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嘴巴開了,裡邊吮著的事物是一塊一塊的,均薄薄的,稍微有一點兒透明,黏在舌頭或者口腔上壁……
「這是……指甲蓋?」我詫異不已!
「差不多吧。」徐瑞把死者的下巴合上,說道:「等搬回警局讓小蟲取出來,我們別把它們弄到死者嗓子了,否則不好拿。」
我和葉迦點了點頭,奇怪的看了後者一眼,連屍體嘴裡有幾塊指甲蓋這么小又薄的事物都能覺得彆扭,這眼力得有多變態?
沒多久,消防員拿著大鉗子和銼刀上來了,他邁下平台,走上前把工具遞給了我們,忌憚的瞅了眼站著的屍體,驀過頭去望向遠方。
葉迦雖然以腿力為強,但他臂力也不小,所以大鉗子被他握到了手上,擴開鉗臂,讓尖嘴夾住死者腳後跟前的鋼筋,徐瑞則在一旁扶著屍體。
「老大,我要用力了啊。」
「沒事,越大越好,爭取一下子夾斷。」
葉迦和徐瑞的對話就是這樣的令人想入非非,忽然,葉迦雙臂的肌肉動,猛地把鉗臂往中間靠攏,響起了「咔嚓!」的聲音!
我視線一凝,只見鉗嘴咬動鋼筋,猶如人類用牙齒咬蛋糕一樣,驟然縮緊了,近乎達到閉合的狀態。葉迦的任務完成了,他掰開了大鉗子撤開,接下來換使用銼刀的我了。
這鋼筋非常軟,不可能一下子弄折,大鉗子只弄斷了百分之九十,我蹲在地上,拿著銼刀來回的磨動,一分鐘的時間,就把鋼筋擦斷。
與此同時,徐瑞把失去平衡的死者抓住,控制對方緩緩的倒地。
我們抽了根煙,歇了一小會兒,把屍體抬起來到建築頂端的邊緣,將之放到平台之上,徐瑞跟著下去送屍,我們和消防員等第二輪。
這騰了五分鐘,眾人連同屍體全安然返回下方。
消防員鑽入車內,就讓同伴立刻縮回雲梯,發動車子離開了。我們想把屍體裝入後備箱,可死者的體內有一條幾乎與身高持平的鋼筋,無法變動姿勢。徐瑞思索了片刻,決定把死者的前半身放入,而大腿以下露在外邊,葉迦用繩子在車內拉著死者肩膀,再把車開的慢一點兒,以防途中對方掉下。
耗了四十分鐘,我們駛入警局大門。
我抬頭注意到杜小蟲的宿舍燈亮了,她醒了?
徐瑞和葉迦把屍體送去驗屍房,我跑去了杜小蟲的宿舍門口,試探性的敲了下,「杜姐,你在嗎?」
她的宿舍裡邊好像死寂一片。
我心臟咚的一跳,這時發現門被自己敲開了條縫隙,竟然沒有從裡邊鎖上,這……千萬別說萬千雄一方趁我們不在警局,潛入此地把杜小蟲偷走了!我們剛費勁巴力的把老大救回來,再丟一個怎麼能行?
「杜姐……你真的不在嗎?那我可開門了。」我把門推開,探頭觀察,杜小蟲的宿舍表面上沒什麼異常,她的被子就像起身之後掀開的樣子。
就在此刻,我肩膀被拍了下,嚇得自己跳起身,腦袋撞到了門框,我揉著痛處扭頭看到穿著睡衣的杜小蟲站在走廊。
我心裡的石頭落了地,「你沒事啊?太好了!杜姐你幹什麼去了?」
「上廁所了。許琛,你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來偷窺我的房間?」杜小蟲的眸子裡就像寫著無形無色的兩個字,變態。
我意識到她誤會了,解釋說:「我和老大、葉子才出完現場回來,你這燈亮的,敲門還沒鎖,以為你怎麼了呢。」
「哦……這樣啊。」杜小蟲疑惑的道:「我聽見老黑打呼嚕以為你們都在睡覺。話說老大才一醒來,出的什麼現場啊?」
我說萬千雄的四號目標,現場位於華新商場的建築頂端,並把當時屍體的情況描述完。杜小蟲興趣來了,立刻回房間換了身衣物,她再披上大褂,拿著工具箱出來了。
我跟在她後邊,前往驗屍房,抵達時,恰好葉迦和徐瑞推門準備離開。後者見到杜小蟲,怔了片刻,凝重的道:「謝了,小蟲。」
「平安就好。」杜小蟲溫溫的一笑,走向了屍床。
徐瑞吩咐道:「葉子,你和小琛在這守著她,老子回去補覺。」
我們點了點頭,待其離開,就在驗屍房門前聊天,時而透過玻璃往裡邊望一眼。過了五分鐘,杜小蟲就把死者口腔內部的指甲蓋全部拿鑷子夾入托盤,她好像共取了十次,我心說難道萬千雄把另一個人雙手的所有指甲全揭下塞入了死者嘴巴?
這指甲意味著……五號目標!
但把所有手指甲揭掉這種情況,讓人稍微試著想一想都疼,畢竟十指連心,平時指甲剪大了呈現一點肉接觸其餘食物時都覺得有鑽心的痛感。
「許琛,你進來一下。」杜小蟲的聲音透出驗屍房,我推門而入,她把已封入袋子的指甲塞入我的手,「拿去給鑑證員檢測dna,這十塊指甲蓋應該屬於同一個人,但為了以防萬一,讓他全都檢測。」
我照辦了,過了不久返回驗屍房,我詢問道:「杜姐,屍體上目前有收穫嗎?」
「指甲偏細稍長,應該是屬於女子的。」
杜小蟲若有所思的說:「這十有**與萬千雄下一個目標有關係,這男人的死亡時間是前天萬千雄把我們釣出來之前的一個小時到兩個消失之間。對了,老大那邊沒說萬千雄的數字序列嗎?」
「老大也只知道萬千雄的四號目標。」
我聳了聳肩,道:「不過,第四號的目標死了近一天半,他嘴裡又有下一個目標的十隻手指甲,看樣子萬千雄早在此之前就已把這指甲的來源者控制住了。老大之前被綁在萬千雄那兒卻沒有看見,要麼他被隔離關著了,要麼第五個目標被萬千雄另一個手下囚在別的地方。」
「還有第三種情況……」杜小蟲搖頭說道。
我奇怪的說:「什麼?」
杜小蟲思考了片刻,她微微一笑道:「算了,第三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非常小,不提也罷。」
「哦……」我低頭看著屍體,說:「貫穿他體內的鋼筋,怎麼拿出來啊?」
杜小蟲說了兩個辦法,一個比較簡單,就是她把死者的小腿肚子切開,我按住死者的身體,葉迦抓住這一截子鋼筋,使勁的往外抽,也許屍體的內部與鋼筋接觸的部位會損傷;另一個辦法可能會破壞屍體,由杜小蟲操刀進行通體解剖,雖然輕而易舉的把鋼筋拿掉,但這對死者太不好了。
權衡了良久,杜小蟲決定採用第一個辦法,她握住手術刀,沒一會兒就令死者腿肚子的鋼筋露出來了。
我把屍體緊緊的抓住,葉迦抽的時候血色一股一股的往外躥,差點飛到他的臉上和衣服,腥臭的血水沿著鋼筋流著,把他的手都染紅了。
花了半個小時,鋼筋總算被抽掉了,它的前端尖的猶如削過的鉛筆尖,怪不得能貫穿死者呢,我看的都心驚肉跳。
杜小蟲握住血色的鋼筋,尖頭的條紋之間還有淡淡的白色,她擰緊眉毛,「這鋼筋至少貫穿了死者身上三個致命的部位,卻能精準的把骨頭避開,萬千雄還挺懂的。」
「是啊,狠人審判,不懂這些怎麼下手狠呢。」我說著就把屍體抬回屍床,拿拖布和水桶幫杜小蟲清理地上的狼藉。
這時,杜小蟲震驚的指著屍體,「什麼情況?」
我和葉迦放下工具,起身看向屍床,他的肚子……竟然詭異的微微抖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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