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秦鎮論罪當誅,這些暴民夜闖監牢,也該一併誅殺!」
王副官冷笑著,指著陳數說道。
「你們若是放了徐大人,本將許諾只誅罪身!若是徐大人少了一根毫毛,本將便殺你們全家!」
此言一出,原本緊張的局勢越發不可控制。
「王將軍好大的官威啊!」鍾意面容冷峻:「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發號施令了?」
平日裡,王副官是萬萬不敢和鍾意對著來的。
可今日,面對鍾意的質問,他非但沒有任何的退卻,反倒舉起了那把寧老將軍交給他的寶劍。
「此劍,乃升廬劍!猶如寧老將軍親臨!鍾將軍,如今證據確鑿,你難不成要當眾包庇賊人不成?」
鍾意顯然也沒有想到,寧先北居然將升廬劍交給了王副官。
如今王副官當著眾人的面,將寧老將軍搬了出來,占據道德制高點來壓他,若是他執意袒護秦鎮,必會落人口實。
所有人都知道鍾意和寧先北不合,可表面上兩人卻是同袍為將大商將軍。
雙方都在極力維持著彼此之間的平衡,這層窗戶紙一旦捅破,所帶來的驚濤駭浪,將是不可設想的。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張藐站了出來。
「兩位將軍,那女子是南宮溪欣,乃是南宮先生的女兒!若是打成暴民一派,恐怕有失偏妥依下官看來,這其中恐有隱情吶!」
聽到其中還有南宮厚的女兒。
鍾意和王副官都倍感意外。
南宮厚的身份和名望,絕非泛泛!若是讓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指不定要鬧出多大的事情來呢!
「你就是南宮溪欣?」鍾意連忙問道。
他雖然認識南宮厚,卻並不認識南宮溪欣,只是聽說過南宮厚有一位女兒。
「正是。」南宮溪欣抱著秦鎮,哭喊道:「鍾將軍,秦公子真的是被刺殺的!我親眼所見徐鶯兒一刀將秦公子捅傷,隨後徐大人就帶著官兵衝進來,要殺了秦公子!秦公子真的是被冤枉的」
「住口!」
眼見自己的腌臢事就要敗露,徐才惱羞成怒。
誰能想到,這小小的監牢裡,除了秦鎮之外,居然還藏著一個人?
「休要聽這女人胡言亂語!這南宮溪欣對秦鎮心生愛慕,自然會為他說話!鍾將軍,王副官,此女所言斷不可信!」
「徐大人所言極是!此女孤身出現在監牢之中,本就形跡可疑!」王副官附和道:「至於她的身份,更是有待商榷!依我看,不如先將此女收監,好好的審一審再說!」
太史望低聲道:「將軍,這王副官和徐才擺明了在拖延時間,秦鎮身受重傷,拖不得啊!」
這個道理,鍾意又何嘗不知?
就在這時。
外界突然一片嘈雜。
只見一支隊伍緩緩的開進城中。
數十把縫縫補補的大傘張開,橫在木車之上,引得滿城的百姓駐足圍觀。
車隊後方還跟著許許多多的百姓,他們大多都是從近海縣各地聞訊趕來,儘是衣衫襤褸,一路風塵僕僕。
龐大的人群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鍾意等人不自覺的跑了出去,面對著數以千計的百姓,一臉茫然。
「民女方嵐拜見鍾將軍!」
車隊前頭,方嵐行禮下跪。
「你們車上裝的是何物?」鍾意沉聲問道。
「這是近海縣百姓自發編織的萬民傘,其上有千絲萬縷,有無數人名,特遣民女送來。」方嵐解釋道:「只為鍾意將軍能夠體恤民心,公正執法,還秦公子一個清白!」
聞言,鍾意渾身一震。
他跑向車隊,伸手觸摸著那一把把凝聚了百姓心血和期盼的萬民傘,粗糙的質地沉澱了百姓最淳樸的呼聲,觸動了他心中最柔軟的那一處地方。
「妖言惑眾!」王副官輕蔑道:「不過是一群刁民罷了!還想教我們做事?狂妄!」
他當即下令:「來人吶!給我把這些刁民都抓起來!把那些破傘都給我燒嘍!」
士兵一擁而上,眼看就要動手。
「都給我住手!」
危急關頭,鍾意一聲怒喝,鎮住了眾人。
他瞪向王副官,怒目而視。
「誰給你的膽子,敢對無辜百姓出手?朝廷給你們盔甲刀具,難不成就是讓你們拿來欺負百姓的?!」
「鍾將軍,別忘了你的身份」王副官冷著臉沉聲道。
「拿根雞毛當令箭,給你臉了是吧?」鍾意大手一揮:「太史望,給我把他的劍下了!」
太史望早就看王副官不爽了。
如今有了鍾意的命令,當即惡狠狠的朝王副官衝去。
後者連忙拔劍:「我這可是升廬劍!」
話音未落,就被太史望揍翻在地,連升廬劍也被太史望搶走。
忠於王副官的士兵面面相覷,都不敢妄動。
「別說升廬劍!哪怕是寧先北今日在這,也得尊稱我一句上將軍!」鍾意輕蔑的撇了一眼王副官:「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太史望,盯著他,要是再敢妄動」
「殺!」
簡簡單單的一個殺字,猶如秋風肅殺,令人寒毛聳立。
原本,鍾意還在遲疑要不要現在就跟寧先北翻臉,而眼下這一把把萬民傘,讓他下定了決心。
一個人是好是壞,不論其心,而觀其跡。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來人吶,讓軍醫過來,救治秦鎮!」
陳數和趙羽面面相覷,都十分遲疑。
南宮溪欣則管不了那麼多,背著秦鎮就朝外頭跑去。
見況,陳數和趙羽立馬帶著人跟了上去。
有人想攔,卻聽鍾意道:「讓他們走!」
「鍾將軍,這似乎不合規矩」脫困後的徐才又開始作妖:「放任這些賊人離開,恐會生亂」
「生亂?」
鍾意冷笑一聲。
「徐大人,你還是先想想怎麼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吧!我確實管不了你,但不知道你該如何跟江南牧解釋?」
大商重文輕武。
文官有罪,自有文官裁決,武將不得越俎代庖。
這也是為什麼,面對盛怒的鐘意,徐才絲毫不慌。
他摸了摸脖間槍尖留下的淡淡血痕,反問道。
「暴民劫獄眾目所見,下官鎮壓暴民,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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