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讓元錦玉比較遺憾的是,不管是鈴鐺還是墨依依,都因為原本要做的事情就很多,所以沒有太多寫字的時間,不像是蘇婉卿每天只在房間中寫書,所以她們兩個的書,進度非常慢。
好書不能一次性看個過癮,是最讓人無奈的,元錦玉真恨不得她們一天都能寫出十本來,縱使她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就說蘇婉卿,她成名後,寫書也像是進入了一個疲軟期,精神差,加上身體也不怎麼好,出書的時間就更不穩定了,往往三個月也熬不出一本來。
蘇婉卿給元錦玉寫信說起過這件事,從信件中,元錦玉也看出來蘇婉卿的困苦,仿佛一個在沙漠中獨行的旅者,遲遲找不到出路。
於是元錦玉理解她,也不催促她。
和她不同,鈴鐺是要伺候元錦玉,墨依依本身是天師,要處理的事情也很多。
正是因為寫書的機會少,所以她們對寫書的熱情還是挺大的。
元錦玉還派人尋訪過那些寫話本子的人,有不少人被她賞識後,能賺到錢了,便辭去了原本的工作,留在家中寫書。
但這樣下來,效率還不如他們曾經擠時間寫的。他們自己都不理解是為什麼。
元錦玉和作者接觸多了,就發現了真正的原因,拖延症是一方面,靈感枯竭也是個很大的原因。
後來她還想過辦法,比如鼓勵這些作者多出去走走,如果怕獨自出門不安全,朝廷每年會選一個時間,將最出名的這批人聚集起來,然後選個地方,帶他們去呆一段時間,刺激他們靈感的增長。
墨依依如今還在新鮮期,每天都要寫一段時間,不管是寫多還是寫少,積累下來,就有了墨清寒剛剛看的故事。
墨清寒之後幾天也沒出門,留在家中陪墨依依,等她停筆的時候,滿是期待地問她:「寫好了?」
墨依依有點愧疚:「我是不是冷待你了啊?」她專注的時候,根本就在意不到不遠處的墨清寒。
他搖搖頭,朝著墨依依笑:「你這性子,真是太容易沉澱下來了,不過前段時間的風頭也過去了,我帶你出去走走?」
墨清寒說的風頭,是她幫幾個老夫人看了家中風水,用墨依依的話來說,她只幫了一點小忙,沒想到在山東就聲名鵲起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索性閉門不出了。
不像是元錦玉,總喜歡讓慕澤陪著去轉轉,墨依依寫了一天的字,身子和精神都疲乏得很,就搖搖頭:「不了,我還是想在家中休息。」
「你今日坐了很久,去院子中走走也是好的吧?昨晚下雪,院子中的梅花更漂亮了。」
房間的窗子和門都緊閉著,想要看到外面的景色,就得出門。
墨依依聽墨清寒說完,也有點心動,可是她一想到還要把自己裹得跟個粽子似的,就不愛動了。
算了算時辰,墨依依道:「屋中有些黑,都快入夜了,就不出門了。」
「那好吧。」墨清寒見勉強不得她,也就不勸了,雖然他內心中,還是堅持原本的見解的。
正準備說些什麼,他忽然察覺到,有幾個不速之客,正在院子周圍徘徊。因為他面色未變,墨依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墨清寒站起來:「你先在屋中呆一會兒,我派人去廚房看看,飯菜做好了沒有。」
墨依依還點了兩道菜,說:「如果沒做好,就把這菜加上。」
「行。」
墨清寒推門而出,回手將門關了個嚴嚴實實。他佩戴了袖箭,此刻好像是漫不經心地整理了一下袖子,實際上是在調試袖箭的位置,只要那幾個人有異動,他馬上就會出手。
這些人,正是墨錦瑟派下山的,為了這次任務不會失敗,他們一路上的行蹤非常隱蔽,所以墨錦瑟的消息,根本就沒傳到他們手中。
也是墨錦瑟第一次派人做這種事,不熟練,下了那樣的死命令。她只恨自己年紀小,想事情不周全。
如果派出的這些人失敗了怎麼辦?她在欽天監中,肯定也毫不知情的!
這幾個人來到山東已經有幾天了,落腳後,他們就開始打聽墨清寒的消息,然後摸過來,一點點勘察地形。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之前他們一直都沒靠近過這個院子,這次是準備一擊必殺。
他們已經搞清楚了這侯府守衛的換班時辰,再等片刻,就是守衛最薄弱的時候,天也剛好完全黑透,他們就能動手了。
所有人都蟄伏在牆外,掩蓋好他們的藏身之地,一雙雙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盯著院子裡面。
吱呀一聲,他們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看到了從門內走出的墨清寒。
他這是要離開院子?那太好了。聽說他那新婚夫人就在臥房中,已經幾天都沒出來過了。
墨清寒曾經是欽天監的國師,他們清楚他的功夫很高,不想和他硬碰硬。
他在院子中來回走了走,一會兒看看梅花,一會兒又看看樹上的雪,神色很是悠閒,卻給這些刺客們急壞了。
他到底是走還是不走啊?如果不走的話,他們就要想別的辦法了。
在侯府外,墨錦瑟和墨浩也摸了過來。這幾天,墨錦瑟沒再聯繫過她派出來的人,因為她是外地的,而山東在墨清寒的掌控之下,要是她輕舉妄動,把行蹤暴露了怎麼辦?
她仔細思索了一番,如果她是那些刺客,會怎麼做。按照時間推算,他們應該要動手了。
於是她帶著墨浩在侯府外藏了一整個白天,讓墨浩在後門這裡幫她看著,她則是要潛入侯府中。
墨浩很是擔心她:「姐姐,你的武功並不好,怎麼進去?」
墨錦瑟笑了笑:「我自然有辦法,你只要辦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就行了。」
墨浩還以為墨錦瑟是要找防守薄弱的地方翻牆進去,沒想到她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後門守衛那裡,墨浩的一顆心都提起來了。
他恨不得現在衝過去,把墨錦瑟給拽回來!她怎麼這麼衝動啊,這是直接和人家說,要進府?人家能放行就怪了!
哎??墨浩揉了揉眼睛,墨錦瑟怎麼不見了?在後門那裡,只能看到她一個小小的背影。她真的進去了!這麼厲害?是說服了後門的守衛麼?
自然不是了,墨錦瑟在心中偷笑,她只是用了簡單的障眼法,天師入門時學會的東西,但也只能掩藏她一個人的行蹤。
而且時間太短,這種障眼法不會抹除人的記憶,那個在後門的人,現在反應不過來,一會兒肯定會驚呼,他竟然莫名其妙就放了一個人進去!
只要他喊一聲,侯府的侍衛就會齊齊出動,她就跑不了了!沒來過侯府,她只能快步閃避著來往的守衛和侍女,然後慢慢地找尋墨清寒的院子。
剛使用了那麼一個小計倆,她的精神就不怎麼好了,她不由更佩服,墨依依當初是有多厲害。
或許是她的運氣太好了,第一個選的路,就對了,因為她從隱蔽的小路走過來,一眼就看到了潛伏在牆邊上的幾個人。
她又看了看大路,經過的人不少,看來他們藏身的角度選的很好。
墨清寒在院子中,也在算著時辰,馬上,天就完全黑了。
燈籠還沒亮起來,是他們最最佳的動手時辰。
不想在院子中打鬥,那樣會驚動屋中的墨依依,他決定將這些人引開。
於是那些在暗處潛伏的人,見到的就是墨清寒總算是往門口走了。
他們心裡全鬆了一口氣,總算是離開了。
結果墨清寒到了門口,腳步又不動了,狀似無意地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眾人膽戰心驚起來,難道是被發現了?不可能!他們趴在這裡幾個時辰了,身上全是雪花,頭上還頂著樹枝!
大家看向領頭的男人,等他的命令。天,徹底黑了,他們要不要動手?
領頭的男人也很果敢,當然要!他做了個手勢,等墨清寒出門的瞬間,一隊人去攔住他,另外一隊人去屋裡面殺他的夫人!
眾人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墨清寒的手,慢慢地放在了房門上,大家的身子緊繃起來,眼睛一眨不眨。
忽然,背後被砸了一個雪球。他們以為是樹上的落雪,都沒動。然後,又有兩個雪球砸了下來。
有人不耐煩地往後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還推了推身邊的首領。
首領正慢慢地往外拔出寒刀,都沒理會身邊人的推搡,只是有點不耐煩。都這種時候了,還在拖延什麼?
那人連著推了幾下,首領不耐煩地看著他,用眼神示意他是什麼意思,不想行動成功了麼?
然後那個人指了指樹下,首領順著他的指尖看過去,猛地睜大了眼睛。
聖女!她怎麼來了?不會是自己眼花了吧?他們的武功也不錯啊,為什麼沒察覺到聖女的靠近?
墨依依深知如今不是給他解釋這些的時候,就冷冷地對他擺手,示意行動暫且取消,讓他們先下來,隨自己出了侯府。
首領心有不甘,可還是輕輕撤了下來,其他的人隨同他一起。
墨清寒原本察覺到身後的殺氣,還粗略分辨了一下是有多少人,預料到了他們行動的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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