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強而不戒,易輕敵而敗,知弱而慎行,則謹小必克。」
這是羽真雷年少時聽一個大虞的奴隸說過的話,當時他不懂這奴隸話中的意思。
後來等到自己能夠明白其中的意思時,那個很倔強的奴隸已經被他的主人給活活打死了。
而其原因則是他的主人想要將他的頭髮剃掉,那個奴隸誓死不從。
所以從他明白這句話開始,他對待每一個敵人無論對方是強還是弱,他都會格外重視。
但是隨著他的勢力越來越強,能與他匹敵的對手越來越少,他也就開始慢慢淡忘這句話了。
可現在眼前的這個不起眼的大虞少年人卻讓他再次想起了這句話。
這句讓他從弱到強,從任人欺凌到罕有敵手的話。
攻擊中的李毅突然之間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大漢身上的氣勢突然之間好像變了。
李毅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這大漢看來是要拼命了。
果不其然,羽真雷一把撕掉了身上已經破損的皮襖露出了健碩的肌肉。
而他渾身的肌肉如同大理石雕刻的一般充滿了質感,雨水打在上面像是打在了石塊上。
他用皮襖擦掉了臉上的雨水,然後手持長刀再次沖向了李毅。
李毅絲毫不敢怠慢,他左手的紅袖招如同閃電一般朝著羽真雷的下盤攻去。
而他右手中的定風波卻沒有動靜。
這倒不是因為他覺得不想使用雙槍,而是因為他需要留下定風波作為防守之用。
這就是所謂的後發制人。
「小子,吃我一刀。」
逼近的羽真雷突然右腳蹬地整個身體高高騰起,然後手持雙刀朝著李毅的腦袋就劈了下去。
他的這一擊不光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更加借住自己身體下落的慣性。
在羽真雷看來,這一擊即便是李毅雙手持槍也定然抵擋不住這一刀。
即便自己砍不斷那根精鐵槍桿,在巨大的慣性在下自己的長刀也能夠砍中李毅。
看到對方如此勢大力沉的一招,李毅卻絲毫沒有驚慌。
只見他右手持著定風波朝著羽真雷的長刀就迎了上去。
不過在要接觸到羽真雷的長刀時,他的右手手腕微微些斜了一些。
當長刀接觸到定風波的槍桿瞬間,定風波整個就斜著朝地面插去。
而李毅的身體微微後撤,右手死死抓住定風波的槍桿。
伴隨著「鏘!」的一聲,羽真雷的長刀順著李毅的槍桿一路下滑。
長刀在定風波的槍桿上滑出了一流閃亮的火星。
最終羽真雷的長刀順著槍桿直接斜砍到了地面。
「這怎麼可能?」
彎著腰的羽真雷不敢相信自己勢在必得的一擊竟然被李毅如此輕鬆就化解了。
要知道自己的這一擊的力量已經是自己平生最強的一擊了。
「哼,不是力量強就能贏的。四兩撥千斤借力打力這種招式也不是你能想到的。」
李毅嘴角含笑,雖然他此時右手的虎口還在隱隱作痛。
其實這一招借力打力,也是他師傅泰極子教授給他的,並且泰極子還教授了他一套看似緩慢的拳法,叫作太極拳。
當時泰極子還告訴他太極拳的奧義就是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
「那又怎麼樣,我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再吃我一刀。」
被李毅嘲諷的羽真雷怒火中燒。
他將砍在地面的長刀一個橫掃,斜著朝李毅的腰腹部砍去。
長刀上的泥水在空中炸裂開來,也跟著長刀朝李毅的方向急射而去。
李毅看到羽真雷已經徹底暴怒,心中不由一笑。
在對戰之中一旦一方失去理智處於憤怒狀態,雖然可以提升力量和速度但卻會嚴重影響判斷力。
這樣就很容易暴露出自己的破綻。
而只要抓住對方的破綻,自己就定然能夠取勝。
不過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面對著向自己腰部斜斬而來的一刀,李毅右手一抖便將長槍抽回,然後他的身體一長槍為軸心一個旋轉,便拉近了他與羽真雷的距離。
羽真雷的長刀再次砍到了定風波的槍桿上。
就在李毅躲開羽真雷的這一刀的同時他左手中的紅袖招突然如靈蛇一邊刺出。
這一次李毅並沒有選擇羽真雷的要害,長槍刺向的方向乃是羽真雷的大腿。
之所以李毅會選擇刺向這裡,一是因為長槍刺向這裡不易被羽真雷發現,第二則是因為刺向這裡對方沒有辦法快速避讓。
「噗嗤」一聲,李毅的紅袖招結結實實地在羽真雷的腿上來了一下。
隨著紅袖招拔出,汩汩的鮮血從他的大腿上留下。
羽真雷不由悶哼一聲,他忍著劇痛再次朝著李毅揮刀。
李毅再次跨步貼近羽真雷,他的手腕一抖手微微一松,原本握著長槍的尾部已經變成了握在長槍的中間處。
這樣一來原本長槍便變成了短矛,更加適合近距離的搏殺。
而羽真雷的長刀則因為過長很難在雙方貼近的距離上進行戰鬥。
李毅不停地移動自己的腳步保持與羽真雷的距離貼近,右手中的定風波不提地格擋來自羽真雷的長刀攻擊,而左右的紅袖招不停在朝著羽真雷的大腿攻擊。
由於剛才大腿被狠狠刺了一槍,導致羽真雷的後退的動作變得非常困難。
因此李毅的紅袖招屢屢得手,羽真雷的兩條大腿上再次被李毅劃出了好幾道傷口。
就在李毅和羽真雷繼續搏殺之時,突然大量的馬蹄聲自安肅他們的方向傳來。
「公子,我等已經得手!」
李毅聽到遠處安肅的聲音,他不用心中大喜,沒想到安肅他們這麼快就抓到了万俟海尹。
「你們不用管我,他們馬上就要包圍過來了,你們趕快突圍,我隨後就到。」
李毅一邊戰鬥一邊朝著安肅的方向大喊道。
而當羽真雷聽到安肅說已經抓到人時,他不由心中惶恐。
他沒想到自己這邊的援軍還沒到,安肅他就將自己的可汗給抓了。
「給我滾開。」
羽真雷此時真的著急了,他也顧不上和李毅的戰鬥了。
只見羽真雷突然撒手丟掉了手中的長刀,然後化掌為拳猛的朝貼在自己身前的李毅轟了過去。
原本還占盡上風的李毅被他這一拳打了個措手不及。
還好他的反應夠快,他右手中的定風波及時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不過羽真雷的拳頭還是結結實實地打在定風波的槍桿之上。
巨大的力道將李毅連槍帶人全部都轟飛出去好幾米遠。
待得擺脫了李毅的糾纏,羽真雷拔腿就朝著安肅的方向衝去。
李毅立刻明白他要故技重施想要將安肅的戰馬撞倒。
明白過來的李毅眼看著已經無法追上羽真雷,於是他立刻將手中的紅袖招給投擲了出去。
紅袖招在空中如閃電一般追上了羽真雷,自他的後肩貫入直接將他擊倒在地。
羽真雷由於慣性整個人栽倒在地面上整整滑出去十來米遠才停下。
而此時安肅已經帶著騎兵從他的身邊略過,安肅的戰馬上万俟海尹正如死狗一般趴著。
「他死了?」
待得李毅看到安肅的戰馬時不由問道。
「公子放心,這傢伙好的很只是,我怕他不老實就直接將他打暈了。」
安肅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們快走,對方的人要包圍過來了。」
李毅對安肅吩咐道。
「公子不和我們一塊走嗎?」
眉頭不由皺緊。
「我去將我長槍找回,順便幫你們斷後,放心好了我的身手你知道的。」
李毅一拍安肅的馬屁股,安肅的戰馬立刻唏律律一聲便邁開蹄子狂奔。
而他身後的五百多人也都騎著戰馬跟在身後。
待得五百多人紛紛加快馬速朝著草原部族大營的門口衝去後李毅才快速地朝著羽真雷的方向跑去。
當他來到羽真雷的身邊之時,羽真雷正用左手撐著地面想要爬起來,而他的右手由於肩膀被貫穿此時已經使不上力了。
李毅立刻猛地上前,小腿彎曲膝蓋朝中羽真雷的腦袋就撞了過去。
羽真雷此滿臉都被泥水給糊住了,他的眼睛也因為進了泥水睜不開所以完全看不到李毅的攻擊。
只聽「嘭」的一聲,李毅的膝蓋結結實實地頂到了羽真雷的腦袋之上。
羽真雷瞬間感覺自己的腦袋一震,然後就感覺天旋地轉下一刻便徹底失去了意識又栽倒在了泥水之中。
李毅見自己將羽真雷擊暈,立刻身手將自己的紅袖招從羽真雷的肩頭拔下。
剛準備轉身上馬逃離這裡,卻看到剛才赫連冬留給了自己兩匹戰馬。
突然之間一個念頭湧現了出來。
聽著不遠處已經有大量的呼喝聲,李毅也不在猶豫。
他立刻從地上撿起羽真雷剛才扔掉的皮襖,一把就從上面撕下來兩條皮帶。
然後快速地將羽真雷的雙手和雙腳全部都綁了起來。
接著他將戰馬牽了過來,接著將羽真雷猛地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把他丟到了另外一匹戰馬的背上。
而後他將有用馬鞍的繩子將羽真雷固定在了馬背上。
昨晚這樣一切,草原部族的人已經離他不足五十米了。
他立刻翻身上馬牽著另外一匹戰馬快速朝營地的門口逃去。
索性那些包圍過來的草原士兵沒有騎戰馬,所以李毅才能快速地拉開與他們的距離。
不過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草原部族的大營之中並不會缺少戰馬,再耽誤片刻等到他們騎上戰馬自己未必能夠跑的過他們。
很快李毅騎著戰馬便來到了大營的門口,而此時大營的大門已經被打開,之前守門的幾個士兵全部都躺在地上,明顯是被安肅他們的給幹掉了。
李毅騎著戰馬越過大營的大門之時發現大營門口的拒馬現在正已經被擺到了大門的門口。
並且有幾匹戰馬的屍體真躺在地上,顯然剛才有騎兵被拒馬給擋住了。
不過他們為了快速逃亡,憑著犧牲戰馬把拒馬給撞開了。
李毅操縱這戰馬從拒馬的縫隙中穿過,朝著南邊狂奔而去。
此時雖然天上的雨還在下著,但是雨滴已經變得越來越小,天邊也開始發起了青色,看來天快要亮了。
李毅此時的心情格外的好,他們這次的行動異常的順利,不光殺了土谷王慕容勤友,更抓到了一個身份不輸慕容勤友的傢伙。
而且他們這邊五百多戰士基本上沒有什麼損失,可以算是大獲全勝。
與李毅心情大好相比,此時的木華黎隼則是怒火萬丈。
此時他正站在中軍大帳外看著無頭的慕容勤友以及一地的土谷族親衛營士兵的屍體。
而他的周圍數十人將他團團圍在中間,生怕他也和慕容勤友一樣別人偷襲。
看著身邊這些如臨大敵的傢伙,木華黎隼的怒火就更盛了。
他一腳將離他最近的一傢伙踢倒在地,然後朝著他的腦袋就踩了下去邊踩還邊怒吼著。
「你們這群廢物,敵人都跑了還圍著我做什麼?還不去追!」
聽到他的怒吼,周圍想要保護他的人立刻散開去找尋馬匹。
而原本包圍過來的那幾千草原士兵看到李毅他們已經騎著戰馬逃出了大營,已經紛紛騎上戰馬想要追殺而去。
就在他們的高高地舉起馬鞭準備朝戰馬的屁股抽去時,突然木華黎隼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全部都給我停下吧,不用去追了。」
木華黎隼的話讓所有的士兵們全部都停下了手中的馬鞭。
木華黎隼沒有向這些士兵們解釋為什麼要停止追擊,他只是默默地掀開中軍大帳的門帘走了進去。
他緩緩地走到中軍大帳的主座然後坐下,然後用自己的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身體慢慢地放鬆下來。
就在剛才他嘗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失敗。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敵人給襲了營,還成功地斬殺了一個部族的王又擄走了一個部族的可汗。
這對於心高氣傲的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同時他的內心也萬分的羞愧,因為就在剛才對方殺進來的時候,他的內心深處竟然有一絲絲的恐懼。
雖然今晚他很幸運因為自己感覺睏倦了,想要去氈帳休息而逃過一劫。
但是當對方殺進來的時候他原本可以第一時間站出來的,但是當他透過氈帳看到對方舉著刀劍砍殺慕容勤友的時候他卻退縮了。
他竟然可恥的選擇了退縮,這對於一名薩滿來說是絕對不可以被原諒的。
不光如此,就在剛才他還竟然有一種心有餘悸的感覺,這對於信奉狼王神的薩滿來說也是非常不應該的,因為在草原部族所有人看來人死後是會回到狼王神的懷抱的。
這是一種狼王神的恩賜,因此死亡不該恐懼,應該坦然接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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