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儀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來……那……有我大哥的消息嗎?我媽這幾天還在念叨呢,說大哥好久沒來信了。我都說大哥忙著打仗,沒空寫信。等打完了就來信了。我媽就嘆氣,這仗什麼時候能打完呢?」
張素芳壓低嗓門:「你不問我我也要跟你說,益銘哥單獨給希澤寫了一封信。」
「怎麼說?」
王淑儀有些緊張起來,她既想知道哥哥的消息,又怕聽到什麼壞消息。
兩個哥哥都很久沒消息了。
她是指真實的消息。
二哥每隔兩個月從北平寄回來的平安家書是不作數的。
只能哄哄老母親。
王淑儀都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張素芳:「益銘哥說,在上海的時候,他們部隊裡也搞了大清洗,要把共產黨的人分出來。好在他們都不是共產黨,所以都沒有什麼,益銘哥哥還升了職,後來,部隊沒有繼續北上,而是回到廣州,也還沒什麼事,只是後來共產黨在廣州發動了起義,部隊很多人跟著響應了,跑到共產黨那邊去了,其中就有你哥哥他們幾個,這下好了,本來一起出去求學當兵的同學戰友一下子就站到了對立面,甚至兵戎相見。」
一旁的沈莉忍不住叫起來,「怎麼會這樣?」
「你小點聲,擔心你舅媽聽不見嗎?」
沈莉吐吐舌頭。
趕緊捂嘴。
「後來呢?」
「後來就不知道了,共產黨撤出了廣州,就再也沒有文浩哥哥他們的消息了。淑儀,你也別擔心,沒消息就是好消息。這是希澤說的。」
王淑儀:「我知道。」
張素芳看看沈莉,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說道:「我要去上班了,淑儀,你不是要去給席姐夫送東西嗎?今天下午他在調度室值班,你和我一起吧。」
王淑儀:「好。我跟你一起去。」
她給席姐姐一家買了一些禮物,還沒送過去呢。讓席姐夫帶回去也行。
沈莉:「我跟你們一起去。」
王淑儀:「你去幹啥,就在家做作業,我給你布置的那篇讀後感寫完沒有,等我回來檢查。」
沈莉:「是,王老師,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說著又躺回去繼續睡覺。
張素芳和王淑儀收拾停當悄悄下了樓,隔壁席師母還在午睡沒醒。
樓下天井裡,譚娘娘坐在石榴樹下一邊乘涼一邊納鞋底。看見她們下樓來站起來說道:「我熬了涼茶,你們喝一碗去去暑氣。」
「好。謝謝譚娘娘。」
兩人喝了一大碗涼茶,真解渴。
出門的時候看見席二叔坐在堂屋的門角落裡打盹,門是開著的,屋裡陰涼,屋外卻是太陽明晃晃。
街上看不到幾個人,天熱,都在家歇午呢。
擺攤的都拿蓆子或者麻布把商品遮擋著,怕曬壞了。
樹上的蟬都叫得有氣無力。
張素芳推著自行車,王淑儀打著一把遮陽傘兩人並排走著。
張素芳:「剛才有些話當著沈莉我不好說。」
王淑儀:「我明白,所以你叫我跟你一起出來。現在你想說什麼儘管說。」
淑儀,你是站在共產黨那邊的?」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
王淑儀沒想到張素芳張口就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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