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來,風中他的臉憔悴而蒼白,長長的黑袍裹著他的一切,包括他身後背著的長劍以及他無以忘懷的過往。
「好了,故事講完了,我該走了!」
少女皺著眉,看著夕陽下他長長的黑影,「故事真的講完了?」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繼續向前走去。
突然少女說道:「大哥哥,我好餓,都沒有地方去,可以跟著你嗎?」
他停了一下,然後對少女冷冷的說道:「你還是自己走吧!跟著我也不會有飯吃的。」
少女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起身默默的跟在男人身後。
「大哥哥,你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呢!那個流雲閣給林軒宇的劍到底是什麼劍?他們為什麼要給他那把劍呀?」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回頭看了看她說道:「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呀?跟著我真的沒飯吃的!」
少女也不理會他說的話繼續問道:「對了,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什麼?」他停了停然後說道:「我叫離恨,沒錯,我就叫離恨」
「你呢?你叫什麼?」
「我?」女孩看著離恨,突然說道:「我叫離愁!你因離而恨,我卻因離而愁,我們都是被拋棄的人,不是嗎?」
後來離愁跟著離恨去過很多地方,離愁一直都想知道那個故事的結局,直到有一天,她看到離恨為了救她,從身後拔出了他一直背著的那把長劍。
那把發著綠光的長劍在離恨的手中上下揮舞,看似弱不禁風的離恨竟然可以一個打幾十個強盜。
離愁從來沒有懷疑過離恨,她知道林軒宇已經死了,林家的故事已經結束,活下來的是離恨,一個被自己至親之人拋棄的離恨。
「恨大哥,這麼多人都趕去烏金城,我們又沒有錢,你說洛水澗的老闆會見我們嗎?」
離恨看著離愁天真的眼睛,不禁笑道:「如果他們真的有那麼厲害的話,那他們要的就絕不會是錢那麼簡單,我總覺得這個洛水澗將這麼多的修仙高手聚集在一起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離恨把掛在腰上的水袋取下,飲了一口,然後把水袋遞給離愁,說道:「我有一種感覺,這次去烏蒙山可能會有大事發生!」
離愁一臉無所謂的看著莫孤說道:「有恨大哥保護著,愁兒什麼都不怕。」
離恨沒有再說什麼,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護這個天真的少女,他常常夢到有一天自己的獸毒復發,然後失去理性,把唯一個相信自己,依賴自己的離愁刺殺在自己的劍下。
這麼多年他一直用手中的劍抑制著自己體內的劇毒,雖然每次都能抑制住,可最近他明顯感覺到一股奇特的力量正在吞噬著他,那股力量正在一點點壯大,漸漸的連他手中的劍也開始有些難以抑制。
就這樣跟著人群走了大約兩天時間,一座長長的山脈出現在了人們的眼前。
「我們到烏蒙山了嗎?」
「還沒,這是芷陽山脈,過了它,再往前十多里就是烏蒙山了!不過這芷陽山中有許多靈獸與魔獸,其中不乏有上古魔獸的後裔,大家可要小心呀!」說話的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修為雖然不高,不過離恨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那股陣法師特有的氣息。
在這個修仙的世界裡,除了有修真者,還有一些因為仙資不足卻依然不忍放棄修真的人,他們被稱為散仙,而散仙又分為許多種,根據他們修行的不同功法,主要被分為陣法師,御靈師兩大類。
而修真者之間也有著各種不同的派系,其中主要以正邪兩派為主,對於修真者,除了對於正邪功法的選擇以外,他們的修行境界也被上古修真者劃分為了許多的等級。
總的有天地人三個大的等級劃分,在這三個等級之中又有若干個等級劃分,人字級的有破靈,忘虛,法然三級,地字級的又有築基,修丹,轉仙三級,天字級的又有道仙,法仙,靈仙三級。
「愁兒,待會進了山記得跟緊那個老者。」
離愁不知道離恨為什麼要她跟緊那個老者,不過她沒有問,因為她相信離恨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離恨一直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他體內的獸毒會變得如此躁動,不過現在他隱約猜到了一些。
「前輩,我看這芷陽山中凶獸眾多,危機四伏,不如我和小妹與前輩同行,若有不測也好有個照應。」老者細細的打量著離恨,他能明顯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靈力雄厚,至少也是法然級別的修仙高手。
「像公子這樣的修仙高手能和老朽我同行可是我的榮幸呀!」
「前輩謙虛了,我與小妹初次外出,對這外界的事物還有許多不懂,和前輩同行,遇到不懂的,也好向您請教!」
「好了,年輕人,我們走吧!前面的路還遠著呢!」
在後來的交流中,離恨才知道這個老者叫段天鳴,是一個陣法師。不過至於他師出何門,實力如何離恨就不得而知了。
這芷陽山要比離恨想的大許多。一連走了兩天都沒有走出去,而且越往裡走離恨體內的獸毒就越發嚴重。
「前輩這都走了兩天了,這芷陽山怎麼還沒走出去呀?」
白髮老者看了看離恨,他能感覺到離恨體內那股不同尋常的力量。「小離,還遠著呢!我看你這身體好像撐不住了,是不是以前受過什麼傷呀?」
「前輩真是好眼力,以前確實受了一點小傷,不過不礙事,前輩只要帶好路,儘快走出這芷陽山就好了。」
段天鳴知道離恨這絕不是受了一點小傷這樣簡單,他體內的那股力量正在一點點壯大,而且越來越躁動不安。
突然走在前面的段天鳴停了下來,「不好!」
「前輩,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離恨知道能讓段天鳴這樣經驗豐富的高手感到不安的絕對是一個厲害的角色。
段天鳴從腰上取下一個青色的小錦囊,然後從中拿出一些符紙。「這麼多人一起進入這芷陽山中一定會驚動它的,我早就該想到了,唉!」
只見段天鳴將靈力緩緩地輸入那些符紙中,然後向四周拋去,不一會兒一個若隱若現的陣法就形成了。「小離,帶著離愁姑娘先走,我布好陣再去找你們!」
離恨不敢大意,他能明顯感覺到有種既讓他熟悉又讓他恐懼的力量正在向他靠近。
「恨大哥,你沒事吧!」看到表情痛苦的離恨,離愁不禁想起他毒發時候的樣子,她知道離恨在忍受著一種常人無法想像的痛苦。
「我沒事,愁兒你先走。」離恨知道獸毒又要發作了,他不能讓自己傷害到任何人,特別是他所在乎的人。
離恨拔出了他那把長劍,一般以往只要看到長劍他的獸毒就會被漸漸的壓制下去,可今天他的長劍失靈了。他體內的那股力量不僅沒有消退,反而像河水決堤一樣,瘋狂的吞噬著莫孤。
出現了!離恨咆哮著,段天鳴布的陣法沒有困住凶獸反而將離恨困在了裡面。
離恨的突變讓段天鳴有些始料未及,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布一個新的陣法了,沒辦法他只能帶著離愁先離開這裡。
而被困住的離恨,雙眼開始越來越紅,他的神智也可是越來越模糊。
整座芷陽山變得安靜了起來,仿佛前一秒還是萬里晴空,只一瞬那貪婪的黑雲便吞盡了晴空中所有的新藍,突然一聲怒吼驚破蒼穹。
人逃鳥散,整個芷陽山中充斥著各種聲音,尖叫、咆哮、怒吼....
「前輩,恨大哥呢?」
「他獸性大發,兩眼通紅,應該是中了獸毒,我用五行陣困住了他。」
離愁停了下來,她要回去,她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哪裡,就像當初他讓她跟著他一樣,這一次她也要選擇不離不棄的陪在他身邊。
「離愁姑娘,別犯傻了,上古凶獸窮奇就要出來了,你現在回去不過是白白丟了性命罷了!你救不了他的!」
離愁可管不了那麼多,就算是死她也要和他死在一起,在這個世上除了他再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她曾暗暗發誓要用自己的一切去回報他,甚至包括自己的性命。
離愁剛要跑回去找離恨,可是突然兩眼一黑,到在了地上。
「傻孩子,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呢!」
此時的離恨已經完全喪失了神智,現在的莫孤和芷陽山中四處亂竄的魔獸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他提著手中的發著綠光的長劍在段天鳴布置的五行陣中四處亂撞。不得不說段天鳴是個布陣的高手,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五行陣就將離恨死死的困在了裡面。
任憑離恨怎麼橫衝直撞就是沖不破段天鳴的五行陣,離恨折騰了半天,不僅沒有衝破五行陣,反而讓它越來越小。
眼看五行陣就要把離恨給困死了,莫孤舉起長劍,一道綠光直衝雲霄,莫孤看準時機對著五行陣一劍劈下,凌厲的劍氣輕而易舉的就把段天鳴的五行陣給劈了個支離破碎,連離恨身邊的那幾隻魔獸也沒能倖免。
「寒骨劍!沒想到寒骨劍竟然會出現在這裡,真是天助我也!」身為上古十大凶獸的窮奇,卻被關押在這座小小的芷陽山中,它不甘心,這麼多年它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能夠讓它逃離這裡的機會。
在另一邊離恨已經殺紅了眼,一隻接一隻的魔獸倒在了他的劍下,他怒吼著,咆哮著,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性。上古凶獸窮奇身上的那股煞氣將他體內的獸毒給完全激發了。
離恨把這些年所有的怒氣全部發泄在了那些無辜的魔獸上,他的腳下已經堆滿了魔獸的屍體,他還在不停的殺戮。
狂風大作,在腥風四起的芷陽山中一人一獸隔空凝望,雖然他們不能見到彼此,但是他們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把他們一點點拉近,終於離恨來到了窮奇的洞口,他呆呆的站著,不知過來多久,他通紅的雙眼開始一點點恢復正常,終於他再一次戰勝了自己體內的獸毒。
他看著那深深的洞,手裡緊緊的握著寒骨劍,他能感覺得到那股他既熟悉又恐懼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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