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晉大喜過望,但此時桑巴拉古兵力尚盛,想保住長安又談何容易。不得已,蘇晉只得與四海會合作。四海會大當家刁護病和小軍師易紅蓮都不大信得過蘇晉。
最後還是李默遣使說服二人答應跟蘇晉合作。
李默進入關中後,屯兵鳳翔休整,引而不發,但對桑巴拉古的壓力一樣十分巨大。
現在他有兩個選擇,其一撤回延州的精銳,與李默在關中決戰,一旦獲勝,他仍然有一線生機;第二個選擇是趁李默尚未動手他先撤出長安,回幽州去。
兩個方案都十分兇險,昔日他從幽州一路打到長安,可謂所向無敵,那份豪壯,真可謂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所向披靡,
但進入長安之後,這口銳氣就泄了。
尤其是在蕭淑貞死後,桑巴拉古就像變了一個人,失去目標和理想的曠世英雄,一夜之間變成了頹廢的酒囊飯袋。
現在他每天要喝三斤酒,醉了就呼呼大睡,若是僥倖沒醉,就叫上幾個宮妃和身邊的親衛們亂上一場。
他現在還學會了草菅人命,殺人成了他未醉時最好的遊戲。
他迷戀上了用酷刑殺人,剝皮、抽腸、點天燈、老虎凳、乃至千刀萬剮。
他尤其喜歡親自動手,從血腥和慘叫聲中獲取刺激和快感。
這天僅僅因為天色陰暗,讓他心神鬱悶,他就當著大夏皇帝寧是則的面活剮了一個兵部侍郎和一個什麼少卿。
寧是則也是個殺人如麻的人,但仍然嚇的面色蒼白,滿頭是汗,畢竟下令用酷刑處決某人,跟自己當眾親自動手是兩碼事。
桑巴拉古的瘋狂嚇到了他。
皇帝病了,不肯再上朝,桑巴拉古也由得他,本來就是一個傀儡,過去還要拿他當幌子,現在誰顧得上誰呀。
午後在勤政殿喝酒的時候,因為瞧兩個宮女不順眼,他就命人將兩個宮女剝光,擒住,在她們白嫩嫩的肚皮上拉上一刀,伸手探進去,熱乎乎地抽出她們的腸子,一個當場死了,另一個遲遲不肯死,瞪著眼睛看著他。
他惱怒地摳了她的眼珠子,然後下令把她救活,以便繼續折磨,但可惜的是她很快就死了。
這讓他感到了深深的挫折,所以當場命令太醫院的博士用刀劃開他們師傅的喉嚨。
兩個徒弟口頭哀求無果後,一個自盡而亡,另一個竟然拿著刀要來刺殺他。
這個人當場被衛士擒住,桑巴拉古親手摺斷他的雙手,然後將他綁在宮殿的柱子上,用刺殺他的兇器來剮他,只割了二十刀,那個不中用的就一命嗚呼了。
目睹弟子被活剮,他的師傅居然當場嚇死。
望著滿大殿的血,桑巴拉古忽然感到了極度的無聊,他衝出大殿,手持利刃闖入掖庭,見人就殺,來來回回殺了四五趟,親手砍殺了四五十人。
他的戰刀崩口了。
這口戰刀是大夏皇后娘娘賜給他的,他視若珍寶。
居然會因砍骨頭崩口。
他下令找到那個鑄劍師,滅他三族。
桑巴拉古在勤政殿抽宮女腸子的時候,盛忠良也在,在他活剮太醫署的博士時,盛忠良離開了。
晚上他以老妻身體有疾為藉口把他的兄弟盛忠誠叫了過來。
下午勤政殿的事盛忠誠已經聽說了。
兄弟倆對坐無語,良久之後,盛忠良道:「他已經瘋了。」
盛忠誠道:「我們不能毀在瘋子的手裡。」
盛忠良默默點頭。
這天晚上,桑巴拉古又喝的爛醉如泥,他的意識在恍惚迷離之際做了一個夢,他獨自一個人划著船飄蕩在太液池上,四周微風不動。
霧氣很濃,三丈之外不見人影,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一個人泛舟在太液池上,心中充滿了慌亂。
一陣風吹來,露出了蓬萊山的崢嶸,山坡上的一個亭子裡站著一位宮裝女子,正深情地望著他,美目倩兮,朝他招手,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蕭淑貞。
「淑貞,你終於又回來了,你這段時間都去了哪,你讓我想的好苦。」
他肝腸寸斷,哭的稀里嘩啦。
蕭淑貞溫柔地笑著,向他揮手說道:「來呀,來呀。」
桑巴拉古激動萬分,連聲說:「我這就來,這就來。」
他操起船槳拼命划船,船卻一動不動,急的他滿頭是汗。恰在這時,他面前的水面上忽然現出一個巨大的漩渦,水花涌動,噗地一聲,一頭巨大的水龍猛地躍出水面,它頭大如山,面目猙獰,張開血盆大口衝著他嘶吼起來。
這水龍雖然恐怖,但它的面孔卻為何如此熟悉?
天吶,他竟然是自己麾下大將盛忠誠!
啊——
桑巴拉古大叫了一聲,驚醒過來。
四周很黑,一個人都沒有,靜悄悄。
殿門口的廊下兩個人影正在交頭接耳。
不好!
本能告訴桑巴拉古,有對他極其不利的事情要發生。
他伸手去抓自己的戰刀,卻抓了個空。
這才想起,戰刀因為崩口拿去修補了。
他悄悄起身去拿自己的弓箭,卻發現箭壺裡一支箭都沒有。
殿外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火把瞬間亮了起來,有人粗暴地踹開殿門。
「是你,盛忠誠,你要反我?!」
「你這瘋子,我不反你,等著你殺我嗎?」
盛忠誠絕對是個幹事利索的人,說完這話,就揮了揮手。
六名神射手同時向他射出了六支羽箭。
桑巴拉古倒在了血泊中,他抽搐著,彌留之際,又看到了蕭淑貞,她穿著宮裝懸在半空正微笑著朝他招手:
「來呀,你來呀……」
桑巴拉古笑了,他伸出一隻手去拉她。
卻僵在了半空。
他死了。
殺了桑巴拉古後盛忠誠並沒有罷手,他帶兵闖入桑巴拉古的侍衛軍營,將他的三千貼身侍衛殺的一乾二淨,然後闖入皇帝寧是則的寢宮,把他揪出來就地一刀剁了腦袋,將皇帝的左右近侍宰了個一個不剩。
有人還要殺皇后汪竹雲。
半老徐娘一身盛裝,看起來別有一番滋味,盛忠誠覺得很對自己的胃口。
他當眾強暴了大夏的皇后,然後棄之不管。
他的麾下對這個半老女人提不起任何興趣,任由她趴在冰冷的地面上。
這女人也是硬氣,居然就活了下來。
桑巴拉古死了,皇帝也死了,這花團錦簇的未央宮現在是無主之地,這裡數以萬計的年輕貌美的女人,也就成了無主之物。
今晚長安沒有皇帝,沒有王,是反叛者的天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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