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 第十九章 再遇前女友

    過了一會，老闆娘端著一個碩大的不鏽鋼托盤過來了，大把大把的肉串散發著孜然和辣椒粉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動。

    看著面前堆得跟小山一樣的烤串，還有一些自己根本就沒點的烤串，萬元戶有些詫異：「老闆娘，是不是搞錯了？」

    老闆娘把盤子往他們桌子中央一推，說：「沒錯！這些都是我們這些街坊請你們的！」

    萬元戶擺擺手：「這怎麼好意思，無功不受祿！」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還多虧了你們，不然我們還得遭殃！」

    「這話怎麼說？」

    「上次你們不是在我這兒打了一架嘛，知道打的是誰不？」

    「知道啊，黃浩南那小子，怎麼，跟你們有關？」

    「當然了，那小子整天吃人飯不干人事兒，這條街上幾乎沒有不被他欺負過的！」

    「那你們可以反擊啊！」

    「我們也想，但是這種小混混你也知道，有的是辦法折騰你。我們都是打開大門做生意的，吃點虧就吃點虧吧，總比被人砸了攤子強！」

    老表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完了突然來了一句：「哈哈，你們幾個還為民除害了！」

    老闆娘也附和道：「就是，你們幾個可是為我們夜市街除了一大害！」

    「哈哈，那老闆娘，我們就不客氣了！」

    「千萬別客氣，不然你就是瞧不起我們夜市街上的街坊！」

    八個飢腸轆轆的年輕小伙人手一瓶啤酒，八個瓶子碰在一起，泡沫四溢。

    喝著啤酒，吃著烤串，一幫人不要太開心，大家都是二十郎當的小伙子，基本沒有隔閡，一聊起來就是天南海北的，相見恨晚。

    說著說著，也不知道誰先提起的，大家突然談起自己的理想來。

    一個保安同事嘆了口氣：「唉，還談什麼理想！我現在要求也不高，工作穩定工資穩漲就夠了！」

    另外一人附和道：「是啊，咱們除了一身蠻力，還有什麼？」

    老表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話不是這麼說的，路都是人走出來的！」

    「算了，大哥，你就別安慰我們了，幾斤幾兩我們自己還不知道嘛！」

    老表滿不在乎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說你們這是什麼話！你看看我，蹲了五年大獄，比你們慘吧，現在照樣對生活充滿信心！」

    「您跟我們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了？」

    「這個。。。'保安同事還真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一樣。

    這時候，來了一夥潮人打扮的年輕人，都是二十郎當歲的，頭髮五顏六色，前頭一個女的小鳥依人，摟著一個身穿賽車服的飛機頭酷哥。

    一伙人大搖大擺地坐下，將兩張桌子拼在一起坐下，肆無忌憚地嬉笑打鬧著。

    萬元戶無意間抬起來頭，發現那桌的女人不正是韓倩嗎,不過當時是摟著個猥瑣的胖子，怎麼這麼快就換人了。

    張強和杜乃也看到了，兩人面面相覷，趕緊挪了挪位置，把萬元戶的視線給擋住。

    萬元戶無語地說：「呵呵，你們倆是怕我做什麼想不開的事情嗎？」

    杜乃嘿嘿笑笑：「也不是，就是這天氣怎麼突然一下子變冷了，我們倆想靠的近點，這樣比較暖和！」

    「你們倆。。。」

    「來來來，喝酒喝酒！有錢人，你丫的最能裝正經，兄弟們，灌他！」

    張強的提議馬上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七個啤酒瓶子馬上就湊了過去。

    「草，你們這是要灌死我啊！」

    「嘿嘿，怎麼會呢，我們不過是看你老是裝純潔，都看不下去了！」

    萬元戶把臉一板：「媽的，老子這是真純潔好嗎？」

    「還吹還吹，先喝了再說！」

    「媽的，喝就喝！」萬元戶眼睛都不眨一下，抄起一瓶啤酒，開了蓋子，二話不說直接吹瓶。

    看著瓶子裡的橙色液體隨著萬元戶喉結的聳動減少，張強和杜乃一臉奸計得逞地奸笑著。

    萬元戶將最後一口喝下去，「啪」地把啤酒瓶子往摺疊桌上一放，張強帶頭叫好：「好，有錢人果然海量！」

    萬元戶低頭拿了瓶啤酒啟開，擺到張強面前：「娃子，現在到你了！」

    「呵呵，呵呵，」張強幹笑兩聲：「有錢人，咱兄弟就不用來這套了吧！」

    「是兄弟就喝了！」萬元戶拍著桌子吼道，突然把嘴一捂，起身朝廁所的方向衝去。

    結果沒走兩步，萬元戶只覺得肚中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就吐了。

    飛機頭酷哥那伙人正好就坐在旁邊，萬元戶這一嘴雖然沒有吐到他身上，但還是濺到了韓倩的粉紅色耐克鞋上。

    韓倩正坐在飛機頭酷哥跟他做少兒不宜的壞事情，馬上就跳起來罵道：「草泥馬的，找死啊！」

    萬元戶不想跟這個賤女人有過多交集，趕緊低下頭去擦她鞋子上的嘔吐物，邊擦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韓倩絲毫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說對不起就完了嗎？知道姑奶奶這鞋多少錢買的嗎？你們這些臭保安一個月工資都不夠賠的！」

    萬元戶只是一個勁地道歉：「真的非常對不起！」

    老表他們發現了這邊的狀況，一個個都抓起了桌上的啤酒瓶子過來，要打架他們可不怕，在ktv里憋得氣這會兒正好可以全都撒出來。

    飛機頭酷哥也站了起來，指著老表他們很囂張地說：「怎麼怎麼，想打架嗎？」

    他身後的那些小混混們也都站了起來，一臉的桀驁，口袋裡鼓鼓囊囊的，應該是裝了什麼傢伙。

    「老表，算了！」萬元戶沖老表喊了聲，然後擦掉了鞋上的嘔吐物，又看向韓倩：「多少錢，我賠！」

    韓倩雙手環胸，白眼一翻，驕橫地說：「這可是耐克空軍一號周年限量版，你一個破保安賠得起嗎？」

    老表看不下去了，上前說道：「我說小姐，你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人家都跟你道歉，也說要賠錢了，你還想怎麼樣？」

    韓倩馬上就把臉拉下來，十分囂張地罵道：「小姐，你他媽說誰小姐呢，你媽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老表不認識韓倩，一聽這女人如此狂傲，氣就不打一處來，指著她罵道：「草泥馬的，你個賤人怎麼說話呢，吃屎啦，嘴巴這麼臭！」

    韓倩哪裡被人這麼罵過，雙手叉腰，拿出潑婦罵街的架勢正要開罵，老表根本就不給她機會：「媽拉個巴子，你這種賤女人給老子***老子還嫌髒！」

    韓倩乃是自己的馬子，要罵也是自己罵，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了，飛機頭酷哥上前推了老表一個趔趄，罵道：「草泥馬的，知道老子是誰嗎？」

    看到老大動手，小混混們也都衝上前跟保安們推搡起來，眼看著就要打起來。其他食客一看這架勢，趕緊買單走人，免得殃及池魚。

    「夠了！」萬元戶一聲怒吼：「都是我的錯，我賠錢！」

    老表一把把萬元戶拉倒身後去：「有錢人，你讓開！今天我就教教這小子怎麼做人！」

    「有錢人？」聽到這個外號，韓倩明顯的愣了一下，再仔細看看，發現他真的就是被自己戴了三年綠帽的萬元戶。

    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十分難看，往事猶如放電影一般歷歷在目，想到當初他對自己死心塌地，自己卻如此對他，一陣接一陣的內疚湧上心頭。

    她輕輕拉了拉飛機頭酷哥的衣服，小聲說：「老公，算了，咱們回家吧！」

    飛機頭酷哥在她嘴唇上啃了一口，問道：「怎麼了老婆，是不是怕見血？沒事，你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坐下來，看你老公我怎麼虐翻這幫單身狗！」

    「算了，跟這種人打架，我怕髒了你的手！」

    「好好好，你個磨人的小妖精！」飛機頭酷哥笑著在韓倩鼻子上颳了一下，然後大手一揮：「兄弟們，咱們走！」

    說完摟著韓倩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表他們正想追上去，卻被萬元戶給攔住了：「算了老表，那個賤人我不想再見到第二次！」

    「那好，兄弟們，回去喝酒！」

    一場本以為要打起來的架就這麼結束了，老表長長地出了口氣，不過隨即苦笑起來，被這麼一嚇，除了萬元戶那桌客人，其他桌的全嚇跑了。

    他們回去繼續喝酒，但是萬元戶的表情明顯就不對，坐在一旁只顧著吃燒烤，喝悶酒，結果邊喝邊吐，害得張強一直在旁邊顧著他。

    張強是最清楚他和韓倩那點破事兒的，也不去點破，也沒說什麼，畢竟要走出這個陰影，還得靠他自己。

    一頓夜宵一直吃到凌晨兩點多鐘，這會兒絕對是沒有人查酒駕了，張強相對喝的少，開車把那四個保安送回宿舍的任務就交給他了，等送完他們，這才回來拉萬元戶他們三個。

    萬元戶喝了吐吐了喝，其實一點事情都沒有，執意要自己來開車，說是怕張強又開飛車，幾個人拗不過他，只好隨便他，他開心就好。

    好在他在部隊的時候已經把駕照拷出來了，不用擔心無證駕駛。他接過鑰匙，跳上駕駛座，啟動車子，張強他們趕緊系好安全帶，心情不好的人最容易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來。

    車子離開了夜市街，兩輛哈弗h6也開了出去，遠遠地跟在漢蘭達後面。

    馬路上的車子不多，只有幾輛趕夜路的半掛貨車在不緊不慢地開著。開了幾分鐘之後，他發現有兩輛h6一直並排跟在後面，也不分開，也不超車。

    又過了幾分鐘，兩輛h6還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萬元戶立即意識到那兩輛車來者不善。他打出一個超車信號，油門深踩，一腳地板油，發動機發出轟鳴，一下就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