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賢本意是,這件事告訴秦烈了,後續就是他自己的事了,自己並不想再摻和進去,但很多事,就是事與願違。
這家店,足足準備了二十餘天,才終於布置完,看著整齊的書櫃桌椅,簡直是賞心悅目,分類也做的十分精細,安賢別的沒有,就是特別有耐心。
莫執都忍不住道:「果然比起原陽縣的好了不止幾分。」
「沒辦法,那時候是用於老爺的錢,自然不能太過分,而且也都是買的普通裝飾品。」安賢坐下,這桌子都是套裝似得,平時沒人的時候,這椅子可以折回去收進桌底,顯得又寬敞又方便。
「明天開業要請人嗎?」安賢問,其實在京城也就算是認識司陸和秦烈,只是什麼人都沒有,好像是有些冷清。
莫執搖了搖頭:「不過是個開業罷了,那些人也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你用他們一分,反過來不知要從你身上要回來幾分。」
安賢一想也是,都不是多良善的人,而且他們也沒多深的情分:「好吧,那咱們就安安靜靜的開了就行了,就是不知道,在這京城做生意會不會舉步維艱。」
「不會的,咱們不是還有招牌嗎?」莫執拿起最顯眼書架上的書,那是安賢帶來的自己的書。
安賢手托腮:「別提了,在原陽縣那麼個小地方推廣一下還那麼難,更別說人才濟濟的京城了,想賣出去都是難題,招牌就更提不上了。」
「慢慢來。」莫執一擁她:「好歹今天弄完閒了,也就這一下午的時間,出去轉轉吧!」
莫執一說,安賢頓時愁緒拋在腦後,來這麼久了,除了固定的幾條街,還真沒好好轉過,哪兒是哪兒都不知道。
將店門鎖了,兩人就溜達著往街上去,同樣是夏天,這京城是看著真漂亮,到處柳樹叢花,小橋流水,就是沒有原陽縣清靜些,什麼時候都吵吵嚷嚷的。
安賢旅遊的時候去過古城,但大多都是已經破敗又重新整修的,這樣原滋原味的,感覺是大不同,她本來也是個愛好這些古色古香的東西,不然寫書也不會寫古言。
真是一處景兒,一個攤子都能讓她看的入迷,莫執問:「跟你們那裡很不一樣嗎?」
安賢點點頭:「是完全不一樣。」
安賢解釋道:「畢竟都發展了上千年,那裡冷了有暖氣,熱了有空調,可以看電視玩手機,出門還能坐車和飛機。」
莫執微擰了擰眉:「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不過聽起來,要比現在好的多了,你,會不會有時候也想回去?」
安賢搖搖頭:「死都死了的人了,回去做什麼?不得把家人都嚇壞了?而且現在我覺得挺好的,那些東西確實很方便好用,但是真的沒有了,也不是過不下去。」
莫執瞧她嘴上說著無所謂,眼神卻掩飾不住的黯然,握住她的手緊了緊:「不想父母?」
安賢苦笑一聲:「時間久了也還好,反正,我的病又重,費錢也痛苦,那時候我和他們想的都一樣,還不如早些死了,反而解脫,自己不用在受苦,也不用再拖累家人。」
聽她說的心酸,莫執很難想像她前世過的有多痛苦,撫了撫她的臉蛋兒:「那也好,雖然這裡不比你的家鄉,但最起碼你不用受那麼多苦,就算離開了父母,還有我在呢!」
安賢深呼了口氣,露出一個笑:「沒關係,病了也不是一日兩日,不管是我還是我父母,都早就準備好隨時分別了,這麼久過去了,相信他們也走出悲傷了,我也過的挺好的,沒什麼可傷感的。」
莫執牽著她:「每次想想都覺得不可置信,居然能從天上掉下一個你,還成了我的媳婦兒,大抵是我上輩子積了什麼德。」
安賢輕咳一聲,很想說不是你積了德,而是她造了孽,這是來還債來了。
「哎?這裡有船!」安賢頗為興奮的指著一旁停船的地方:「咱們能去坐嗎?」
莫執瞧她高興了起來,扯唇一笑:「給錢自然就能坐,走。」
這有專門的船夫,坐這麼一刻鐘要一百文,莫執沒有猶豫的遞過去錢,扶著安賢上了船。
「難怪人人都想來京城,是真的漂亮。」安賢坐在船頭,這生活才叫愜意,這是她做夢都想過的日子,以前就因為喜歡百~萬\小!說寫書,想著開一家圖書館,做個小生意,寫寫書,可惜那時候,這樣的生活對她來說都是奢侈,沒想到,在這裡實現了。
「快來人呀!有人跳湖了!」
撕扯著嗓子的喊聲傳過來,安賢一個激靈坐起身看過去,莫執站在船頭,只瞧了一眼,吩咐了聲:「船往這邊劃。」說完他已經撤下褂子脫了鞋子,砰地一聲跳了下去。
安賢忙道:「快,往他那邊去!」
這船反而不如他游的快,莫執救過被沉塘的自己,安賢也知道他水性好,只是奇怪的觀望著,只見一個人影在湖面上浮浮沉沉的,也看不清男女。
莫執快游過去的時候,那人影已經支撐不住,沉了下去,莫執只得腦袋一低,鑽了下去。
岸上一群人圍著,也有幾個會水性的一起跳下來找人,很快,莫執夾著一個人,冒出了頭,安賢和船夫忙把那已經失去意識的人拽上來,莫執自己上來後:「快看看,還有沒有救。」
不用他說,安賢也正在瞧了,這落水的是個女人,頭髮極長,安賢將她的頭髮撥開要探氣息的時候,忽然愣住了,抬頭去看莫執。
莫執好奇低頭一瞧,也愣了:「是她?」
安賢點點頭,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安賢兩次去秦烈那裡見過的那女人,這應該是秦烈是女人沒錯吧?怎麼會跳水了?
這事兒她可是真不清楚,不過眼前還是救人要緊,脈搏有些微弱,但還是有的,她手按胸口,連續壓了十幾次,只吐出些許水,人還是昏迷著。
呼吸很是微弱,安賢湊低聽了聽,似乎一梗一梗的,好像喘不上氣來一樣,安賢摸了摸她的脖子,召喚莫執過來:「你蹲下屈膝,讓她趴在你的膝蓋上。」
知道安賢不會亂來,莫執點點頭照做,等她頭朝下後,安賢才雙手握拳,開始從她的背部用力捶了下去。
大約也就十多下,她突然猛地咳嗽了一聲,嘴裡吐出個東西,咕嚕嚕的就順著船頭滾進湖裡了,幾人也沒看清是什麼,安賢將她翻過來放平,又按了幾次,水就吐的差不多了。
人也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用力咳嗽了幾聲,睜開眼睛,看見是安賢,瞳孔一縮:「怎麼是你?!」
安賢點點頭:「我還想問呢,好好的你怎麼會跳了湖?」
那女人臉色蒼白,搖搖晃晃就要起來,安賢一把按住:「別急,你這身子還虛著呢,現在走不了。」
那女人又不甘心的掙扎了幾下,才撲通又摔回去,氣喘吁吁的:「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不去哪兒啊,本來就是游個湖。」
她歪著頭,臉上沒什麼劫後餘生的喜悅和感激:「為什麼要救我?」
安賢一聳肩:「我們可不知道是你,撈上來才看見的,再說了,你是秦烈的女人,我們也算有過幾面之緣,救一下也是正常。」
那女人別過臉:「還不如就這麼讓我死了,反正我也沒活路了。」
安賢好奇的蹲下:「出了什麼事?難不成是跟秦烈鬧掰了,他要殺你?」
那女子搖搖頭,閉著眼睛:「別問了,知道太多對你們沒好處。」
安賢閉嘴不問了,與莫執對視一眼,看來他們是已經開始鬥起來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波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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