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章程在第三日傍晚擬定,援軍則是在第二天一早,便動身朝著東域邊疆而去了。
兩個國家的大軍,幾乎是同一時間動的。但因為京城距離那裡更遠一些,所以到的時間,肯定更晚。
元錦玉比較擔心的,是容辰他們,能不成撐到援軍的到來。
章程擬定的那一日,墨清寒也進宮了,這是他在回京之後,皇上第二次召見他。第一次召見的時候,其他的大臣都沒在身邊。
皇上很滿意墨清寒這幾年來為大周做出的貢獻,此刻當著眾位大臣,也是笑著問他的看法。
墨清寒之前就想過,使臣只有他做才最合適,所以當然不會推辭,領命後,皇上便將詔書和大印都交給了他,這兩樣東西,他在出使東域的時候,要隨身帶著。
也就是在授命的第二日,也就是擬定好章程的後一日,他便也要啟程了。
可是在頭一天晚上,元錦玉卻在寧王府見到了墨清寒。
當時他還是穿著一身妖嬈到極致的紅色衣裳,抱著他那隻通體雪白的貓。貓兒的眼睛在晚上的時候很亮,元錦玉在庭院中走來,一眼就看到他了。
說來墨清寒喬遷也有幾日了,但因為事情太多,慕澤始終都不在府中,元錦玉又不能一個人過去,所以只是派丫鬟道賀了一下,送上了點禮品,並沒有見到墨清寒。
此刻看到他,元錦玉倒是沒什麼扭捏地走上前,還伸出手逗弄了一下他的貓,隨即才笑著問他:「既然來了,怎麼沒進去?」
都不用問,他肯定是跳牆過來的,而且還繞開了寧王府的守衛。當然,元錦玉估計,也是慕澤准許過的,不然這寧王府,就算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小玉顯然很喜歡元錦玉,一看到她伸手,「喵喵」叫了一聲,朝著元錦玉就撲過來了。
抱著它胖胖的身子,元錦玉還掂了掂,之後才眉眼彎彎地笑著:「小玉,我怎麼感覺你又胖了?」
小玉又「喵喵」叫了兩聲,像是在說,她才沒胖一樣。但是叫過後,它還是溫順地趴在了元錦玉的懷中,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元錦玉的衣襟。
元錦玉也沒嫌棄它,倒是墨清寒,看著小玉,有點無奈地樣子。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往裡面走,墨清寒才回應著元錦玉剛剛的問話:「明日就要出使東域了,今晚來和你道個別。寧王不在麼?」
提起慕澤的時候,墨清寒臉上倒沒什麼恭敬的神情。元錦玉還看著懷中的貓兒,伸出手,輕輕地撓了幾下它光潔的後背,然後才和墨清寒道:「回來了,在書房中處理事務呢,怎麼,你還非要趕在九哥不在的時候才過來?」
兩個人進了屋,元錦玉讓銀杏去上茶,和墨清寒一起坐下來,還把小玉放在了他們中間的小桌子上:「你這次出使東域,事情結束後,還會再消失麼?」
墨清寒表面上看,還是一副放|盪不羈的樣子,伸出手,也輕輕地點了點小玉,小玉感覺到了這是主人在碰她,還往他身邊蹭了蹭。
&束了就回來。但是我在想,我要是沒命回來可怎麼辦。」他又有點不正經了,撐著自己的手,看向元錦玉的時候,身子還靠在椅背上,一派慵懶:「我才剛剛回來多長時間,就又要我往火坑中跳,這大周的皇族,還真是坑死人不償命吶。」
元錦玉知道這次出使東域,是一個很兇險的事情,而且成敗基本上都在墨清寒身上。再者,墨清寒和東域皇族有夙怨,如果東域皇族發狂,殺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於是元錦玉極為認真地幫墨清寒想著主意:「不出五日,七皇子被抓的消息就能傳遍大周緊鄰的幾個城池,包括東域,到時候,東域顧忌著面子,不敢再對容辰出手,那容辰就有了保護你的空檔。所以等你到了東域後,第一件事,就是同容辰聯繫。如果東域的皇族真的不講道理,你也不用姑息他們,大周不是沒有血性的民族,他們若是想戰,那便戰好了。」
墨清寒發現元錦玉說得還頭頭是道的,關鍵她的聲音很柔和,雖然說出來的話語,能讓人很熱血沸騰就是了。
見墨清寒一直看自己,元錦玉也有點詫異地問著:「怎麼,是我有什麼說錯了麼?」
墨清寒搖頭:「沒有,就是覺得你像是很關心我一樣。」
元錦玉盯著墨清寒的眼睛:「我當然關心你,咱們在山東的時候就認識了,就算是幾年不見,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也沒有半分減少。」
墨清寒錯愕。轉瞬,看向元錦玉的目光更加柔和。將頭轉過去,微微低著,他笑了出來。
這個元錦玉,還真是能給他驚喜。本來回京後,他就知道自己沒什麼機會了,這件事既然已經成為了敗局,那麼他連爭取的心思,都不能有了。
可是現在,元錦玉竟然這麼認真地說,在她心中,一直都很看重自己?但是她在後面也告訴自己,雖然看重,關係卻不能更進一步了。
墨清寒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元錦玉話中的意思,可是他也沒有再挑明。
因為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
銀杏的茶剛好被端過來了,墨清寒聞到茶香,還對元錦玉道:「早就聽說你這寧王府的茶水最好,今日可要好好品嘗一番。」眼看著銀杏要給自己倒茶,墨清寒卻戲謔地對元錦玉笑了一下:「錦玉,難道你不該親自給我倒麼?」
元錦玉知道墨清寒此行兇險,但是除了他之外,真的沒什麼其他合適的人了,所以元錦玉剛想伸手,卻被一個凜冽的聲音打斷了:「讓本王的王妃給你倒茶,你好大的膽子。」
墨清寒楞了一下,轉頭看著慕澤,眼中的笑意去沒變:「那難道王爺要親自給我倒?」
慕澤能給他倒茶麼?當然不會,他甚至都沒搭理他,就走到元錦玉身邊,輕輕地把元錦玉拉起來,讓她坐旁邊的椅子上,自己則是和墨清寒坐在了一張桌子邊。
墨清寒給自己倒了茶,喝之前還輕哼一聲,把元錦玉都逗笑了。
慕澤一想到剛剛元錦玉和墨清寒坐在一起,還其樂融融的樣子,心中有點堵得慌。
元錦玉還不知道慕澤是什麼心思麼,於是她馬上就拍了拍慕澤的胳膊,還輕柔地給慕澤倒了杯茶:「王爺,您用茶。」
慕澤的眉眼這才舒展開來,接過元錦玉的茶水喝了,之前那頁,算是翻篇了。
墨清寒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心中越加不是滋味,於是本來那茶水是讓他品的,等他走的時候,銀杏收拾茶盞才發現,茶水竟然都被他喝光了。
慕澤和和元錦玉已經回去臥房了,要休息的時候,兩個人躺在床上,元錦玉還看著床幃道:「希望墨小侯爺不要出什麼事。」
雖然大周的談判,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她總是擔心有什麼意外,所以正在一點點地想著,有什麼地方,是她計算錯誤,或者是疏忽的。
慕澤當然不喜歡元錦玉在他身邊,還想著其他的男人。尤其這男人前後兩次買的府邸,都和元錦玉是鄰居的。
所以在元錦玉正思索的時候,慕澤就已經傾身上前,直接就把她的嘴給吻住了。
他的力道不容許元錦玉拒絕,慢慢地,她也就軟在了他的身下。最終也不知道是羞澀還是享受,總之元錦玉沒有任何心思,再分給墨清寒了。
因為前晚上慕澤折騰得比較厲害,元錦玉在第二天的時候,起來晚了,等她打聽一下,說是墨清寒的儀仗隊伍,已經朝著東域進發了。
此次他要面對的,是一個分裂卻又團結的東域,元錦玉穿戴好後,只能站在窗邊為墨清寒祈禱,他此次一切平安。
元錦玉起晚了,不代表慕澤也是。本來他早上是要去上早朝的,但皇上給他特批,他今日可以去送送墨清寒。
如果是別的使臣,可能就坐在馬車中了,但是他們此行比較著急,馬車只是個擺設,墨清寒這一路都會騎馬。
在儀仗隊伍後面,還跟著一輛囚車,那裡面坐著的,正是慕澤之前抓到的宇文昱。
在天牢中,宇文昱也吃了不少苦,但是他的嘴巴得很,慕澤的手下用很多辦法,都沒有撬開。
後來,天牢的守衛一個「不小心」就把宇文昱的右手手筋挑斷了,也就是說,他以後都不能使用武功了。
現在宇文昱坐在囚車中,形容狼狽,還哪裡有當日,那個清秀美男子的樣子?他甚至很頹廢,慕澤明明就在不遠處,騎在馬上和墨清寒說話,他都沒有看上一眼。
因為煙花事件,整頓大周都在驅逐東域人,而東域也和大周一樣,反正隨便找理由,他們也能找到,這個時候,大周的人也都在被趕回來。
這種情況持續下去,想必大周沒幾日,就也要停手了。
宇文昱坐在馬車中,只是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他是敗將,所以無話可說,但是他還是想看看,大周到底能走到多遠。
慕澤看向墨清寒,兩個人都穿著鎧甲,顯然對於今日的啟程,格外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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