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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人四散一退,軍兵上前把楊志的屍首抬起來。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為首的軍兵看看發現屍首的人,「你,跟我走!」
「小的……小的就不用去了吧?還得去買……」
「廢什麼話?趕緊走。」
那人也不敢再多說,只能跟著一同去。
沒熱鬧可看,圍觀的人議論著各自離開。
陸思源低聲,「他死了,還是被人殺的。」
「嗯,」蘇南衣看著軍兵離去的方向,「昨天晚上去看程陽有沒有離開的時候,也曾見過楊志,當時他身上有傷,但不致死,當時我也沒有太在意。」
她心裡多少有些懊惱,當時要是能仔細看一下就好了。
或許,有什麼其它的發現也說不定。
陸思源勸慰,「算了,別往心裡去,本來不也是沒打算用他這步棋,現在他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話音剛落,陸思源忽然又道:「你看,那是誰!」
蘇南衣順著他說的方向看過去,就算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影,匆匆忙忙,一閃便不見了。
不用跟上去細看,也知道是程陽。
這傢伙想必也是聽說了,現在楊志這麼一死,他又走不了,也是急了。
「走,咱們回去,找首野要私章,把程陽送出去。」
兩人往回走,走到半路,聽到一陣馬蹄急響,有人在前面大喝,「閃開,閃開!」
蘇南衣和陸思源在人群中一瞧,一隊快馬急疾而來。
為首的手裡拿著馬鞭,正在提醒眾人快分散,緊跟在他身後的,就是假首野。
他坐在馬上,身上的鎧甲冷光凜冽,黑色斗篷在身後飄散如雲,一雙眼睛黑沉沉的透著狠辣。
蘇南衣注意到,他的袖子上,似乎有一點白色的東西。
像是……羽毛。
三小姐發出的信鴿的毛?
蘇南衣心裡詫異,來得好快啊!
首野的馬隊很快過去,一眨眼就不見了影子。
「走,過去瞧瞧,看她去哪裡了。」
蘇南衣在前面快步走,陸思源急忙跟上她。
到了路口,蘇南衣沒再往前跟,這個方向,不是去城主府的方向,而是去三小姐府里的。
「看來,他去找三小姐了,那封信應該是起了作用,接下來就要看三小姐怎麼演了。」
「這個女人可信嗎?」陸思源有些擔憂。
「這些人做慣了傳遞消息的事,誰能說一定可信呢?不過就是自身安危或者是利益牽扯罷了。不過,現在應該沒有問題,她身上的蠱毒,首野可沒辦法替她解。」
「那就好,」陸思源手指輕輕撫著劍,「能識時務,也算是本事。」
……
首野在府門前下了馬,在門房裡閒聊的家丁看到有人影,急忙竄出來,「哎,幹什麼……」
看清來的人是誰,後面的話又咽了回去,雙腿一軟跪下,「城主大人!」
首野理都沒理,快步往裡走。
三小姐正在和陸遜在一起,跟她說一些需要注意和了解的事,忽然陸遜臉色微凜,「有人來了。」
三小姐還沒回神,就聽到一陣腳步聲進了院子,人還不只一個。
她站起來往外瞧,一看到首野,臉色頓時一變,低聲提醒,「是城主。」
陸遜垂下頭,走到她身側,跟她一起出門。
剛一挑簾,首野已經站到了台階下,雖然是站在台階下,但氣勢一點也不輸。
他身材高大,目光注視著三小姐,拱了拱手道:「三小姐安好。」
三小姐微微點頭,「城主大人,不知有什麼事,讓城主大人如此勞師動眾?」
首野偏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一隊人,「去院外等候!」
那些人一言不發,步子整齊的退出去。
首野轉過頭,重新看著她說道:「三小姐,受驚了。」
三小姐抿住嘴唇,偏頭看向別處,一副委屈又不能說的模樣。
首野眉頭皺了皺,「三小姐,可有受傷嗎?」
三小姐沒回頭,聲音輕輕從鼻子裡出來,「不曾。」
她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回過頭和首野對視,「城主何時聽說的?」
首野自然不會告訴她,是截住了她的信鴿,知道了信里寫的事。
「也是剛剛,一進城就知道了點消息,那個楊志還被人殺了,我的管家也死於非命,城裡不太平,是我的失職,別的倒還好,若是傷了三小姐,我是難辭其咎。」
一番話說得三小姐的眼睛頓時紅了,顯些落了淚,「城主大人有此話,挽瀾真的是……」
首野走上台階,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進屋說吧。」
他偏頭看看陸遜,「給你家小姐倒杯茶來!」
陸遜沒吭聲,只低著頭退開。
首野擰眉,「這丫頭怎麼回事?嚇傻了?怎麼連個聲都不吭。你呀,對下人也太寬容了,縱得他們不知道深淺。」
「不是的,城主您誤會了,她很忠心的,捨身救我,差點送了命,這才好一些,不過就是……傷了嗓子,以後不能再說話了。」
三小姐說著,手指輕輕拉了拉首野的斗篷,「城主,別怪她……」
她蔥白的手指,捏著黑色的斗篷,黑白相映,美艷誘人。
聲調拉得長又軟,聽得人耳朵里發癢,渾身發酥。
首野擰著的眉頭慢慢又舒展開,「嗯,那還算她有些良心。」
他說著,伸手去握三小姐的手,三小姐適時鬆開手,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
首野抓了個空,手握成拳,看著她輕聲問:「哭了?」
「沒有,」三小姐搖頭,聲音卻帶著哭腔,「我才沒有哭。」
「胡說,」首野心疼不已,握住她的肩膀,「委屈了害怕了就跟我說,有什麼不能說的?」
三小姐眼睛紅紅,眼淚似晶瑩玉珠,看起來好不可憐。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突然就來了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個楊志,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闖進來了,我我念及他是個文人,他還寫了字條說……」
她突然又頓住,眼睛含著淚,看向首野。
眼淚滾啊滾,那模樣別提多可憐。
首野的心都要碎了,「說什麼?」
他拿過帕子,為三小姐抹著淚。
「他說,他是城主府的坐上賓,我以為,他是奉了您的命來的,所以就……」
首野的動作一頓,「他說是奉了我的命?」
「嗯,」三小姐點頭,「否則,他一個外男,我怎會見他?」
「那他說了什麼?」
「他說,您頻頻去軍營,一定是有異動,我一聽就慌了,責怪他不該刺探軍營的事,軍中的事,城主自有決斷,怎麼能容別人胡亂猜測?可他又說……」
「說什麼?」
「說,聽您的管家口風,似乎是要出大事。」
三小姐又落下淚來,「我說讓他不要管,我也管不了,可他像瘋了一樣,說我不顧及義父的恩情,罵我沒有良心……我也不知道,怎的就扯到義父了……」
首野心頭一動,三小姐不知道,他心裡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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