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顏雲還給衛楚秀道了歉,雖然很是不情不願。
衛楚秀知道他一向不喜歡自己,被耶律真強行帶在身邊後,朵顏雲就怎麼看自己都不順眼。
所以他的道歉,衛楚秀也沒應答,聽了也就過去了。
至於他的那些惡言惡語,衛楚秀更是沒往心中去。
縱然她現在身在耶律真的營帳中,眾人也知道,自己的心是偏向容辰的。她能做的,也只是不出賣耶律真罷了。
再多的,他們不要妄想自己能辦到。
耶律真看中衛楚秀,當然不能讓自己的手下給衛楚秀受委屈。一個侍衛都能給他臉色看,那以後娶了她,到王庭中生活,其他的人,會怎樣為難衛楚秀?
所以朵顏雲在道歉後,耶律真顯然不滿意,對他道:「去自己領五十軍棍。」
其他的副將聽了,都驚訝地想要給朵顏雲求情,就連衛楚秀都沒想到,在這種關頭,耶律真還會懲罰他的左右手。
為了她,這個男人真的要做到如此麼?
沒等其他的副將開口,耶律真就冷冷地說:「對王子妃不敬,這是他應得的懲罰,你們誰敢求情,就和他一起。」
沒有人敢再說話了,朵顏雲咬了咬牙,臉上也沒有憤懣之情,跪在地上,對耶律真道:「屬下領罰。」
朵顏雲的五十軍棍,是不是實打實的,衛楚秀不知道,她只是看耶律真的目光,複雜了些許。
而因為被容辰大軍戲耍了,整個耶律大軍上下知道這件事後,都很憤怒。
尤其是朵顏雲,他被罰了五十軍棍,身上還帶著傷,主動和耶律真請命,要去攻打武定城。
最近耶律大軍越來越浮躁,主要是他們被困在武定城和蕪寧城之間,糧草已經捉襟見肘了。
再不解決了這場戰局,他們會潰敗。
正是在這種情緒的衝擊下,眾人的士氣才格外的高昂。
反正不成功,就成仁,他們還有什麼豁不出去的?
不過耶律真也理解朵顏雲的心思,想到他受傷了,今日攻打武定城,就沒讓他參與,反而是自己親自率兵了。
朵顏雲對他不能參與到戰役中非常遺憾,不過,他再擔心耶律真的安危,也不能違抗軍令。
所以他只是凝視著耶律真,還以一個下屬的立場,叮囑耶律真萬事小心。
耶律真親自整頓兵馬,衛楚秀還以為沒自己什麼事兒了,誰能想到,他竟然還要帶上自己。
衛楚秀很是詫異,問他:「你確定要帶上我?就不怕我跑了?」
耶律真對此相當有自信,微微一笑:「天大地大,你又能跑去什麼地方?」
衛楚秀的臉色變了變。是啊,大周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如果能回去,她又何必留在西北半年多。
「好,我跟你去。」戰場,衛楚秀已經久違了。
既然衛楚秀已經答應了,那卓瑪作為衛楚秀的侍女,自然也是要跟著的。她的武功也很不錯,主要是負責衛楚秀的安全。
不過衛楚秀應該會和耶律真寸步不離,耶律真身邊有很多侍衛和死士保護,一定不會讓衛楚秀受傷的。
帶上卓瑪,不過是第二重保險罷了。
耶律真在開戰前,還鼓動他手下的將士:「兒郎們!咱們被困武定城外十幾天,昨日還被容辰如此戲耍,這口氣,你們能咽得下麼?」
這幾十萬的士兵都想起來昨天的白面毒藥事件,牙根都直痒痒。這個容辰,怎麼就能這麼奸詐!
於是他們齊聲回答:「不能!」
「既然不能,今日就讓他們看看,耶律大軍是怎樣的風采!拿起你們手中的長槍,跟著本王攻城!」
「沖沖沖!殺殺殺!」
衛楚秀也穿著鎧甲,颯爽英姿地站在耶律真的身邊,看著這一切,只覺得熱血澎湃。
果然,還是戰場更適合她,京城中的那些鬥爭,如今一想,就像是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一樣。
她在西北重新站了起來,一點點地重拾了自己。
所以對西北的人民,她是懷揣著感激的。
此刻見到他們要同容辰開戰,衛楚秀焦心又猶豫。一方面,不想讓容辰失敗,另外一方面,也不希望這些西北的將士們受傷。
等耶律真翻身上馬,還將她的韁繩遞給她的時候,衛楚秀也利落地騎了上去。
衛楚秀,該怎麼抉擇,請你聽聽自己的本心!
大軍就這樣浩浩蕩蕩地朝著武定城進發。這一次,耶律真準備孤注一擲了。
糧草不足,主將親自領兵,士兵們還鬥志昂揚,耶律真怎麼想,都看不出自己有什麼失敗的原因。
他謹慎小心,走到了這一步,肩上扛著的,不光是自己的野心和抱負,還有身後這些將士們的殷切期望。
再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姑娘,衛楚秀從來都不施粉黛,但是那張小臉兒,卻還是水嫩嫩的,她的杏眼靈動,帶著同齡女子沒有的鎮靜。
這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姑娘,而他手中的功勳,就將成為迎娶她的聘禮。
想到這裡,耶律真鬥志更高了。
耶律大軍的變化,容辰在城中也發現了,劉昔此刻正在給他稟告:「容將軍,如今耶律大軍的各個生猛,想要報咱們昨日的一箭之仇,咱們和他們兵力懸殊,打了這麼多天仗,將士們的狀態明顯已經不如以前了,咱們真的能打贏他們麼?」
容辰對此只是淡淡一笑,沒有說他的計劃,而是讓劉昔傳令:「登城牆,迎敵!縱然敵人再強大,我容辰的兵馬,也半步不讓!」
劉昔其實最擔心的,是容辰的心境會被動搖,現在看來,真的是他想多了。
容辰是一個多堅定的人,縱然是耶律真率領一百萬大軍,他都不會有什麼服輸的情緒。
所以劉昔也振奮起來,開始著手不住城牆上的防禦。哨兵一個接一個地來匯報情況:
「報!這次乃耶律真親自領兵,已經距離武定城外十里!」
「報!距離武定城,只有五里!」
「報!敵軍已經達到三里外!」
……
容辰見時機差不多了,也站在了城牆外。因為這裡地勢非常高,所以他放眼一望,耶律真的大軍,就盡收眼底。
而三里的距離本來就很近,耶律大軍此刻正慢慢地展開陣型,士兵們穿著黑色的衣裳,緩緩地朝著武定城包圍而來。
幾十萬人,就像是潮水一樣,慢慢地吞噬武定城外的土壤。
容辰剛想要親自指揮,卻猛地頓住了。因為他看到了耶律真身邊的人!
他的目光登時變得貪婪柔軟起來,緊緊地盯著那個身影,不願意放開!
秀秀,分開這麼長時間,我總算是又看到你了。
面對耶律真幾十萬的大軍,容辰都沒有心慌過,而這次,他卻心亂了。
他不知道衛楚秀怎麼會跟著耶律真出征,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經站在了耶律真的陣營中,幫他出謀劃策,對付自己。
他只知道,分別了多久,他的心就死了多久,現在看到衛楚秀,才真正鮮活地跳動起來。
他的手都在不住地顫抖,手中的長槍如果不是一端撐在地上,肯定已經晃動。
他的目光,就定格在衛楚秀的臉上,想看看,她和以前有什麼不同。
這麼一看,他就放心了不少。秀秀在離開京城的時候,已經瘦的皮包骨頭了,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
如果那個時候不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容辰死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現在看來她在西北生活得還不錯,雖然還是挺瘦的,最起碼氣色好了不少,眉間也一掃曾經的頹廢之色。
不知怎的,容辰的眼睛就有些酸澀起來。
秀秀,感謝上天,讓我還能有和你,如此之近的機會。
因為他始終在看衛楚秀,等他回神過來,耶律真已經兵臨城下。
城牆上的士兵們都很緊張,隔了這麼遠,都能感覺到劍拔弩張的氣氛。
還有他們的士兵,一個個都像是餓狼似的,盯著城牆上的人,恨不得用目光,從上面戳出一個窟窿來。
耶律真知道容辰看到了衛楚秀,因為從剛剛開始,衛楚秀就一眨不眨地盯著城牆上的身影,他注意到,她握著韁繩的手,一直都在顫抖。
而耶律真也沒什麼好和容辰廢話的,戰鬥一觸即發。
劉昔率兵在城牆上抵抗,相比其他士兵的忙碌,容辰和衛楚秀反而是格格不入的。
兩個人就這麼一上一下地,遙遙相望。
衛楚秀甚至整個人都放空了,她眼中的貪婪,絕對不比容辰的要少。
在耶律真的營帳中,她就時刻期待著,什麼時候,能遠遠地看容辰一眼,現在,她終於看到了。
而看到後,比沒看到的時候,更讓她心疼。
容辰以前是一個多意氣風發的男人?他在沒認識自己之前,還是京城有名的風流將軍,府中姬妾成群。
雖然後來自己也知道,那是他和容老將軍,擔心容家功高震主,讓皇上起殺心,給他迎娶的。
沒跟他出征前,容辰為了求娶自己,就遣散了家中所有的姬妾。
那個時候,他還不愛自己,只是單純地有好感而已。
是戰場上一次次並肩作戰,才讓他們生死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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