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人,宴會的中途並沒有人提前離開也沒有人中途加入。」
「沒有人提前離場也沒有人中途入場?」
金開有些不太相信,按照他的猜測那個神秘的男子現在應該就是在壽宴之中才對。
「城主大人我詢問過所有府中的僕從了,確實沒有人提前離場更沒有中途離開過。」
那管事有些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隨即金開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很快他便想到了一個可能。
「壽宴中途有多少人去過西淨?」
「這!城主大人壽宴開始便有人陸陸續續地前往過西淨,想要一時半會兒都調查清楚估計有些難度。」
那名管事有些為難地說道。
畢竟來參加壽宴的都是貴客,他們也不好一一上前詢問。
「你們發現那名女刺客和那位神秘男子是什麼時候?」
金開也清楚想要通過一一詢問來排查出那名神秘男子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只得縮小搜索的範圍。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
小和子趕緊回答道。
「你現在就去排查一下半個時辰之前都有誰中途離席的?」
金開現在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他感覺此次他師父的壽宴很有可能已經被大虞皇朝給盯上了。
他甚至懷疑這越國兩位世子的死都是大虞皇朝一手策劃的。
其實金開和他師父石方正都明白這些前來為他賀壽的各大勢力到底是打的什麼算盤,相對的大虞皇朝也應該同樣清楚這些人的小九九。
只是按照他師父石方正和他自己的想法來看大虞皇朝應該不會做這種暗殺藩國世子以求打消各地藩國的野心才對。
因為這樣很容易導致整個大虞皇朝的這些個藩鎮和藩王們藉機造反。
但是如今的情況卻是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好像大虞皇朝的皇室根本就不在乎這些藩鎮和藩王們造反一般。
要說為什麼他們認為這些人乃是大虞皇室派來的人而不是其他勢力所為,石方正和金開也就此事進行過探討。
根據對方的行事方式以及果決狠辣的作風來看他們很像是南司暗地裡培養出來的死士。
一般人對於這些死士並不了解,但是他們作為長期給大虞皇朝提供武器裝備的安州節度使和安州州城的城主,他們對於此還是有所耳聞的。
當然了這也不排除是其他勢力為了挑撥藩鎮、藩王與朝廷之間的矛盾。
但是這也明顯不太符合本身的利益。
要說整個天下誰最希望大虞皇朝的藩鎮、藩王們造反無非就兩個勢力,一個乃是草原部族,一個便是如今在南方鬧得沸沸揚揚的草軍。
至於說有藩王或者節度使想要挑亂天下然後乘勢而起這基本就不可能。
因為無論是哪個藩王或者節度使只要有些頭腦都不會如此去做,畢竟如今草原部族的騎兵還在北方肆虐。
在這個節骨眼上挑起大虞皇朝的內亂受益的只會是草原部族,甚至會讓草原部族有機會入主中原。
到時候即便是自己勢力再強大想要打敗大虞皇朝舉全國之力才能抗衡的草原部族那就是痴人說夢。
所以現如今最正確的作法便是現將草原部族驅離大虞皇朝,如果期間能夠消耗一些大虞皇朝和其他藩鎮和藩國的實力那是最好不過了。
但是無論是草原部族還是草軍基本都不可能派遣一批死士前來刺殺藩國世子來挑亂天下的局勢。
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一個無論多麼不可思議都是最終的答案。
既然已經派出了草原部族、草軍和各藩鎮和藩國那麼剩下的便只有大虞皇朝這一種可能的。
而其刺殺藩國世子的理由金開也已經想過了。
無非如下幾點。
一、大虞皇朝此舉意在震懾各藩鎮和藩國,他們殺掉越國的世子乃是一種震懾。
二、大虞皇室已經發現了越王圖謀不軌,覺得即便是殺掉了越王的兒子對于越國來說是一種打擊,甚至是想要藉此激怒越王讓他發兵叛亂,借北方草原部族逼近而越國卻不識大體為由先滅掉越國。
三、朝廷內部和可能有不同的派系,他們之間發生了黨爭,而有人想要借越王世子被殺一事來壓服另外一方。
但是無論是那一種可能,這都說明了如今的大虞皇朝在對軍國大事的決策上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就在金開思索的時候前去排查的那名管事再次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隨即他便將一張寫了名字的紙條遞給了金開。
「主人剛才見你不在壽宴上向我問起了您,我將後院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主人,他顯得很震驚同時他讓您抓緊時間排查,因為壽宴已經快要結束了。」
那個管事將石方正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金開。
金開此時也是滿心的苦澀,他也知道如今壽宴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一旦壽宴結束他還沒找到那名神秘男子他就很難再有機會找到對方了。
畢竟此次參與壽宴之人的身份都非常的特殊,他們不能將所有人都留下來進行排查。
甚至他們都不能聲張此事,因為一旦這件事被外人知道,那麼他們安州的臉面就將徹底丟光了。
想想一個藩國的世子竟然在安州的節度使府邸被人殺害,這讓外人如何看待安州?
隨即他便展開了名單仔細地看起來。
這張紙條雖然不大,但是上面的名字卻不少足有十幾個,畢竟此次前來參加石方正壽宴之人還是非常多的。
在簡單排除了一些年齡較大和較小的以及身體較弱不會武藝的人,很快名單上剩下的人就剩下了是個人。
於是金開便立刻回到了舉辦壽宴的前院,他若無其事地舉起杯子再次與酒桌上的人暢飲起來。
同時他的臉上依舊帶著那招牌式的笑容,但是他的目光卻在那被他標註為有嫌疑的四張桌子上來回巡視。
在喝了幾倍之後,他便佯裝已經喝醉的模樣提著酒壺拿著酒杯朝著那四張桌子走去。
待得到了其中一桌上後他便眯著惺忪的眼睛醉醺醺地說道。
「今日乃是家師的六十大壽,乃是大喜的日子今日我金某甚是開心,來大家舉起杯子為家師滿飲此杯。」
在他的倡導下這一桌的每一個人都舉起杯子一飲而盡,即便是已經醉倒在桌上的人也都被旁邊的人弄醒。
如此金開開始一桌一桌地敬酒,很快前三桌敬完後他並沒有發現那三人有什麼異常之處。
隨後他便提著酒壺來到了李毅所在的一桌。
此時的李毅已經趴在桌子上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當金開來到這一桌的時候,李毅便被旁邊的穆青陽給弄醒。
他睜開了惺忪的睡眼目光無神地盯著站在桌邊的金開,用了好長時間目光才聚焦起來。
而金開此時雖然走起路來歪歪倒倒像是隨時會栽倒在地一般,但是他那小小的眼睛卻是目光如電一般地審視著李毅。
他知道眼前這個少年人就是那四個人中的最後一個。
不過當他看著李毅一臉醉意的樣子不由眉頭稍稍皺起,他感覺眼前這個少年郎比之前面上那個人更加不像那神秘人。
因為對方那種沒睡醒的眼神實在太真實了,並且金開還能看到他臉頰上沾著晶瑩的口水。
無論怎麼看眼前這小子應該都是醉酒後剛睡醒的樣子。
要說這也是演出來的金開根本就不相信,他覺得在人前演戲他也算是行家。
對方是否是演戲他應該很容易分辨出來。
就在他絕對眼前這小子應該不是那神秘人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李毅的衣服胸前有髒髒的痕跡。
雖然因為壽宴擺在院子中進行,這院子中已經點上了很多的燈籠,但是相對昏暗的燈光卻讓他無法分辨李毅胸口的污漬到底是什麼。
按照越國世子的僕從們交代那個神秘人之前在牆邊摔了一跤。
而他也仔細檢查過那神秘人摔倒的地方,而由於那片地方栽種了一些花植平日裡府中的僕從都會精心打理那片區域也經常地灑水。
所以按照道理來說那位神秘人的身上應該會沾染上一些泥土。
當金開發現了李毅胸前的污跡後不由心中一喜,他大著舌頭舉著酒杯對著穆青陽說道。
「昭國世子,你身邊這位小兄弟是何人啊?我看他今晚這酒喝得不少啊!」
金開並沒有直接詢問李毅,反而是從穆青陽這裡尋找突破口。
「這是我的朋友叫做李毅,他也是穆君合穆大哥的師弟。」
雖然不知道穆君合和自己的輩分到底是不是一輩的,但是穆青陽此時已經有些酒意上頭就直接喊穆君合為大哥。
聽到穆君合三個字金開被嚇了一大跳,對於穆君合這個名字他也早就聽聞過了。
擁有皇室背景同時又是天下第一劍客,這位穆君合在大虞皇朝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金開沒想到穆君合今日竟然也前來為自己的師父賀壽。
此時他才發現李毅的身邊正有一位身材極為高大魁梧的漢子正襟危坐。
雖然此時他沒有說話,但是金開卻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股澎湃的鋒銳劍意。
「原來不知穆大俠到此還請海涵啊!」
金開這一句穆大俠說的非常之妙,他可是聽說過這位天下第一劍客曾經與大虞皇室之間鬧出過不小的矛盾的,因此他只稱穆君合為大俠而非什麼世子。
對於金開的主動示好,穆君合只是淡淡地點點頭並沒有表現的有多麼熱情。
這倒不是穆君合不識禮數只是因為穆君合向來不喜這種曲意逢迎的場合。
而金開也早就聽聞了穆君合的過往事跡也了解他的秉性於是便將話題再次轉到了李毅的身上。
剛才當他聽說了李毅乃是穆君合的師弟之時他對於李毅乃是那神秘人又確信了幾分。
畢竟作為穆君合的師弟眼前這個李毅的實力定然也是非同凡響的。
於是他自顧自地將手中的酒杯斟滿酒然後走到了穆君合的身邊。
「今日穆大俠能夠來此參加我師父的壽宴實在令我們安州蓬蓽生輝,金某再次敬你們師兄弟二人一杯。」
雖然金開是對著穆君合說話的,但是他的目光卻一直在盯著穆君合身邊的李毅。
此時李毅雖然面色如常,依舊錶現出一副醉酒的樣子,但是他卻已經知道眼前這個胖胖的安州州城城主是在懷疑自己了。
於是他立刻伸手去端桌上的酒杯,但是卻好巧不巧地將酒杯直接給碰到了。
隨即酒杯中中的酒水便灑在了桌上同時圓圓的酒杯就要往桌下掉去,李毅一伸手便將酒杯抓在了手中。
但是灑出來的酒水卻將他的手都給打濕了,李毅不由打著酒嗝憨憨一笑。
「金城主不好意思!」
隨即他便示意穆青陽給他倒酒,然後自己很自然地將沾滿酒水的手在自己的胸口擦了一下。
而金開此時也看清楚了李毅的胸前那污跡乃是兩個長長的手印,並且一看顏色好像是桌上的醬肘子的湯料顏色。
「這是巧合還是說眼前這小子是故意在遮蓋自己胸前原本的痕跡?」
金開此時的心中不由開始疑惑起來。
就在金開還在思考李毅到底是不是那神秘人的時候,李毅卻已經舉起就被一仰脖子將一杯酒倒入了口中。
金開也只得擺出一臉欣賞神色將自己杯中的酒喝下。
「這位李小兄弟好酒量啊!」
金開點著頭誇獎道。
「那可不是嗎!我李毅兄弟剛才可是輪著跟我們整桌喝了四圈,他一個人喝的酒頂我們五六個人的量呢!」
此時穆青陽打著酒嗝誇讚道。
金開聽到此處不由一驚,這一桌便有十個人而李毅一人喝了整整四圈,即便他不跟穆君合喝也喝了有三十多杯。
這麼多酒即便是他也頂不住。
「如果想要在喝下三十多杯酒的條件下潛入穆風林的房間並與女刺客打鬥一番然後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壽宴上來這可能嗎?」
金開在心底不由問自己。
就在此時,剛才還一口悶下一杯酒的李毅身體開始突然抖動起來,然後只見他突然踉蹌兩步跑到圍牆邊上開始嘔吐起來。
這一吐他肚中的酒就像是泄了閘的洪水一般瘋狂地往外涌,這讓其他人看的不由都皺起了眉頭。
而金開看到這裡不由暗自搖了搖頭。
「看來這小子並非是那神秘人。」
金開心中終於有了判斷,只是他沒有注意到扶著牆狂吐完了的李毅嘴角顯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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