著沒事,總想著禍害人。
「你!」孫梅討厭弟妹的眼神,之前弟妹是膽小的,可現在,竟然敢打她?她一氣之下,跑回屋裡,翻出齊掌柜給的銀子,一股腦地塞在久酥手裡,「掉錢眼裡了!銀子還你,你好好跟於眾過日子!」
久酥數了數,道:「差二兩呢!」
「不就差二兩嗎?都是一家人,至於算這麼仔細嗎?」孫梅狠狠地瞪了一眼,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又後悔了。
就不該給!應該留著花了。
算了,舍小錢賺大錢,只要把久酥留在家裡,可是能得到三百兩呢!
久酥倒出銀子,塞到荷包里,淺淺一笑。
「是啊,不就二兩銀子嗎?嫂子不在乎,還錢的時候可以多給二兩!我不介意哦~」
事不挨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
就二兩?在鄉下,恐怕能養活兩口之家。
孫梅朝院外看去,怎麼還沒來,「又不是不還你,至於這么小氣嗎?誒!於眾來了!瞎老婆子,別耽誤事,走!」
看到男人,她拽著呂氏就走。
呂氏力氣不大,她卑微祈求著:「孫梅啊,那可是你弟弟的媳婦兒,你怎麼能這樣呢?」
兆兒,兆兒啊!
快回來啊!
她在心裡無助地吶喊。
於眾喝的醉醺醺,身後還跟著很多人,白天,他早就四處宣揚,要去做上門女婿了。
還是陳家。
「媳婦兒,我來了。」
鎖定目標,他朝久酥伸著手跑去。
久酥心裡罵娘,幸好男人醉了,方向不正,她目光落在急匆匆趕來的村長身上,衝進廚房。
於眾賤賤笑著,他打了個酒嗝,指向廚房,笑道。
「嘿嘿,原來是想在廚房洞房啊」他搖搖晃晃扶著門框,兩腳還不等踏進去,雙手舉在前面,退了出來。
「你、你別衝動…」於眾聲音顫抖,額頭上冒出汗水,這一刻,酒都醒了。
久酥拿著菜刀,上下比劃著,眼底滿是冷意。
「再亂叫,我剁了你!」臉上浮現出薄怒,咬牙道。
逼退了於眾,她扔下菜刀,朝院外跑去。
可憐兮兮地跪坐在地上:「求村長做主啊,活不了了!活不了一點兒啊!我本本分分在家裡等男人,誰知道,有人心眼黑,非要欺辱人,竟下藥想將我迷暈,毀我清白啊!」
學著電視上柔弱委屈的模樣。
將所有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村大夫受到村長的示意,快步走到屋裡,端著酒壺出來,大聲道:「迷藥!還真是迷藥!」
陳村長咬牙,想起前幾天的事,質問:「陳武!孫梅!你們賣不掉久酥,現在竟然想出這一招,昧不昧良心!」
有人將久酥扶起來。
久酥知曉,原主本本分分,村里人並不討厭,所以,只要她示弱,是個人就會向著她。
她眼眶溢出淚水,哽咽道。
「陳兆在外保家衛國,大哥和大嫂竟想逼迫我嫁給別人,真讓人寒心,我死了算了!」
話音剛落,她朝家外跑去。
熱心的大娘嬸子們趕緊拽住,王嬸勸道:「陳兆家的,別想不開,你不願意,誰也不能強迫你,我們都能給你作證,大不了就報官!」
「對!報官!」
「良心真是被狗吃了,竟然對自家弟妹這麼狠心,不是賣就是賣的!還找的是於眾,那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痞子,真是坑人。」
「」
村裡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吐沫星子匯聚成了大海。
陳武臉上無光,他憤怒地看向孫梅。
「臭婆娘,又是你的好主意!你不是說弟妹同意嫁給於眾了,竟然下藥!丟不丟人?去,去跟弟妹道歉!要不然把你休了!」
眼看巴掌就要甩過來。
孫梅趕忙躲到呂氏身後,出了事想推到她身上?沒門!
她喊道:「這件事,是你同意的,要不然我可不敢,你說於眾來當上門女婿,就能幫你幹活了。」
馬上就要收糧食了,男人賣力氣,就是家裡的頂樑柱。
陳兆不在,陳武又喜歡偷懶,每次糧食都要壞在地里了,才知道要收。
久酥一時語塞,所以於眾來了,跟陳武一起躺屍嗎?她嘴角微抿,試探道:「要、要不然,你們三個人一起過?」
孫梅瞪大眼睛,「你瘋了?」
久酥無辜地眨眼,神情認真地道:「我成婚了,你也成婚了,在你眼中,我能侍二夫,想必,你肯定也可以吧?大哥覺得親弟弟不會介意,想必大哥也不會介意自己妻子有別的男人吧?」
聽起來好像沒問題,但說不上哪兒不對勁。
「這…」陳武憋了半天,「陳兆又不在家,說不定早死了,家裡擔子太重了,你找個男人,能幫家裡減輕負擔。」
久酥反問:「負擔?大哥好賭欠了二十兩,你們想把我賣了,你怎麼不把自己賣了?到底誰才是負擔!」
陳武手放進袖口裡,低頭心虛道。
「陳兆不在,我就是家中獨子,要傳宗接代」
「爹!你們在幹什麼呢?」陳寶兒揉著眼睛,迷茫地看著院子裡站著的一群人,呂氏心疼孫子,上前抱著。
「乖孫,沒事,快回屋睡覺吧。」
王嬸冷笑幾聲,嘲諷道:「喲,陳武,你已經傳宗接代了啊,你們夫妻就會欺負久酥!還想出上門女婿這種損招。」
於眾自知理虧,躡手躡腳藏在人群。
反正,他也只是想得到久酥,沒有真的想當上門女婿,又無憑無據,白睡一晚,明天就跑。
久酥聲音清冷,「站住!」
大家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身旁的於眾。
陳村長訓斥道:「天天幹這種勾當,要再讓我知道一次,就把你趕出村子!」
「村長,我錯了。」於眾手放在肚子上,弓著腰,好似聽話了。
可那翹著腳,吊兒郎當的樣子,讓陳村長白了一眼,沒救了!
於眾嬉皮笑臉問:「沒有我的事了吧?」
陳村長咬牙,「滾!」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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