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她只求一夜,以慰生平之寂寞。」看男人像狼一樣眼睛發紅,感覺還是很驚悚的。為防他突然發瘋,她趕緊提醒道,「你再不追,就真的追不上了。」
澹臺翊喉間一動,突然大步沖了出去。被猛然甩開的車簾反彈回來,差點將厚厚的雪片砸到她身上。
這男人又矯情又粗魯,火兒姐到底喜歡他哪一點啊?寧小閒翻了個白眼,拉開窗格子向外吩咐道:「七仔,送澹臺一程,免得他追不上佳人。」
窗外頓時有白影一閃而過。
她施施然拿起了書本。長天忍不住道:「你不擔心?」
「有甚好擔心的?」寧小閒悠然道,「火兒姐的身心都給了他,他只要追上去說幾句服貼的軟話,她肯定立馬就原諒他了。女人的心,原本就比豆腐還要軟。」
「你真不擔心?」
「安啦,我這計劃妥貼得很,不會有意外。」
他輕咳一聲:「你把書拿反了。」
「……」她面若火燒,只好轉移話題,「塗盡怎麼樣了?徐良玉沒死罷?」
「沒死,就是受了些傷。」接話的是塗盡。他自戶外掀簾,走了進來,眉梢上還掛著一點兒薄雪。瞅著四下無人注意這裡,寧小閒將他帶入了神魔獄中。
「大人,幸不辱命。」塗盡恭恭敬敬地向長天行了一禮。
長天難得笑著搖了搖頭:「這十幾天來,多虧你陪著這丫頭胡鬧,否則她的計劃一定完不成。」
塗盡抿了抿唇,突然道:「屬下想向大人討要一樣賞賜。」
「哦?說說。」不僅是寧小閒,連長天都來了興趣。塗盡為人雖冷,但執行任務卻從來不折不扣,也不求回報。這一回,他居然想要賞賜了?
「我想向大人借用那枚毒鳳內丹。」
寧小閒瞪眼表示驚訝,長天卻毫不意外地抬了抬手,將那枚圓溜溜的內丹打到他的面前。「收下吧。」
塗盡的撲克臉沒有表情,看不出端倪,只是伸手取了內丹,又行過一禮,就退下了。
「這是演的哪一齣劇,為啥我沒看懂?」她略感迷茫,「他要毒鳳內丹做什麼?」
長天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她狐疑地掃了他一眼。為何她覺得,他必定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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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時辰後。
「十六天前,徐良玉到底和你說了什麼?」這問題就像扎在澹臺翊心頭上的一根刺,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現在他和胡火兒正呆在車隊二百里之外的一處山洞裡,這裡乾燥而暖和。
以七仔的速度,還揪著他飛出了這麼遠才追上胡火兒,可見這女子的傷心程度了。胡火兒面若寒霜,根本理也不理他,澹臺翊不得已,只好出手擒拿。他修為遠高於她,沒費多大功夫就將她制服。
他也知道自己今日實在過分,再說他的確也喜歡她,於是好一番溫言軟語地細細哄勸。可憐他這幾十年從來沒哄過女人,嘴巴都要說幹了,才終於令佳人破涕為笑。
又下雪了。
他用毯子將兩人包在一起,躺在火旁,看著洞外的雪花一點一點落下。胡火兒今晚初試雲雨,先是和心上人纏|綿了許久,又在傷心欲絕之下馭劍飛出兩百餘里,任是身負修為也實在乏了,在他懷裡蹭了蹭,迷糊道:「我忘啦。」很快枕在他胳膊上睡著了。
澹臺翊輕輕嘆了口氣,在她唇上輕吻一記,換了個姿勢讓她倚得更舒服些,沒注意到她唇角偷偷露出的一絲微笑。
十六天前,徐良玉找上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寧姑娘已經找我深談過了。我會放棄追求你,並且幫助你拿下澹臺翊。」
閒妹妹果然說動了他!胡火兒難以置信道:「她用了什麼辦法?」這徐良玉一路跟來,追求她的心志也極堅定,寧小閒用了什麼辦法,能令他驟然發生這樣重大的改變?
此時的徐良玉已是被塗盡用魂魄分身操控,自然是寧小閒要他說什麼,他就得說什麼,只不過還是要給個理由出來,否則如何取信於胡火兒?所以他苦笑一聲道:「寧姑娘已令我明白,你絕不會傾心於我。此外,我如果出手幫你,隱流在南贍部洲中南部的生意,就全權委託洗劍閣來經手。」他誠懇道,「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到底。這可是獨門買賣,我沒辦法拒絕。」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給我餵了一枚毒丸。」面對她驚訝的表情,徐良玉訕訕道,「這事兒辦成了,她才會幫我解毒。」
「……」
接下來這十幾天的親昵,全都是在做戲。寧小閒每日都與她細細討論腳本的走向,她這才知道,原來說話的方式、看人的眼神、包括走路的細節,都有那麼多講究呢。她也發現了,只要她和徐良玉相處的時間略長,澹臺翊盯過來的眼神也會逗留得越久,有時趁她不注意,還會露出苦澀的表情。
這在以前,可從未有過啊。她的心頭小小雀躍,所以她的信心,也更加堅定了。這個男人,她一定要得到,不論用什麼辦法!
……
布了十幾天的局,終於到了收網的這一日。她好緊張。
白天,徐良玉佯裝與她吵架,又露出了陰狠的表情,要令澹臺翊心生警惕。然後這一天夜裡,竇二拉住澹臺翊東拉西扯,分散他的注意力,徐、胡二人趁機離場,來到二百米之外。這裡是一片茂密的林地,靜謐無聲,車隊的最後一輛馬車就停在這裡。上頭原本乘載的使女已經送進了沿途的縣鎮,現在這輛車只運送幾匹布料而已。
哪怕是已經反覆推敲了細節,她看到這輛車,還是為接下來的將要發生的事緊張不已。此時她也相信徐良玉是當真對她沒有感情了,因為在雪地里反射的光線下看來,這人的目光冷得像冰,硬得像石頭。對正常人來說,面對著心愛的情人,是絕不會現出這樣的眼神。
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徐良玉突然道:「他來了,就隱在我們右後方的林中。」眼神立刻就變了,變得深情款款,變得別有用心。這幾日在澹臺面前,他都用這種眼神看她,胡火兒真佩服他的變臉速度。
不過這人是怎麼發現澹臺靠近的呢?她都沒感覺到任何異常。
接下來的事很簡單也很難,徐良玉主導,她只要配合著說幾句話,然後點頭或者搖頭就行了。之所以說難,是因為寧小閒告訴過她,時間的把握極其重要,如果他們進行得太順利,則澹臺那隻軟蛋很可能就要打退堂鼓,悄悄離開。
兩人小聲了幾句,徐良玉牽起了她的手,她沒有拒絕。他輕聲道:「澹臺翊正盯著我抓你的手。」
她苦笑。林中那個男人,平日裡還非要表現得對她不動心。
徐良玉和她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直到兩人都快碰到一起了,她忍不住道:「現在呢?」得強忍住不適,才能允許身邊人靠得這樣近。女人都有個心理上的安全距離,與陌生人最好相隔一米以上,才不會覺得突兀。
「他眼裡都快冒火了。」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起來嬌俏無雙,令暗中的澹臺翊更是捏緊了拳頭。
徐良玉俯下頭,在她耳邊低聲說話,像是情人的私語,實際上只是道:「等你準備好了,告訴我。」
「我都準備了大半輩子,早就準備好了。」她微笑道,隨後咬破了藏在口中的糖衣,將藥丸吞進了肚中。她的目光偷偷往上看去,看到樹梢上棲著一隻小白鳥,那是寧小閒的隨身夥伴,戰力強悍的大妖怪,於是略安了心。
藥力發作得很快,過不了幾個呼吸,她就感覺到頭暈目眩,這是自她修成神通以來就陌生了的感覺,不由得暗暗驚道:「閒妹妹的藥,好厲害。」於是對等一會兒將要進行的活動,又多了幾分信心。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對徐良玉驚呼一聲:「你做了什麼?」一把將他推開,自己退出兩步,身形搖搖欲墜。這倒不是裝出來的,藥效確實很猛,作戲就要作真,否則怎瞞得過澹臺這樣的大修士?
徐良玉笑了笑,上前一把攬住了她。這時她還真有些害怕,往外推搡道:「放開,快放開!」
徐良玉也不理她,見她棉軟無力,於是一探她的腿窩,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四下里張望了兩下,確定沒人看到這兒發生的事,於是一閃身就進了不遠處的馬車。
胡火兒這時才怕得要命。徐良玉已經將她帶入了馬車,她又服了藥物,四肢無力,若他當真意圖不軌怎麼辦?眼見這人果然喘著粗氣來撕自己的衣物,忍不住呼道:「放手,不要了,求你!」用了藥之後,她力氣甚弱,喊出來的話也是嬌滴滴地,帶著討饒的意味。配合著她的身材樣貌,當真令男人不是狼也要變身成狼不可。
徐良玉不理她,喘著氣道:「小騷|貨,老子追了你這麼久,你還天天跟你原來的奸|夫眉來眼去,讓我親個嘴兒、摸個手都不肯。老子今天就要好生享受享受,咱也嘗嘗朝雲宗第一美人的滋味。」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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