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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辦事讓人放心,去得快,回來的也快。帶著定金就回來了。這下子楚清心裡平衡。這麼一平衡,心情就好,就安心做自己的事情,過自己的小日子。
首先,和小寶一起鍛煉身體。不方便天天搬磚,這樣讓村民們不自在,以為楚清對他們的活計不滿意。那就跟每天跟著小寶跳坑。要不就是讓小寶坐在她背上練俯臥撐。核心力量訓練嘛。
其次,跟小寶一起設計煉鐵高爐,不管懂不懂,小寶都一直陪著,楚清畫,他就看,不時幫忙磨墨、倒茶。
最後,研究菜譜。現在不那麼艱苦了,就研究些好吃的東西。孩子小,不能像村民們那樣一天兩頓飯。楚清按照孟懂小時候那樣,三餐兩點。三頓飯中間加兩次間食。
這樣悠閒而充實的日子一晃就過去了三個月。二十座窯爐,輕鬆頂住了糧倉的建設進度。楚清還勻出兩座窯專門燒制三號耐火磚。頗費了些功夫,把自己的高爐建好了。
與這個世界的高爐相比,三米高的爐身有些大。這個世界也有高爐,但是這裡叫豎爐。爐身是用黏土泥條一圈一圈的圍出爐壁外形做的。楚清用了自己燒制的耐火磚,並用高嶺土泥溜縫,這樣的爐身就更穩定些。
楚清的高爐爐口小,爐腰和爐腹大,像一個瘦長的酸奶瓷瓶。為了能達到一千五百多度的高溫,讓鐵礦化作鐵水,可憐的磚窯又改成焦碳窯。用焦碳做燃料,可以釋放比煤更大的熱量。
這一切都是楚清過去在書本中看到的東西,沒有實際的參觀與應用過。想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多虧了百家興給找來的呂師傅。這位老師傅據說是曾在工部呆了二十年,乾的就是煉鐵。直到身體吃不消了才回老家。
楚清拿著自己畫的圖紙,跟著老先生研究了很久,確定了可行性,再一點點搭建自己的高爐。因為和這裡的豎爐很相近,兩人交流起來並不費勁。畢竟高爐是豎爐的後代嘛。
真正費心思的地方在於風箱的設計。風箱的尺寸不好確定,乾脆做了三種不同型號,方便調配使用。
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這動手能力不是現代人能比的。楚清畫了張簡單的示意圖,跟家丁們說要在高爐邊上搭建轉角梯,並且要有一個平台,這個平台要能夠放置東西,方便工人去爐口添料,家丁們就用磚給搭建出來了。
萬事具備的時候,楚元送磚回來說買不到鐵礦石。山里那邊管控得極其嚴格。不准買賣,不准私自運輸。
這個消息就讓人鬱悶了。高爐、焦炭都有了,沒有鐵礦,煉啥呀。呂師傅建議說,可以去尋些破爛鐵器,什麼破鍋爛鋤頭的,收集多了,一樣能行。
這也是個辦法,百家興去跑腿了。再次回來的時候,張銘宇也跟著一起過來了。
張銘宇這次回來給楚清帶了任務。楚清很不高興,但是沒法說。張銘宇已經把兩個人的工作一起做了呀。
張銘宇帶來吉州理事處的要求,讓楚清監視鐵礦山的動靜。主要內容是一、鐵礦的流向;二、洪亮、宋廷山有無軍、政勾結;三、虞部與地方軍隊、政府有無勾結。
看吧,皇帝都是多疑的。及不放心掌兵權的,也不放心下屬關係太近,更不放心鐵礦的控制。專門找了密偵司進行監視。
不過,這麼大的事情居然落實到自己這麼一個草民身上,搞笑呢吧?楚清不相信皇帝沒有布置別的監控方式。
楚清又有些苦笑。自己還想弄點鐵礦呢。
楚元過來,幫百家興處理弄回來的破銅爛鐵。看到楚元,楚清眼睛又亮了。那個該死的張銘宇,自己在外面跑業務唄,非要給自己帶麻煩回來。讓楚元跟他打一架,不然自己氣不順。
「楚元,」楚清喊他,「認識他嗎?他叫張銘宇。我同僚。」楚元就明白了,張銘宇就斜眼看楚清。
「沒事,我的死契家丁,你放心。」楚清說,「我不在的時候你有事交代他就成。」密偵司的身份嘛,也瞞不住誰。知道的人不少了。洪亮、宋廷山、虞部那倆吏員。這些人要是傳出去,那範圍有多廣就不用設想了。
張銘宇也沒說什麼。他就是小心了。連家人都不敢告訴。
「老大,有事兒?」楚元等著吩咐呢。
「有!這個張銘宇可厲害了,讓他教你幾招吧,以後我也能心安些。」楚清一副給家丁請教師的模樣。
張銘宇並不介意楚元的家丁身份,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功夫不行,全靠蠻力。」
楚元高興啊,有多久沒跟人交手了?自打師父老了,就不能陪他過招了,後來殺人也是衝動之下的行為,殺的還是不會功夫的雜碎。
楚元一抱拳,眼巴巴地看著張銘宇,滿臉期待。張銘宇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打一架蠻好的。
兩人找塊空地就練上了。楚清這個樂啊!別管誰打誰,反正累死傻小子。情緒一下就好了。
張銘宇速度快,力量大,反應也敏捷。每次出拳都帶著風聲,輾轉騰挪間,地上的塵土就被捲起半人高。看著爽,但是吃了一嘴飛土。楚清心說「草率了」。
楚元個子比張銘宇高了大半頭,腿也長,但是比張銘宇更為敏捷。四肢都袖長的楚元動作一快起來,楚清仿佛看見一隻長腿蜘蛛以極快地速度繞住獵物,準備一口吞掉。
但是每每要得逞時,張銘宇或是一記重拳,或是矮身一個衝撞,就讓這個長腿蜘蛛不得不觸電般收攏成團進行閃避。張銘宇又一次出拳,這次直接襲向楚元的面門。
楚元個子高,一直閃躲打得憋氣,這次便沒有偏頭閃開,而是利用腿長的優勢抬腿踢向張銘宇的胸口。卻未想張銘宇側身,改拳為抓,雙手齊上,抓住楚元的腳踝,順勢一拉!
楚清看著都替楚元著急。沒事兒別踢腿!楚清小時候就用張銘宇同樣的動作把自己同桌給甩出去了。這麼大兩個會功夫的人,咋就這麼沒腦子呢!
楚元沒料到對方會來這一手,被抓住的腳踝收不回來,只能順著力道把重心降低,往下一壓,大長腿劈成一字馬,穩穩跨坐在地上,同時右臂一縮,一個回肘擊向張明宇的側肋。
喲,小子行啊!這一招是楚清沒想到的。楚清乾脆坐在地上看熱鬧,沒想到差點坐到小寶。這孩子!
二人你來我往,打得熱鬧,楚清從小寶腰包里掏了一把瓜子,分一半給小寶,津津有味地當起吃瓜子群眾。
張銘宇出手勢大力沉,招式簡單,但是每一次都能直擊要害;楚元身法靈活,明顯地見招拆招,卻抓不住一招制敵的機會。這還是沒有實戰經驗哪。
兩人斗得渾身是汗,和著塵土在臉上留下一條條的小水渠。楚清站起來揮了揮面前飛揚的灰,就著瓜子沒少吃土。「歇會兒吧!」楚清喊道。
「老大,我還行吧?」楚元屁顛跑來問道。
「我不懂功夫呢。」楚清回道。是真不懂,但是能看出楚元的基本功應該很紮實,身體柔韌性也好。張銘宇爆發力強,而且對時機的把握很好。
張銘宇走過來,看著楚元說「你小子功夫真不錯!有機會帶你見見血。是個人才!」
倆人惺惺相惜。楚清帶著小寶走人了。回去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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