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一聲聲慘叫在村里迴蕩,傳入了王淵堂屋裡!
趙武端茶杯的手顫抖,茶水抖出來灑到衣服上!
四個弓手一屁股坐在地上,額頭汗珠滾滾滲出! ??
趙武牙齒打顫「淵、淵少,打起來了!」
「嗯!」
王淵抿了一口茶,神情波瀾不驚!
實際上,他端杯子的手輕顫,不過光線暗不容易看見。
未穿越前,他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哪經歷過殺戮生死。
但全村都把他當領頭羊,他要是怕了,隊伍就拉不起來。
再緊張也要表現的無所畏懼!
砰砰砰!
突然急促敲門聲響起!
蹭!
趙武從座位上彈起,一把抽出牛尾刀,雙手握在胸前!
四個弓手觸電一樣、操起了板凳!
王淵端起茶杯,額頭滲出細汗,一顆心懸了起來。
「淵哥,事情解決了!」
「淵哥,二十一個悍匪,全部放到了,連黃病虎也收拾了!」
大虎、二虎聲音在門外響起,一個穩重、一個興奮。
唰!
趙武、四個弓手看向王淵,眼神震驚、恐懼、敬畏!
縣衙都未解決的黃病虎,真的被他派人解決了!
「哦!」
王淵隨意應了一聲,仿佛在回應一件微不足道小事。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灑在村頭,染血黃土發黑。
二十一匹駑馬栓在樹,二十個悍匪躺在地上,流出的血染紅了白布,刺目的鮮紅嚇呆了歸來的村民!
官府都沒辦法的悍匪,真被王淵給解決了。
村民看向他的眼神,除了敬畏多了一抹信賴。
趙武、四個弓手站在王淵身後,神情畢恭畢敬。
這是一個搬得倒污吏、殺得了悍匪的讀書人。
簡直誰惹他誰死!
五人現在感覺,懷中那十兩銀子,都變得燙人。
從城裡回來,跟村民躲在野外的黑驢、瘦猴腦袋暈乎乎。
二當家就這樣被殺死了,那可是以一敵十的悍匪啊!
王撼山一群人連一點傷都沒有,他們怎麼做到的?
看著震驚眾人,王淵微微一笑「大家擔驚受怕一天了,把埋下的捕獸夾收起來,其他的明天再清理,趕緊回去吃飯休息,明天還要把賊人屍首運到縣衙!」
「三虎寨的悍匪,就這樣被淵哥兒消滅了!」
「還不信啊?看到那具屍體沒,三虎寨二當家黃病虎的!」
「淵哥兒果然說到做到!」
「族長昨天拖
家帶口走了,他要知道會什麼反應!」
「還能又什麼反應,肯定說不可能唄。」
村民三三兩兩離去。
有的去收捕獸夾,有的去挪路上障礙物,有的回家燒鍋做飯。
捕魚隊留了下來!
一群半大小子看著動手十人,意氣風發模樣,心頭滿是羨慕。
十人中,王四海、王二狗、王青山、王小山也沒練過武藝,甚至王二狗體能,還不如他們。
他們要是參加這場大戰,按照淵哥的安排,也能殺掉悍匪!
黃病虎的懸賞,可是八百兩銀子啊。
突然,二虎拉著一持槍少年走來「淵哥,他是巡檢隊的鄉兵韓無牙,在村里大喊大叫的就是他!」
「王少爺,我不知道你們早知道,黃病虎要來了!」
韓無牙腦袋暈乎乎,還在想一覺醒來,黃病虎怎麼沒了。
「你也是一片好心,辛苦了!」
王淵微微一笑,掏出十兩銀子,塞入少年手心裡。
「不,我不能要,這麼多銀子、我不能要!」
韓無牙手足無措,將十兩銀子往回遞,想塞給王淵。
他聽說王淵人好,不想他被悍匪殺死,想來提個醒!
並沒想過要好處!
「淵哥給的錢,哪還有拿回來的,收好站起來!」
一把將韓無牙扯到身後,二虎感覺這個小老弟十分順眼。
「淵少,明天運送悍匪屍首,早上我帶人過來幫忙!」
想蹭一點功勞,趙武一臉賠笑。
王淵兩眼一眯「你要真想幫忙,今晚還有一個機會!」
趙武雙眼一亮「多謝淵少,什麼機會?」
王淵眯眼「黑虎山、三虎寨!」
撲通!
趙武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戰戰兢兢起來「淵、淵少,你要攻打三虎寨,這怎麼可以啊?」
四個弓手額頭冷汗直流,只覺王淵這是瘋了!
全場驚呆了。
三虎寨有黑心虎、黃病虎、下山虎、近百山賊、悍匪。
如今黃病虎被解決,山上還有黑心虎、下山虎兩大賊頭。
便連剛剛打勝仗的王四海、王二狗、王青山、王小山也嚇得面色蒼白。
剛才蠢蠢動的賣魚隊少年,立刻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唯有大虎、二虎雙目發亮,一副迫不及待樣子。
郭倉三兄弟眼神一顫,一咬牙一起默默點頭無論王淵做什麼,他們三兄弟
是捨命支持!
從城裡歸來的黑驢、瘦猴相視一眼,臉色變得煞白!
兩人明白了,王淵今天讓賣魚隊通知他們,回大王村原因。
原來是要殺上三虎寨,讓他們兩個人做嚮導啊!
王撼山依舊沒什麼反應!
「怎麼不可以!」
王淵挑眉,神情冷厲「寇可往,吾亦可往!
只許他們下山劫掠,不許我們上山報仇,這是什麼道理。
願意跟我上山的,站出來!」
這並非心血來潮,而是縝密思考,權衡利弊做出決定。
三虎山大小山賊接近一百,真正悍匪只有三十人!
這些天他用銀子、生意、安定生活誘惑,前後跑了四波四十人,加上黑驢、瘦猴八個踩點的,以及黃病虎二十一人,還有快廢的下山虎,山寨少了七十人。
三虎寨還剩三十人,除了女人、踩點山賊、干雜活婦女,悍匪只剩十人,加上一個黑心虎。
他有十架諸葛連弩,有撼山叔、大虎、二虎、郭倉三兄弟六個武藝高手,實力不弱於對方!
趁著夜色出其不意摸上去,至少有八成把握解決黑心虎!
不然等三虎寨恢復元氣,將來必然會來報這一次大仇。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必須主動出擊斬草除根!
「我願意!」
二虎、大虎先後站出,王撼山默默站在兒子身後!
郭倉、郭良、郭強緊隨其後!
「我也去!」
「算我一個!」
王四海咬牙出列,王二狗也不甘示弱!
王青山、王小山看了大哥一眼,也站在了他後面!
「我、我、我……」
捕魚隊三十人,二十三少年站了出來,只有七人低頭不語。
對,憑什麼只有悍匪下山來殺,他們不能上山報仇!
黃病虎這群悍匪都被殺了,山上那些還能有三頭六臂!
「王少爺,我也想去黑虎寨打山寨,我會槍法!」
鄉兵韓無牙也站了出來,長槍一抖出了槍花。
二虎讚賞看了這小老弟一眼!
黑驢、瘦猴也識相站出:「王少爺,還有我們!」
「好,吃過飯後,我們立刻出發。」
看了站出人數,王淵十分滿意,這超出他的預料。
拉上捕魚隊,純粹是給他們練膽,提升心理素質。
真正動手的還要撼山叔他們加上諸葛連弩!
趙武、四個弓手瞠目結舌。
瘋了
,一群瘋子,就這點人就敢殺上三虎寨!
這純粹是送死!
眾人去大食堂吃飯。
王撼山回到家裡,在床頭拉出一個箱子,取出一套黑甲、一個槍頭、一柄腰刀,擦去了厚厚的灰塵,雙眼湧出了哀傷!
「當家的,賊人不是拿下了麼,怎麼反而取出這套盔甲了!」
紅嬸聲音發顫。
五年前,參軍十年的當家的,穿著黑甲連夜趕回。
當時他渾身是血,但全身沒有傷口,血好像都是別人的!
那眼神悲傷的好像失去至親。
卸甲、藏刀、埋槍,當家的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醒。
醒後也不說十年做了什麼,只是夜裡不停教兩個兒子習武。
如今再見這套黑甲,讓她感覺像是又有大事要發生!
王撼山搖頭「不是我穿,是給小淵穿,他要上三虎寨!」
紅嬸急了「賊人不是拿下了麼,小淵怎麼還要去三虎寨啊!」
「三虎寨上還有個黑心虎,現在不除掉他,等他招山賊恢復過來,肯定會報復我們,小淵做的對!」
王撼山提著黑甲起身「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怕山賊放冷箭,這黑甲能保證他的安全!」
紅嬸一怔點頭,突然眼睛紅了「山上那麼危險,那大虎、二虎怎麼辦?」
王撼山腳步一頓,踏入了夜幕「他們會武藝、小淵不會!」
半個時辰後隊伍出發!
八匹馬、兩輛車,一共二十八人,直奔三虎寨!
夜幕下,王淵一身黑甲、帶著頭盔、面罩,只露出兩個眼睛,整個人仿佛被包在鐵桶中!
他不想穿這身黑甲,想讓撼山叔穿,能發揮更強戰力!
可所有人都不同意,說他不穿上黑甲,三虎寨便不去了。
不得已,王淵穿著沉重黑甲,騎著一匹駑馬。
黃病虎帶來的二十一匹駑馬,還剩十九匹可騎。
撼山叔五年前養過一匹馬,大虎、二虎都會騎馬。
郭倉家裡小時候養過馬,他們三兄弟也會騎馬。
黑驢、瘦猴在山上學過,王淵是前世便會騎馬。
八人騎馬,剩餘二十三人,直接坐了三輛馬車。
一路上,黑驢、瘦猴反覆給眾人講,山上的地理環境。
哪裡有陷阱、哪裡有暗哨、哪裡容易逃跑!
將知道的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王淵也不時補充,這些天他接觸山賊,套出了很多隱秘,甚至很多事情,比兩人知道的還清楚!
三個時辰後,眾人來到三虎寨腳下,到了第一個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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