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染轉頭看向裁判,卻看到後者背對著他們,他向裁判呼喊,但是裁判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是故意的模樣。場上的比賽畫面和其他三幅畫面一起透過頂上的投影魔法設備,映在了空中,所以這畫面應該是會被大家所看到,但是從場上觀眾的反應看來,這畫面他們似乎已經屢見不鮮了。總之,沐染已經隱隱意識到了什麼,但是依舊不敢確定。其他兩位對他們同伴的遭遇十分的氣憤,但是他們卻不敢發出聲音,因為他們看到了那位使用風刃的人的手依舊沒有放下來,而且手裡已經準備好了第三發的風刃。兩個人因為顧及到這個魔法的威脅,即使內心中滿腔的怒火,卻也不敢做出什麼過多的舉動,只能僵持在原地。
但是對面的敵人沒有打算這麼繼續保持沉默,開口說道:「你們別想著投降了,我們不會給你們機會的。所以,你們還是陪我們玩得開心一點,說不定還能留你們一條狗命。」為首的人撩了一下頭髮,順勢一甩法杖,召喚出了一道道雷電,連續地向著他們射了過來。土屬性魔法師匆忙地製作出土牆,但是土牆尚未完成之時,一道風刃便飛了過來,破壞了土牆,也破壞了土屬性魔法師的最後一道心牆。雷電轟然而至,擊打在土屬性魔法師身上,本就不強壯的身體無法承受這麼強大的雷電,立馬就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
短時間內,就已經死了兩個同伴,第三個同伴眼眶中的淚水抑制不住的涌了出來,星星點點地羅在了地上。沐染看著他們狂妄自大的神情,又看著裁判的不作為與現場觀眾的冷漠,感覺自己的理智都被心中的怒火所吞噬了。於是他動了,他動得非常的快,一面面遮天蔽日的冰牆向上飛速生長著,將整個場地給包圍住,把裡面的七個人和兩具屍體和裁判與投影設備分隔開。冰牆外面的裁判看了一眼這幾面冰牆,以為是這群公子哥的新花樣,也沒有去理會。觀眾看不見裡面發生的事情倒是有些煩悶,迫切地想知道在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伸長了脖子直接去看那個像是花苞一樣嚴密的封閉在一起的數面冰牆。
此刻,冰牆中一片漆黑,那五位來自貴族魔法學院的公子哥一個個都是紙上談兵地進行學習的,那裡見過這幅陣仗,一時之間拿捏不住該怎麼辦。沐染卻恰恰相反,此刻的他,「魔法師」「惡魔」「死神」三重加持完全展開,在黑暗中的他手持血色巨鐮,雙眼血紅,而且憑藉被強化的雙瞳,他在這片漆黑之中依舊能夠用雙眼捕捉到那五個人的身影。他飛身撲向站在最前面的公子哥,手起鐮刀落,後者的人頭便掉落在地,發出沉悶的一聲「噗通」,然後就是鮮血噴涌而出,濺射出將近兩米。帶著溫度的血灑在了其餘四個人臉上,也沾上了站在不遠處,正沉浸在悲痛之中無暇顧及外界事物變化的雙屬性魔法師。其餘四個人已經感覺到了,被稱作死亡的少年已經接近了他們。那位雷屬性的魔法師試圖釋放出能夠照明的閃電球,但是他們抬起手的瞬間,沐染又是飛快的一鐮刀,小手臂瞬間落到地上,手指還保持著釋放法術的手勢。失去了手臂的魔法師的內心被恐懼所填滿,另一隻完好的手臂在空中凌亂的揮舞著,向四面八方輻射狀地釋放出數十條手指粗細的雷電,無差別的攻擊著附近的所有人。沐染在黑暗中能夠看清他的動作,提前向後退開幾步,正好躲開襲擊向自己的數道雷電,但是他其他的隊友就沒有那麼的幸運了,被雷電打得暈頭轉向,更加分不清東西南北了。當然,這種情緒失控之下放出的雷電殺傷力是大打折扣的,所以其他的三位都僅僅受了輕傷,但是雷電帶來的亮光,已經足以讓他們看清沐染的面目了。「惡……惡魔!」其中一位貴族一眼就看到了沐染頭頂上的角,立馬就叫喊出聲,其他兩位神志還算清醒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沐染血紅的皮膚與長著利爪的手中握著的巨大鐮刀。
「看來你們已經認出了我,那更不能讓你們活著回去了……不過你們本就該死,這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沐染開口,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其中飽含著的濃濃殺意,讓貴族後代們感到脊背發涼,褲襠中熱流涌動。沐染是認真的,他已經不在乎將自己身份暴露在烈日昭昭,眾人的眼皮之下了,他只想為那兩位死去的同伴出了這一口惡氣。鐮刀被沐染掄起,瘋狂的在空氣中劃出數百道殘影。殘影漸漸消散之時,面前的四個人,已經成了一團顏色令人反胃的肉末,不成人形的散落滿地。沐染不用確認就知道這四個人已經死透了,當下立即就解除了全部的加持,開始坐下來慢慢恢復體力。既然已經將事情做到了這個份上,沒有了後退的餘地,自然是要將自己的狀態好好調整以後才解除冰牆,並想方設法的從這裡逃跑。
此刻,那位剩餘的魔法師開始環顧四周,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耳中什麼聲響都沒有,萬籟寂靜,他嘗試著呼喊:「餵……有人嗎!這裡是哪裡?」沒有任何回應,沐染調整著自己的身體狀態,並且不打算回應他。於是,這位少年自然就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進入了虛無之中,形單影隻,他坐了下來,抱著膝蓋,開始自言自語:
「我出生時,家裡用儀器測試過我的魔力,發現我擁有控制兩種屬性的天分,便十分開心,把我當做了我們小家族的希望。父母親苛求著我,希望我能為我們的家族早日成長成一位合格的魔法師。但是一心閉門造車的我,並不清楚外界有許多比我厲害比我有天分的人。所以第一次接觸同伴時,便因為自己的自大而吃了很大的虧。在認識到我和他人的差距以後,我便真正地開始努力的學習魔法,將雷屬性和火屬性兩種屬性的魔法鑽研到了一定的境界。但是還是遠遠不夠,我清楚,這種水平的我還無法擔負起振興整個家族的重擔。但是我也清楚,我不管怎麼努力,以小家族的條件,依舊無法和貴族家庭的孩子媲美。我即使怎麼努力,也依舊和他們保持著差距,這是家族底蘊之間的差距,是難以逾越的鴻溝。我想我的努力,也就只能讓我的小家族能夠過得稍稍舒坦一點,地位能夠得到些許的提高,而在此之上,我不敢去奢求。但我還是不清楚,為什麼大家族永遠能夠憑著自身的經濟與政治底蘊,長久的維持下去,而來自小家族的我們,即使付出了百倍的努力,也無法得到過多的提升……我始終不清楚。最後,我想著乾脆不要想那麼多,自己竭盡所能嗎,做到無愧於心,不虧欠父母就好了。但是今天遇到了這群紈絝的子弟,我終究還是意識到了,家族之間底蘊的差距,決定了我們永遠輸在了自己的起跑線上,永遠只能被他們玩弄著,絲毫抬不起頭來。但是我本就不會放棄抗爭,今天這麼憋屈的死去實在是不值得,我本應該去反抗,去和他們搏命的,如果還有再一次的機會,我想我會這麼做的。」
「說得在理,人不能因為家族的地位差距,實力的天差地別而放棄抗爭的內心,而是要振作起來努力去抗爭,即使死亡也不會因此而後悔。那麼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不會向著他們勇敢的發起進攻?」沐染站起身,向著這位雷火雙系的魔法師說道。後者雖然有些迷茫,還是及時給出了回覆:「會的,即使以命相搏,也好過不作為的等待死亡。」「那我便給你一次機會,向這個不公正的命運發起抗爭!」沐染大手一招,冰牆完全粉碎,陽光照亮了原本是陰暗之處的對戰擂台,照亮了唯一立著的兩個人,雷火雙系魔法師望向沐染,眼中寫滿了驚訝,而沐染對著他微笑,繼續自己的發言:「那麼,我們對命運的抗爭,從殺死那位趨炎附勢的裁判開始吧。」
沐染手握冰劍,飛速沖向了裁判。裁判因為看著冰牆突然碎裂,而暫時被震驚到,而且沐染的身影又被落下的大小不一的碎冰所遮蔽,所以這次突襲十分的成功,冰劍立馬就刺到了裁判胸口。但是能夠被選為裁判的人,又哪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裁判立馬向後退去,同時以極快的速度將沐染的劍向外推出,這才將傷勢控制在了破皮的程度上。裁判穩住身影,飛身撲向沐染,同時將插在腰間的短棒抽出,和沐染戰在了一起。裁判用短棒敲擊沐染,沐染橫架冰劍抵住,但是短棒卻在觸及沐染冰劍的瞬間立馬抽離,又反覆地擊打在了同一處地方,如此反覆,在一秒鐘之內竟然連續擊打了五次,傳來的連綿不絕的力道讓沐染感覺自己的手腕開始發麻。沐染清楚自己不能再對方面前使用「惡魔」或「死神」以防止暴露自己,但是「魔術師」狀態卻因為不明顯而能夠始終保持開啟,他決定儘可能的避讓開用短棒的連續性敲擊。
而此時,雷火雙系的魔法師也及時的感到,一揮法杖射出兩道閃電,矛頭直指裁判,而裁判左手在空中一比劃,一面空氣牆便立即出現,抵禦住了兩道閃電的襲擊,同時裁判揮舞著短棒又主動地攻擊向沐染。久戰不利,沐染想,如果冰牆全部落地,所有人都看到場上的慘狀,自己講很難脫身,要麼現在及時離去,要麼就得拼時間早點擊殺這位吹黑哨的裁判。沐染最後還是決定拼著被抓住的風險也要懲處一下這位吹黑哨的裁判。於是他調動體內魔力全力去攻擊,面前多個藍色的法陣展開,一根根冰箭飛速地從中射出,配合著沐染手中揮砍的冰劍和雙屬性魔法師的雷電干擾,竟然漸漸地壓制住了這位裁判。但是沐染也發現了,即使是二對一,這位裁判依舊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沐染心裡開始有些慌亂,因為冰牆倒塌掀起的霧氣已經快散去了,看來自己已經不得不撤退了。
但是就在沐染將要離開的時候,一柄巨劍從遠處甩來,直指裁判面門,裁判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巨劍便直直地插在沐染和那位裁判中間。這柄巨劍沐染十分的眼熟,是莉的「審判」,沐染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立馬向裁判的方向甩出冰劍,同時開啟「惡魔」將身軀惡魔化,握住了「審判」的劍柄將其,然後向前邁步一劍橫斬。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而裁判受到「審判」的些許干擾,反應慢了一拍,在避開直指面門的冰劍以後便躲避不及,被橫慣了身體,砍為了兩半。但是出乎沐染所料的是,斷口沒有血跡,而是露出了稻草的內容物。「傀儡人偶?」沐染一時驚詫,但是身體已經先一步跑動了起來,拉著雷火雙系的魔法師一起,從冰牆的殘垣斷壁之中穿過,向著最近的出口跑去。而此刻的莉氣喘吁吁地攀著場地的外壁掛著,望著下方距離地面數十米的高度,有些犯難。她不敢就這麼直接跳下去,但是雙手攀著外牆又難以做出過多複雜的動作,最後只能咬牙狠心,凝聚出鮮血鐮刀刺入牆壁,順著牆壁劃著裂痕一路滑下。速度不快不慢,卻在牆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莉就這麼落到了地上,平穩而緩慢的。她飛奔著,憑藉自己惡魔的身軀,趕上了沐染的步伐。
沐染拖著那位雙屬性魔法師,以極快的速度奔跑著,看到莉已經追趕了上來,沐染微微點頭,將手中「審判」丟向莉,同時詢問道:「小琪現在在哪裡?」莉解除了「審判」的武裝,回答道:「她現在還躲在我們原先的藏身地點,但是我估計這麼一鬧騰,繼續留在那間房屋的閣樓內已經不安全了。」「是吧,我們可能不得不要趕去下一個城市繼續逃亡了。那麼,下一個城鎮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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