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鬟對於被幾萬士兵包圍的事情耿耿於懷,元錦玉的心情卻平靜了下來。
天下一片素縞,禮部在全力料理皇上的後事,兩位王爺則是慢慢地接盤國事。
只有她這個小宮殿中,日子沉靜了下來。
大娃和二娃願意和元錦玉膩在一起,想起來飛鷹,就會扇動小胳膊,還學著飛鷹的樣子叫兩聲,問娘親飛鷹什麼時候回來。
娘親每次都不提飛鷹,只說爹爹很快就回來了。
紅葉和銀杏也不能出宮,在照顧元錦玉和小殿下之餘,會去看看宇公公的傷。
自從給他帶回來後,元錦玉就沒傳召過他,好像忘了他這個人。
銀杏眼看著一天過去,外面的士兵一個都不見少,殷二殷二也沒法回來,晚上的時候,敲響了元錦玉的門。
元錦玉這會兒這拿著帕子,細細地給兩個小殿下擦著腳丫,他們有點兒怕癢,一邊咯咯笑,一邊用小腳丫,輕輕地蹬著元錦玉的掌心。
見到是銀杏過來了,元錦玉問:「外面情況如何了?」
「這些人一個人都沒走。娘娘,這麼下去,咱們怎麼出宮?」銀杏是著實沒想到,慕闕竟然把這麼多的兵力,都匯聚在了元錦玉的宮外。
她還憂愁地說:「現在娘娘也沒辦法去乾清宮了……」
「我沒準備去乾清宮。」元錦玉把大娃二娃的腳丫放下,輕聲說著。
銀杏詫異地看著元錦玉,越加看不透元錦玉的表情。
元錦玉的用手比量著,發現大娃二娃最近又長了,以前他們是兩隻小耗子,現在變小貓了。
「去乾清宮做什麼,我都能想到他們會怎麼詆毀九哥,我也不想每次都和他們爭辯什麼。」
見元錦玉不生氣了,銀杏這才微微放下心來。還沒等她再說什麼,元錦玉就吩咐著:「不過咱們被困在宮中,也不能什麼都不做。你晚上找個機會,見殷二一面,讓他替我傳幾條命令出去。」
既然從內部沒辦法攻破,只能從外面下手了。
慕闕和慕翎,不是想坐穩這個江山麼,自己就偏不如他們的意。
說是要傳命令出去,但銀杏想見他們,可比登天還難。
等了一晚上,都沒等到機會,銀杏都快放棄的時候,聽到有個禁軍叫她。
她開了宮門,察覺自己並不認識這兩個人,但覺得他們的眼睛很熟悉。
左邊那個禁衛對銀杏笑了笑,把手露了出來,那上面正趴著一隻小蠍子。
銀杏眼眸一閃,心想,唐鈺和殷巧怎麼到宮中來了?看來殷大殷二,被他們換出去了?
這也是唐鈺的意思,他會用毒,放倒幾萬人有困難,幾千人還是很容易的,所以殷大殷二,就留在宮外做接應。
而殷巧會易容,有她在,他們兩個很容易就混在禁軍中了。
和元錦玉的想法一樣,唐鈺也覺得現在該按兵不動。
畢竟元錦玉重情重義,她離開了,寧王叛逆的罪名就更嚴重了。
三個人只是打了一個照面,銀杏簡單地交代了幾句話,然後就把宮門給關上了。
元錦玉在京城中,可是埋了不少的暗樁,加上璃瀟和林林的努力,要把這京城攪和得翻天,也不是難事。
唐鈺和殷巧趁夜色深沉,偷偷地從禁軍隊伍中出來時,唐鈺還對殷巧壞笑了一下:「你們女人心狠起來,還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元錦玉的發怒,和一般女子還不同,她這個級別的,動一動腳,就是血流成河了。
殷巧冷冷地瞧著唐鈺:「知道我們心狠,還想要把我做成藥人?」
一提起藥人,唐鈺眼中就一片狂熱,他想要撫摸殷巧的頭髮,被殷巧閃開了,誰知道他一個瞬移,就到了她的另外一側,等殷巧回神,她的頭髮已經在他的手中了。
唐鈺還低頭聞了一下,臉上滿是陶醉:「心狠的藥人,一定是這世上最棒的。」
沒等唐鈺再說什麼,殷巧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把手裏劍,對準了唐鈺的脖子。
「你儘管可以看看,是你先成為我的傀儡,還是我會成為你的藥人。」
唐鈺舔了舔嘴唇,本來就邪氣的容顏,更是魅惑得如同能遮蔽月色。
兩個人很快就出了禁軍的監管範圍,見到了殷二和殷二,這兩兄弟對於唐鈺和殷巧總是針鋒相對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了,領了消息離開之前,還叮囑他們兩句,可不要因為私仇而壞了事。
唐鈺盯著殷巧笑了笑,沒回答。
殷巧呢,鄙夷地瞪了唐鈺一眼:「我記得我賞金殺手的身份。」
元錦玉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璃瀟和林林早就在宮外等著了。
一切都在暗夜中進行著,等到明天早上,皇上出殯,事態將會惡化到最重的程度。
只不過在這天晚上,有人還坐著美夢,有人還擔心著未來,沒有人看到,一場場暗殺,被夜色所掩埋。
慕翎和慕闕始終是歇在宮中的,第二天皇上出殯,他們穿著最合體的裝束,送皇上入皇陵。
攝政王的朝服,還是繡娘連夜趕製出來的,比親王的服裝還要氣派上些許。
這兩位,樣貌都是人中之龍,在百姓中也有威望。
只不過在送葬的過程中,有多少暗潮洶湧,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
兩個皇子都對皇位勢在必得,之前的動作,都是在暗夜中進行,而今日皇上下葬,就是一個訊號。
他們可以下手的訊號。
只是慕翎和慕闕都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們動手呢,有人比他們還早。
皇上的棺木還在送葬的途中,慕闕和慕翎還沒出宮,就聽到心腹傳消息,說是京城中的物價,一夜之間就被哄漲了起來。
並且物價瘋長的地域,還在不斷蔓延。
兩個王爺不是傻子,當然明白,這是其中一些大商號在暗中操作。他們只是震撼這些商號竟然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京城有兩個商號,算是一手遮天,一個是李家,另外一個就是玉澤。
李豫是慕澤的人,這一點大家早就知道了,但是璃瀟她和寧王府似乎只是合作的關係吧?
這次怎麼還參與到其中了?
因為還忙著下葬,慕翎和慕闕只是派人去請璃瀟到宮中來,他們將皇上安葬後,再來見璃瀟。
可誰知道,傳回來的消息說,璃瀟一早就離開了京城。
彼時慕闕還在慕翎身邊,兩個人共同觀看祭天大典。皇上駕崩,是國喪,下葬就要整整一天,還是簡化了流程之後的。
此刻慕闕和慕翎誰的心思都沒在國喪上,慕闕有些鄙夷地問慕翎:「巡防營不是已經戒嚴京城了麼?竟然還會讓人逃出去?」
慕翎也覺得他的臉,火辣辣的疼。他隱忍著怒火,反問慕闕:「巡防營這麼不服管教,是因為誰?想必七皇弟你比我清楚。」
慕闕扯了扯嘴角:「你看本王像是有功夫管巡防營的人麼?」
這就是在指責慕翎辦事不利了。慕翎剛要同慕闕爭辯,就聽相爺在後面清咳一聲。
他小聲地說:「王爺,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慕翎想到這還是在國喪上,只能甩了甩袖子,不去看慕闕了。
璃瀟跑了,李豫拖家帶口的,可跑不了,他們又派人去請李豫,這次倒是請到了。
但李豫才剛到乾清宮中,京城中又傳來動亂的消息。
原來慕闕和慕翎兩派的人,爭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個導火索,很多大家族,都攪和到了其中。
他們屬於不同的陣營,當然希望能把對方弄死,於是國喪還沒結束,奏摺就像是雪花一樣,被送進了乾清宮。
慕闕和慕翎當時都很尷尬,又不能去處理。
可是幾十個家族鬧開了,對他們半點好處都沒有。
這兩個人都很憤怒。他們想要明爭暗鬥,什麼時候不行,非要趕在國喪這天?
慕翎和慕闕更恨對方了,對視一眼,目光在空中仿佛能碰撞出火花來。
元錦玉在她的宮中,得不到外面的消息了,也不著急,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那些個家族,就像是棋盤上的棋子,走的每一步,都是她精心策劃好的。
她一想到,國喪上慕闕和慕翎差不多會打起來,就高興得很。
大娃和二娃剛睡醒,看元錦玉正一個人下棋,他們就咿呀咿呀地,也想跟著玩兒。
元錦玉不敢把棋子給他們,擔心他們吃到口中去,就挨個點點他們的鼻尖兒:「要乖乖地看著娘親下棋呦。」
這些世家的關係,都是錯綜複雜的,元錦玉不過是把這家的陰私,透露給那家,那家的透露給這家而已,就足夠他們咬起來了。
有些家族互相動手,是因為積怨已深,有些則是想要去和慕翎慕闕邀功。
但這個功沒邀成,反而把家族中的很多人都給搭進去了。
這些家族怎麼能善罷甘休?在皇上要下葬的時候,竟然有不少人,穿著素縞就來求慕闕和慕翎做主了。
這兩個人本來就忍無可忍,現在更是被這些大家族給逼得怒火衝天,管他有什麼怨憤,直接先捆了丟進天牢去再說。
慕翎還在正殿,大發了一通脾氣:「皇上屍骨未寒,你們就來宮中鬧,是嫌活的長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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