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了雲落身邊的孩子了吧。」辛未淡淡地問出聲:「你覺得他模樣像雲落嗎?」
月澤不知道辛未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藥,答道:「很聰慧,很討人喜歡。」
&為什麼不直接回答我方才的問題?」辛未見狀,竟是淡淡地笑了,她早就猜到月澤會這麼回答。
見過白白的人都知道,白白除了一雙眼睛有些像雲落,其他地方竟是一點也不像她,連秉性脾氣都是截然不同,那麼白白像誰呢?辛未瞥了一眼月澤。
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子是有些相似的。」月澤見辛未大有他不回答便不肯再說下去的意思,皺了皺眉,還是正面回答了她的問題。
辛未點頭,「是啊,除了眼睛有點像她便沒有地方與她相像了吧。旁人都是這麼說的,我看著也是這麼一回事,可白白是我親眼看著從娘胎里出來一直長到現在的,雲落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他,決計是親生的沒有錯,那麼不像她的話,又會像誰呢?自然是像他爹爹了。」
辛未心道:我都暗示得如此明顯了,你究竟有沒有想到白白的身世存在著巨大的謎團,白白擺明了就是你兒子呀。
月澤是萬萬想不到的,他和雲落不過是那幾日的溫存,怎麼會如此容易就懷上了他的孩子?再者,雲落的孩子是在鞠陵於天出生的,這期間,雲斐一直都陪在她身旁,不懷疑是假的,畢竟在神京城的時候,雲落和雲斐就走得很近,兩人關係很不一般,這也是月澤心裡邊的一道結。
&覺得他爹爹是誰?」辛未素來溫順,做事慢條斯理最為理智,可遇上了月澤,又因著這是雲落的事情,辛未難免是要急起來的,她見月澤在對面許久都未開口,面上神色沒有波瀾,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暗示得太為含蓄了,叫人家聽不出來。
月澤沉思了片刻,顯然是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他開口,聲音清涼如四月山間的風,「我不知道是誰,我也不願意去猜是誰。雲落與我有關,但他沒有。」
好傢夥,連自己的醋都吃起來了。辛未真是拿他沒有辦法,果然活的年數還是太少,一遇上感情上的問題便什麼事都不能冷靜下來仔細分析。
&是不是覺得是雲斐?」辛未不給他逃避的機會,直截了噹噹面說出來,月澤身形一滯,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並不想知道。」
&不是不想,而是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是麼?可我知道,雲落
肯定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和你說過雲斐不是白白父親這一件事。」辛未堵在月澤身前,帶著莫大的堅定。
月澤聽到這話,想起來那一日在興州城初見以及在三十六天,雲落都有和他解釋過雲斐並非白白父親,可那個時候,誰會信呢?
&也不能怪你,凡是見著白白和雲落以及雲斐的人,都會認為她們是一家三口,畢竟雲斐一直跟在雲落身邊不離不棄,她們兩個人第一次來鞠陵於天的時候,連我都以為她們是夫妻。但的確不是。」辛未耐心地分析給月澤聽,「雲落和雲斐雖然形影不離,但是是各自分房而睡,再者,雲斐看雲落的眼神更多的是像依賴而不是愛慕,雲落對他更多的也是照顧。二人看起來更像是親人而不是情人。你看白白像雲斐麼?是不是也不像,白白在外人面前喊過雲斐爹爹麼?是不是也沒有,這一點你不覺得奇怪嗎?」
辛未將話都說的如此明白了,月澤是個聰明人,自然也聽明白了辛未的話,心下漸漸有種奇妙的感覺涌了上來,他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知道自己需要的答案已經近了。
&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落來之前便有的身孕,是給她檢查傷勢時發現的,才不過十日的功夫罷了,只能探出一點來,不過的確是懷了孕。」
&之前,她剛與你成親。清微君,你是神京城的太子,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認得麼?」
辛未冷著臉看月澤,這個男人不知道傷害了雲落幾回,可雲落偏生就愛他。若雲落放下了,楚子衡該是多好的良人,可她當初試探雲落,雲落心中顯然是沒有楚子衡的,看來月澤仍是在她心裡。
與其一味退縮躲避,不如將事情抖索出來說個乾淨,雲落除了挖心便沒有做過其他對不起月澤的事了。後來也拿自己的心去還了這份債,可月澤呢,有做過什麼對雲落好的事情,雲落現在還要被懷疑被猜忌,她不應該這麼委屈的。
彼時辛未根本不知道雲落失了心將死的秘密,她只是單純地看不下去了。雲落的命太苦,她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說什麼?孩子是我的?」月澤那萬年冰山臉總算動了神色,浮現出不可思議之色,然後是欣喜。
他若是不那麼繃著一張臉其實很是叫人心動。模樣本就俊俏,笑起來叫人如沐春風,仿佛天地間都回暖一般。
&別得意。」辛未認真嚴肅地指出問題,「白白從小就沒見過你,也不與你一同生活,你若貿然告訴他只
怕他也不會接受你。此外,雲落對你,自然是有失望在的,當初將心賠給你救了你的命,可你不僅看著她滿身是傷被流放到鞠陵於天,還遞上一紙休書,你真的是太狠心了。」辛未溫柔的眼裡也顯出了對月澤強烈的指責之意,「雲落不認,白白一定不會認,就算你知道了也不能將她母子二人帶回身邊。」
&落的心,給了我?」月澤的喜悅又淡了下去,他摸著自己的胸口,搖了搖頭,「這不是她的心,是星兒的。」
&口一個星兒真是親熱,我看你那星兒指不准有事瞞著你。」辛未無端端升起一股怒氣來,這個人真是叫她太失望了,「我騙你有何好處?有心無心之人你分辨不清楚麼?虧的你年紀輕輕做了四荒僅一位神殿,我看也不過如此。你若是不信,大可等再次遇見雲落時探試一番,看她的心還在不在。」
月澤低眉陷入了沉沉的思索,他昏迷的那些天,帝父究竟做了什麼,為何神京城人人知曉的事情他卻不知道,刻意瞞著他又是為何?
如果這顆心是雲落的,那憐星為何要欺瞞與他?
&雖關押在鞠陵於天,不過也知道雲落這顆心可稀罕了,四荒之內再找不出第二顆了。更何況有這心的人,可操控羅剎鈴,召百鬼,掌生殺。酆都城雲氏一族將它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雲落大可不必將心給你,她又死不了,不給你們神京城又能拿她如何。只不過沒了心你便要死,雲落是絕對不會看著你死而無動於衷的,所以她瞞著所有人把心給了你,就連自己的哥哥和帝父也毫不知情,為了什麼,不過的情愛二字罷了。」
月澤聽著辛未說的話,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那一夜在三十六天,雲落瞧著他,目光堅定卻又莫名哀傷,對著他一字一句地說著:「是啊,我沒給,我也不會給,我的心太稀罕了,我捨不得給。」
她那個時候還落了淚,月澤此刻想起來,自己是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刺激她,傷害她啊。
&見你對雲落也並無傳聞中那般冷酷無情,箇中也許有些誤會。」辛未鬆了口氣,「早些時候便覺得如此了,現在看你應該是不知曉其中內情,你不像是個會撒謊的人。我活在這世間這麼久,按著年齡算只怕比你都要大一些,看過的人知道的事比你們多,若是錯過了,這輩子只怕追悔莫及。清微君,我若是沒有猜錯,雲落不在的這些年,你應該看清楚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了吧。」
月澤點點頭,應道:「多謝辛未姑姑。」
他很是客氣
&未倒有些不適應,笑道:「你也不用這般恭敬,你是神京城的太子,按理說我應該向你行禮,之前一直忙著有所怠慢還望見諒。」
&事還是多謝姑姑,若你不開口,月澤只怕這輩子就此和雲落錯過了。」
月澤很是誠懇。
辛未便點點頭收下了這份心意,她正欲打算離開,想了想,還是回頭囑咐道:「你還是別叫我姑姑了,雲落拿我當知己好友,總沒大沒小我也習慣了,你與她同輩,且你是神京城太子,地位不比尋常人家,本該不用像我這等毫無身份之人行禮,你這一聲『姑姑』我真真是擔待不起的。」
月澤點頭應允。
於是乎,辛未朝廚房走去,她打算再給陽衍燉一碗湯,一邊走一邊思考,她似乎是忘記說什麼事情了,可具體是個什麼事情她又沒個頭緒,想來應該也是有關於雲落的事情,既然將大致的過程告訴了月澤,其他應該也不是很重要,待晚些時候想到了再補充也不遲。
月澤斂去臉上的神色,冷冷淡淡地朝雲落所住之處走去。
有些事情,他該和雲落講個清楚了。
不管雲落心裡還有沒有他,他心裡一直都是有她的。
十里紅妝,八抬大轎,再迎她入門。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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