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睡夢裡我呼喚著媽媽,看著媽媽遠去的背影,我從噩夢中醒來。
「小雲~~,小雲!奶奶在!奶奶在!」坐在一旁落淚的奶奶看到噩夢醒來的我,一把把我抱在懷裡,滿臉的熱淚不時的滴在我幼小稚嫩的臉頰上,混同我的淚水流進我的嘴裡,苦澀酸楚交織在一起。
奶奶就這樣久久的抱著我,哥哥跪在爸爸的靈柩旁撕心裂肺的哭訴著。。。。。。
「嬸子~~!嬸子~~~!真姐,誠哥,他們回來了~~!」抱著我的奶奶忽然聽到院子裡有急促的呼喚聲。
「小雲,快聽話,你姑姑和叔叔嬸嬸回來了!」奶奶急忙放下我穿鞋下床。
「媽~~!媽~~~!媽~~~!」沒等奶奶出門,疾步走進兩個大兵裝束的人,是叔叔嬸嬸,後面還跟著個平淡樸素職業裝的女人,應該是姑姑。三人一起抱住了奶奶。
「好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不哭~~!不哭~~!」奶奶嘴裡說著,淚水卻止不住地流著。。。。。
我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這些陌生人,驚得只會瞪大眼,因為他們從我出生到現在第一次回家。
「好孩子,來讓姑姑抱抱!」姑姑走近我把我抱在懷裡,不停地拍著我的背。
「好孩子,不哭了!人死不能復生,讓你爸爸安心的走吧!」叔叔給爸爸上了一炷香,扶起一直在哭的哥哥。
「叔叔~~~~~~!」哥哥轉身抱住叔叔大哭起來。
「真兒,誠兒,你們回來了就好,你們看看,你哥哥不在了,這個家就這樣散了!浩兒和小雲都沒有成年,你們的媽媽年齡也大了,安排完你哥哥的後事,看看怎樣安頓他們幾個?」三爺爺嘴裡叼著大菸袋鍋子走進了。
「三叔,請坐吧!哥哥不在了,讓你老費心了!」姑姑和叔叔把三爺爺讓進堂屋坐下。
「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小浩大點懂事了,讓他跟姐姐回北京,小雲和我媽這一老一小跟我回蘭州基地,我們家人多,有保姆照顧,比較方便!」叔叔跟三爺爺交代著安排方案。
「行!行!這樣挺好!這麼多年你們不在家,你媽媽跟著你哥哥沒少受苦,現在啊,你哥哥不在了,千萬不能委屈了孩子和老人!」三爺爺不放心的叮囑著叔叔。
「嗯嗯~~!會的!會的!我和愛人因工作關係兩地分居,孩子由保姆照顧,怕老人受委屈才沒有接她過去!去年工作調動,剛剛一家團聚,這不,唉,哥哥就不在了。。。!放心吧三叔,我們絕不會虧待老人和孩子的。」叔叔滿臉愧疚地回應著三爺爺。
「好了,眼下我們還是料理你哥哥的後事吧!」三爺爺說著拍拍叔叔的肩膀,然後招呼著院子裡站滿的人:「大家都幫忙,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吧!」說著他自己也消失在忙碌的人群中。。。。。
三天的忙碌終於讓爸爸入土為安了,哥哥幾天來已經哭得嗓子嘶啞不能說話,奶奶默默地坐在床前,屋裡的空氣好像已經凝滯,還是叔叔打破了僵局。
「媽,你和小雲還是跟我走吧,沒有了哥哥,讓你們老的老小的小在家我們也不放心是吧?」叔叔,嬸嬸央求著奶奶。
「這。。。。。。。?」奶奶不想走,奶奶年齡大了,不願意離開自己的故土!可是沒有了爸爸媽媽我們的生存確實成了問題。
「好吧~~~!」奶奶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奶奶拉著我,她悄悄走到院子裡,抬頭望著滿天的星星,明天,明天就要離開這片她生活了多半生的故土,到一個很陌生很遙遠的地方生存,奶奶無奈地低下頭,眼裡流下傷心的淚水。。。。。。
第二天,三爺爺家的堂叔找來村里唯一的拖拉機來為我們送行,我們家很窮,沒有什麼行李,叔叔嬸嬸抱著我攙扶著奶奶,姑姑拉著哥哥我們就這樣離開了我們賴以生存的地方,那片生養我們的熱土!這裡雖然不富裕,但也是生活了幾輩人的家,雖然不大,但也有很多很多回憶,奶奶回頭望著有太多太多的不舍。。。。
十幾分鐘過後,拖拉機帶著塵土,帶著奶奶的不舍來到了離家幾公里的汽車站,等了大約五分鐘,汽車來了,坐在車裡,我看著叔叔嬸嬸奶奶姑姑和哥哥,同時招手和車窗外的堂叔道別,看著離他們越來越遠的背影。
汽車駛出一個半小時,終於來到了機場,叔叔,姑姑忙著去訂機票,嬸嬸帶哥哥去給我們買吃的,機場裡面,人山人海,我沒有奶奶那麼多不舍,看到這燈紅酒綠的世界,開心極了,覺得什麼都好玩!瞬間掙脫奶奶的懷抱,跑出機場候機室,向停機場跑去!奶奶年齡大了,追不上我,十分鐘不到,我逃離了奶奶的視線!
機場好大呀,足有1000個學校操場那麼大,寬廣的停機坪上停著6、7架非常漂亮的大飛機,工作人員駕著機場小車在不停地忙碌著,不時還有從剛降落的飛機里走出的旅客們,我目不暇接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喪家之痛蕩然無存,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悄悄鑽過鐵絲網,繞過工作人員的視線,貓著腰來到停機坪。。。。。。
「小雲~~!小雲~~~!快回來~~!快回來~~!。。。。。!」機場候機室里,奶奶急的直跺腳,淚水順臉頰流下來,她不知道去哪裡求援。
「老人家,我們可以幫你嗎?」旅客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陸陸續續七嘴八舌圍住奶奶。
「媽~~~!媽~~!媽~~!奶奶~~~!怎麼回事?」這時叔叔嬸嬸姑姑哥哥都回來了,他們撥開人群看到了急成一團的奶奶。
「小雲~~~,小雲~~~,小雲她~~~」奶奶沒有說完便暈了過去。。。。。
「各位旅客請注意!各位旅客請注意!機場停機坪停靠的飛機上發現一名八歲女孩!機場工作人員正在實施營救,請丟失孩子的家長或者親友火速前來認領!」忽然機場候機室的廣播裡響起了播音員洪亮的聲音。。。。。。(精彩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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