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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喜怒無常早已不是秘密,他身邊的暗衛更是無比習慣,聞言絲毫停頓都沒有,伸手一擰,就扭斷了兩人的脖子。
褚婉婉混在人群里看著,眼見兩人徹底沒了生氣,被嚇得臉色一白,可沒多久驚恐就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陣痛快,活該,本來王府選她一個人就夠了,這兩個人非要來湊熱鬧,現在死了吧?
要是剩下這一個也是刺客就好了。
她扭頭看了眼謝蘊,思緒卻忽然一頓,那兩個女人死好像不是因為她們行刺了皇帝,而是因為……她驟然想起了教養嬤嬤的話,千萬不要弄髒皇帝的衣服。
一個惡毒的念頭逐漸在腦海里成型,如果這個叫付粟粟的女人也弄髒了皇帝的衣服呢?
那她會不會也和另外兩個人一樣,被活活扭斷脖子?
她眼底閃過興奮,對那樣的場景竟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還有旁人嗎?」
殷稷隨口問道,蔡添喜見他不打算回龍攆,連忙招了下手,宮人立刻將黃羅傘舉了過來,將頭頂熾烈的陽光遮了個嚴嚴實實。
還在日頭底下曬著的老安王連忙推了把安王妃,老婦人回神,扭頭看向謝蘊和褚婉婉,可剛才有了那兩人的前車之鑑,她有些不敢喊人上前了。
殷稷卻循著她的目光朝兩人看了過去,隨即就怔住了。 記住網址m.42zw.la
蔡添喜也跟著看了一眼,捂著嘴驚嘆了一聲:「這位姑娘真是像極了一位故人。」
可故人二字他敢提,旁人卻不敢,安王妃琢磨著這主僕兩人的反應,怎麼看怎麼像是對褚婉婉動了心的樣子,心下頓時一定,連忙上前解釋:「臣婦只是看她聰明懂事,應當能伺候好皇上,這才將人選了過來,皇上可還滿意?」
殷稷不置可否,只輕聲問:「她叫什麼?」
「褚婉婉。」
殷稷低聲重複一句,抬腳走了過去。
眼看著他越靠越近,褚婉婉心跳如擂鼓,剛才太過混亂,她沒來得及去看皇帝的樣貌,此時人就在自己面前,她才敢抬頭打量,卻不過一眼便徹底淪陷。
清冷,矜貴,俊秀,睥睨一切。
男兒當如此。
她要做這個男人的皇后。
心裡有個聲音瘋狂叫囂,她控制不住心裡的激動,抬腳就想上前,可前面的路卻被人擋住了,她抬頭一看,是那個叫付粟粟的女人。
方才吳趙兩人行刺的時候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藏到了這個女人身後,一不留神竟然讓她離皇帝比自己都要近,可皇上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她。
她心裡有些竊喜,可隨即就越發憎惡起來,這個賤人明知道皇帝在看她,卻仍舊木頭似的站著不動,分明就是在存心搗亂!
她抬手就想把人推開,可動作的瞬間卻忽然想起來自己剛才的計劃。
此時只要自己推她一把,她就會撞到皇帝,然後就會如同剛才那兩個人一樣,被扭斷脖子。
這樣的機會簡直千載難逢,絕對不能放過!
她悄悄開了荷包,裡頭裝著的都是粉色的香粉,她將開了口的荷包偷偷掛在了謝蘊腰側,周遭人群擁擠,完美的遮掩了她的動作,可她太過緊張,動作間有好幾次都碰到了謝蘊,但好在對方像是被皇帝的威嚴震懾住了,一直沒有察覺。
等香粉終於掛住的時候,褚婉婉鬆了口氣,眼見皇帝喊了她的名字,她連忙俯身行禮,趁著這個動作,不著痕跡地推了一把謝蘊。
謝蘊還沒能回神,剛才的刺殺本就讓她吃了一驚,還不等回神殷稷便一步步走了過來,連番刺激之下,她大腦一片空白,瞬間便沒了思考的能力,可目光卻本能地追逐著對方,她看見他一步步走近,看見他眉眼逐漸清晰,也看見了他略帶病態的臉色。
殷稷,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她控制不住的抬手,想去碰觸他,擁抱他,親吻他,可指尖剛剛一顫,男人壓低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叫褚婉婉?」
那三個字讓她驟然回神,被重逢的激動沖走的理智也逐漸回籠,殷稷過來不是為了她。
他不認得她。
這個結果她早有所料,也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可在清楚聽見的時候,呼吸還是有一瞬間的凝滯,但她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側身一步打算讓開路,可就在抬腳的瞬間身後卻有一股力道忽然襲來,生生將她推的朝前撲了過去。
身體失衡的一瞬間,謝蘊就知道要不好。
這些年她雖然因為要休養鮮少出門走動,可關於殷稷的傳言也是聽了一些的,尤其是方才看安王府對他的態度和他的行事風格,她就知道他變了許多,自己這般朝他撞上去怕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可她停不下來。
她心裡萬分無奈,剛重逢便要遭劫嗎?
蔡添喜也變了臉色,下意識上前一步想擋住撲過來的謝蘊,要知道這些年往宮裡送美人的不止安王府一家,也不只他們一家發現了皇帝的軟肋,走這替身的路子,可皇帝留下人也只是看看而已,但凡有誰不安分,試圖頂著那張臉作妖,他可是從不手軟。
就在他們出宮前,還有人想用這種假摔的法子和皇上發生些什麼,可換來的只是皇帝一句話——
好不中用的腿。
那人的腿便被生生打斷了。
今天這才過去一半,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蔡添喜實在不想來這麼一遭,伸手就要去攔人,一隻手卻比他更快,一把就勾住了謝蘊的腰,將她接了個滿懷。
蔡添喜愣了,謝蘊也愣了。
懷抱如此熟悉,她下意識抬頭看了過去,有那麼一瞬間以為殷稷認出她來了。
「你……」
殷稷卻驟然鬆了手,一連後退了好幾步,一直沒什麼波瀾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謝蘊那張和別的美人差不多的臉,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抬了抬手,蔡添喜會意,連忙掏出帕子遞了過去。
殷稷用力擦了下手,看過來的目光十分冷厲:「你幹了什麼?」
謝蘊被問得有些茫然:「我沒幹什麼……」
「不可能!」
殷稷厲聲打斷了她,若是這個女人沒用手段,他不可能一看她要摔就心悸,更不可能上趕著去抱她,他從來不做這種事情!
他盯著謝蘊打量,試圖從她身上找到破綻,但很快就被一聲尖叫擾亂了思緒。
「啊,她弄髒了皇上的衣裳!」
褚婉婉一開口,瞬間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殷稷的衣擺上,那素白的衣裳,不知何時竟然沾染上了一大片粉色的香粉,而那裝滿香粉的荷包,此時就在謝蘊腳下。
罪魁禍首是誰,不言而喻。
安王府眾人紛紛變了臉色,王府選了三天,才挑出了四個人,今天就要死三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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