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科學院燈火通明,三區的實驗區內站滿了人,除了剛從宴會上回來的自然力進化人們,還有荷槍實彈將實驗區包圍的解放軍。
一間會議室里,金屬色的長桌兩旁座無虛席。
莊瑜道:「你們把周奉嵐弄哪兒去了?」
叢震中道:「他失血過度,正在接受治療。」
莊瑜笑了笑,「嗯,那就好,我想你們也捨不得把他也殺了。」
「在治療結束前,他都要留在三區。莊博士,今晚的事,你也要留在三區配合調查。」
莊瑜挑了挑眉,「調查什麼,調查徐司令的死因嗎?」
唐汀之冷道:「徐司令是死於突發腦梗塞。」
莊瑜哈哈笑道:「這麼說從語法上倒也不出錯。」
叢震中道:「莊博士,你上次提到的條件,我們仔細考慮過後,還是沒法答應。鑑於現在形勢變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改變主意。」
莊瑜深深地看著叢震中,「你以為殺了徐司令就可以要挾我了?其實我該感謝你們幫我除掉了一顆棄棋,徐司令老了,大概是知道自己身體不好,時日無多,最近越來越急功利近,讓我很是頭疼,徐航就比他好控制多了。」
叢震中眯起眼睛。
莊瑜笑道:「怎麼?想把徐航也殺了?父子倆接連出意外,那就有點太明顯了吧。徐航雖然年紀小,但是徐司令幾個重要的老部下,都是越南戰場上血里火里跟著他殺出來的,忠心得很,殺了徐司令就想全權接手27集團軍,曹司令這個算盤打得有點太好了。」
「徐司令死了,27集團軍至少會有一半的兵力轉到曹司令手裡,這算盤怎麼打都不虧本。」
莊瑜搖了搖頭,「那剩下的一半呢?小十萬人呢,何況北京軍區的空軍力量幾乎都掌握在27集團軍手裡,你們拿不去的那一半,正是南海戰爭你們最需要的那一半,我說的沒錯吧?」
「難道攻打南海生物你們不需要出力?」
莊瑜笑道:「當然需要了,但是什麼時候出力可是有講究的,是在一開始就齊心協力,還是等你們死得差不多了我們再上去收尾,差距可大著呢,可愛的叢教授。」
叢震中握緊了拳頭,「莊瑜,這是中國領土上生死攸關的一場戰鬥,唇亡齒寒,你敢冒那個險嗎?」
莊瑜冷冷一笑,「別那麼緊張,我只是舉個例子而已。不過你也別拿道德壓我,大家共事多年,你不會一點都不了解我吧?我一生氣的話,經常會幹些出人意料的事,今天你們這樣脅迫我,我就有點生氣了。我生氣,不是因為你們殺了徐鷹,而是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逼我就範,實在太瞧不起我了,就算是小莊堯那個複製品,也沒那麼沒用吧。還是說,他表現太差了,讓你們連帶著我也可以隨意低估了?」
叢夏狠狠一敲桌子,怒道:「莊堯比你強一萬倍。」
莊瑜對叢夏不屑一顧,「行了,這麼扯下去也沒有意思。我看出來了,你們拿我束手無策,我現在又處於被動,權衡一下局勢,這局算你們贏了,我可以幫你們喚醒莊堯,不過我要求參與讀取孫先生的記憶,這個要求不過分了吧?反正如果他的記憶有價值的話,本來就該在腦域進化人中間共享的,總是把二區的排除在外,可不利於大團結啊。」
叢震中和唐汀之對視一眼,叢震中點點頭,「可以。」
莊瑜抿嘴笑了笑,突然看向成天壁,「還打算殺我嗎?」
成天壁淬不及防,臉上的表情來不及掩飾,他冷道:「不打算。」
莊瑜點頭笑道:「你說得是實話。()走吧,現在讓我去看看小莊堯吧,我要親自確認一下,他有沒有救回來的可能。」
叢震中領著莊瑜往不開放的實驗室走去,眾人緊隨其後。
為了給莊堯保證營養供給,今天他被從房間移動到了實驗室,一片雪白的實驗室襯著他的小臉越發顯得蒼白。
莊瑜走到床邊,摸了摸莊堯的臉蛋,輕聲道:「這孩子跟我小時候一樣,發育的晚,差不多要到15歲個子才會開始抽高。」他的手最終放到了莊堯的額頭上,閉上眼睛,用能量感知著莊堯的大腦。
半晌,他睜開了眼睛,「顱內神經受損比較嚴重,遭遇這樣的攻擊,應該非常痛苦。呵呵,讓別人站著出來,自己橫著出來,真不想承認這是我的基因。」
唐汀之道:「你有把握嗎?」
「跟你們一樣,一半一半吧。」莊瑜揉了揉莊堯軟軟的頭髮,笑道:「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跟你們一樣希望他醒過來,畢竟是我最成功的作品,雖然這麼躺著也挺賞心悅目的,不過他的價值還是在活動的大腦。」
鄧逍冷笑道:「你這輩子乾的最對的一件事兒,也就是莊堯了。」
莊瑜瞥了他一眼,「小朋友,至少有一點你要有自知之明,那就是如果我對人類的貢獻是100的話,你連0.1都不到,你那幼稚的價值觀和你底下的智商倒是相當匹配。」
「你……」鄧逍握了握拳頭,心裡默默祈禱莊堯長大了可千萬別變成第二個莊瑜。
莊瑜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叢震中剛要開口,莊瑜道:「怎麼?也打算軟禁我?我看沒那個必要了吧,難道我會跑了嗎。」
「三天後進行手術,我會把莊堯的資料送到二區的。」
莊瑜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去,在手觸到門把時,他頓了頓,「我不打算讓徐航知道徐司令的真正死因,我想這對我們都有好處,希望你們的人嘴嚴實點。」說完他打開門,昂首闊步地走了。
唐汀之看著他的背影,淡道:「這個男人,真是不好對付。」
叢震中嘆道:「只有把軍權都收攏回來,才能在他面前占據絕對的主動,這就要看曹司令的手腕了,那一天也是早晚的,希望不要犧牲太多人。」
成天壁道:「至少今晚的行動成功了,徐鷹死了,我們可以消停一段時間了。莊瑜……如果南海之戰勝利,他就真的沒什麼用了。」
叢震中疲倦道:「大家今天都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眾人往各自的房間走去。在路上,叢夏問道:「柳哥、雁丘,你們今天沒受什麼傷吧?」
柳豐羽笑道:「哦,沒事兒,大家都有所顧忌,沒拼命。」
「喬小姐還好嗎?」
「有免費的獨家新聞送上門兒,她高興著呢。你們放心吧,徐航不敢把她怎麼樣,她爸爸可是大校軍銜,徐鷹死之後,徐航反而要依靠她爸爸這些老將。」
「那就好。」
唐雁丘低聲道:「這麼做,她會不會誤會什麼。」
「啊?誤會什麼?」
「誤會……」唐雁丘輕輕別過了臉去,不自在地說:「誤會你對她……如果她真的誤會了,你就早點解釋清楚,不要讓女士難堪。」
柳豐羽噗嗤一笑,眼中帶了些戲謔地光芒,「這怎麼解釋啊,萬一她也看上我了,不是太傷人家自尊了嘛。唐大俠,你這麼貼心,不如你去幫我解釋?」
唐雁丘皺起眉,「你怎麼態度這麼輕佻,我是跟你說真的。[
柳豐羽嘻嘻笑道:「我也說真的,你就去跟她說,我柳豐羽是你的人了,讓她別惦記了,不就完了。」
鄧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叢夏也憋著笑,五官有些扭曲。
唐雁丘臉刷地紅了,支吾了半天,為難道:「好吧,我去找她,不過,不能像你那麼說。」
柳豐羽眼珠子差點兒掉出來,「你真要去找她?」
唐雁丘繃著臉,「就算為了任務,昨晚你對她的態度也太過了,希望你以後不要這樣子了。」
柳豐羽捏了捏他的臉,「說來說去你就是吃醋,你就不能坦白點兒嗎?」
唐雁丘推開他的手,「你不要胡說,我是不想讓女士尷尬,我明天就去找她。」
柳豐羽笑得有點兒岔氣了,「呆子,你別逗我了行不行啊,哈哈哈哈。」
唐雁丘有些羞惱,快步往自己房間走去,柳豐羽三步並作兩步地跟了上去,一下子跳到了他背上,嘻嘻笑道:「背我。」
唐雁丘回頭看了叢夏三人一眼,臉更紅了,壓低聲音道:「你幹什麼!」
「背我啊,我懶得走路。」柳豐羽勾著他的脖子,照著他的臉蛋狠狠親了一口,「你真是活寶,好玩兒死了。」
柳豐羽長長的頭髮垂到了唐雁丘脖子上,輕輕搔著他的皮膚,他低著頭,耳根都紅透了,快步走回自己房間,用力甩上了門。
鄧逍哈哈笑道:「唐哥真是太好玩兒了。」
叢夏也含笑道:「我們兩個倒是很互補。」
成天壁搖了搖頭,寡淡的臉上也浮現了一絲難以辨別的笑意。
倆人回到房間後,叢夏正低頭換衣服,成天壁道:「叢夏,來幫我一下。」
叢夏轉過頭去,但見成天壁已經把上衣脫了,一道明顯是電擊的傷從後背一直劃到胯部,看上去觸目驚心,叢夏驚道:「你受傷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當時成天壁和周奉嵐打鬥的時候,他雖然知道成天壁被電擊中了,但成天壁恢復人形後看上去並無大礙,而且當時情況混亂,成天壁又背對著他套上衣服,他根本沒發現成天壁受了這麼大面積的傷。
成天壁道:「不嚴重。」
叢夏趕緊給他修復背後的傷口,那一大片皮膚都被燙焦了,可想而知有多疼,從酒店回到科學院這兩個小時裡,成天壁居然一聲都沒吭,叢夏埋怨道:「你這時候耍什麼帥啊,我馬上就能給你治好的傷,何必挺到現在。」
成天壁道:「我們旁邊一直有人,讓所有人都以為我跟周奉嵐的戰鬥是壓倒性的勝利非常重要。」
叢夏嘆了口氣,「是我考慮不周。」
成天壁揉了揉他的頭髮,「跟你沒關係,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不,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我應該想到你受傷了,也應該想到你暫時不能告訴別人,至少應該用能量感知一下,你就不用白遭這兩個小時的罪了。」
成天壁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抬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睛,「我說了,跟你沒關係。」
叢夏摸著他恢復光滑的背部,心裡依然不太好受。
成天壁道:「我們也很互補。」
「什麼?」
「你剛才說他們倆人互補,我們也是。你總是說如果沒有我你不會活到現在,其實我也一樣,沒有你,我不會有同伴,不會有現在的力量,說不定也早就死了,你不要總是低估自己。」
叢夏笑了笑,「你什麼時候學會安慰人了。」
成天壁摟緊他,「是跟你學的。」
在叢震中等人為莊堯做術前準備工作時,叢夏則在大量惡補關於大腦的各種知識,突破三階後,他可以更好地提升腦域能力了,只要持續供應能量,就能模擬一個腦域進化人三成的大腦功能,雖然他無法用腦電波進行攻擊或者操控之類的,但是智商和記憶力的提高是顯著的,補充知識的速度飛快,為了能在修復莊堯大腦的時候做到萬無一失,三天來他幾乎沒怎麼合眼。
手術的前一天,叢夏接到了一個包裹。
他一看那用樹根打包的方式,就知道是穆飛寄來的。回到北京後,他給穆飛寄過一次東西,除了寄了一些新鮮好玩兒的東西外,還寫了封長信,告訴穆飛他們在青海的大概經歷。聽他二叔說,在他們進入青海的七個月里,穆飛多次打聽他們的事,很是關心,叢夏的性格是向來無法抗拒別人的好,通常要用加倍的好來回報,才不會覺得心裡不安。
打開包裹,穆飛果然給他們寄了很多吃的,都是他親手種的,腦袋那麼大的土豆上還沾著泥,顯然是剛從地里挖出來的。包裹里還有一些照片,照片上有他們用別墅改造的樹屋、花房、書房,還有泥泥的大窩。
叢夏一邊看一邊露出笑容,翻到泥泥的照片時,叢夏覺得有些奇怪,泥泥長大了倒是不稀奇,可是怎麼長得有點兒變形了呢,就好像是……叢夏看到照片表面有字跡透出來,就把照片翻到背面,穆飛流雲般的字跡在雪白的膠紙上盡情舒展:叢夏,我們一直搞錯了一件事,泥泥好像不是貓,而是黑豹,哈哈哈哈,它小的時候,我們怎麼都沒發現呢。
叢夏忍不住也笑了出來,大概泥泥太黑了,五官都不太看得清,當時居然誰也沒發現,他們翻遍整個小興安嶺找來的一隻小黑貓居然是黑豹的幼崽,後來泥泥長大了,他們也只覺得是變異了,現在快成年了,儼然已經有了威風凜凜的叢林王的氣勢,確實一點兒都不像貓了。
看到他們過得這麼平和,叢夏又羨慕又欣慰,他想,等莊堯醒了,柳哥、雁丘和小鄧都要去外地探親戚,不如他也和天壁去東北看看吧,在這個多災多難的時代能有一個互相牽掛、還可以走訪的朋友,對心靈是一種極大的慰藉。
這天,所有人都起了個大早,尤其是要參與手術的叢夏,他吃了比平時多兩倍量的早餐,感覺精神很充足,但緊張的情緒依然有些掩飾不住。
柳豐羽抱著他的肩膀,「冷靜一點,放輕鬆,我們都相信你。」
叢夏勉強笑道:「我知道,你們放心吧。」
鄧逍開玩笑道:「柳哥,你怎麼說得跟叢哥要進產房似的。」
柳豐羽笑罵道:「你小子,就不學好吧。」
成天壁用溫厚的掌心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我們在這裡等你們。」
叢夏用力點了點頭。
叢夏走進實驗室,發現所有腦域進化人都已經就位了,除了叢震中、唐汀之和莊瑜外,還有另外三名腦域進化人助陣,有這麼多人支持,叢夏稍微安心了一點。
唐汀之看著莊瑜,「莊博士,我再囉嗦一遍,你如果有任何不軌的舉動,我們馬上就會發現,請你全力配合。」
莊瑜嗤笑道:「唐大校,跟那些智商平庸的人相處太久,你也染上了愛說廢話這種陋習。」
唐汀之閉上了眼睛,沒再搭理他。
叢震中道:「開始吧。」
叢夏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儘量讓自己的放鬆下來。
手術的流程是這樣的,所有腦域進化人要同時進入莊堯和他的大腦,一起構建一個「共享」的腦電波場,因為莊堯昏迷,叢夏不是腦域進化人,所以構建這個電波場必須由好幾個腦域進化人同時釋放能量,才能把兩個不具備腦域能力的人拉近電波場,所有人一同進入電波場後,莊瑜將共享自己大腦的「構造」,根據莊瑜完好的大腦來修復莊堯損傷的大腦,莊瑜將帶領叢夏進行「主刀」工作,通過對叢夏大腦的微控制,以達到利用叢夏的能力修復莊堯大腦的目的,而在這個過程中,莊瑜能瀏覽莊堯大腦的所有細節,因此可以趁機讀取莊堯的記憶。可以說,這個手術中,莊瑜和叢夏是最關鍵的人物,但是這項手術他們兩個人不可能完成,所以需要很多個腦域進化人共同支持,如果手術耗時過長,恐怕還要增加更多的腦域進化人來支撐這個腦電波場。
這對叢夏來說,是一次從未有過的神奇經歷。他在被拉近共享腦電波場的一瞬間,智商瞬間提升了好幾倍,思維方式是從未有過的清晰、細膩,大腦里好像運轉著一個小宇宙,很多他從未接觸過的信息撲面而來,他甚至偶爾能感覺到幾個人現在的想法和情緒,腦海中浮現出兩個大腦的4d立體圖像,大腦內部的構造看上去比集成電路板還要複雜千萬倍,他知道那是莊瑜和莊堯的大腦,果然看上去一模一樣,也許他們的記憶部分會稍有不同,但在這麼複雜的圖形面前,根本看不出來。接著,一股力量帶著他瀏覽兩個大腦的構造圖,並很輕鬆地發現了明顯損傷的部分,叢夏感覺腦袋瞬間有些恍惚,接著,他就感覺一個人的意識進入了他的大腦。他知道那是莊瑜的意識,可是他的身體本能地對外來意識的操控有些排斥。
叢震中的聲音在共享電波場裡響起:「叢夏,你要放鬆,你的自我意識非常強,這時候不能有任何的抗拒,莊博士這個時候不能強行操控你,你要從心裡催眠自己,不要抗拒。」
叢夏咽了口口水,儘量催眠自己放棄抵抗,讓那股意識平緩地進入自己的大腦,這麼努力了近十分鐘,莊瑜終於成功微控了他的大腦,他感覺自己的能量在莊瑜的控制下-流入莊堯體內,朝大腦匯聚而去,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如螞蟻築穴般修復著莊堯受損的神經。這麼複雜的手術,如果不是有莊瑜「主刀」,他根本連動都不敢動。
時間靜靜流逝著,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叢夏透過電波場感覺到了所有人的疲倦,尤其是莊瑜的,能量消耗非常大,叢夏不敢妄動,只是輕聲說:「我可以給你補充能量。」
莊瑜道:「別亂動,我好不容易才接管你的大腦。」說完,莊瑜操控著叢夏的能量,緩緩注入自己體內,直到補充夠了能量,莊瑜才再次回到莊堯的大腦里做修復工作。
叢夏真有些嫉妒莊瑜的活學活用。雖然現在莊瑜僅憑自己的能力,最多也就能完全操控他的大腦幾秒鐘,但是如果有一天莊瑜進化到了江贏那個程度,豈不是讓他幹嘛他就要幹嘛了,叢夏感到有些不寒而慄。
手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後,實驗室又進來四個腦域進化人,替代已經疲倦的第一波人支撐共享腦電波場,就這麼連著頂上了三波人,耗時四個小時,手術終於結束了。
共享腦電波場收回的一瞬間,幾個進化程度較低的腦域進化人直接運了過去,莊瑜臉色蒼白如紙,如果不是他一直從叢夏身上吸收能量,最先扛不住的就是他。
叢夏雖然也疲累不已,可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就撲向了莊堯。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也很羨慕松樹先生和穆飛的宅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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