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拉著許婉寧在她屋子裡說話。
雖然才三天不見,可是這三天是最不同的三天。
陸氏緊張地問:「阿寧啊,他對你可好?」
第一次都沒來得及問的話,第二次陸氏終於可以安安心心地問了。
許婉寧低著頭,一副羞怯的模樣:「娘,他對我很好。」
豈止是好,是很好。
陸氏拉著許婉寧的手,拍了拍:「娘看出來了,他是真心喜歡你。娘也知道,他不能那個,委屈你了。」
「不委屈,娘。」許婉寧搖頭:「女兒很開心。」
男歡女愛只是夫妻之間的一種情趣,就算沒有這種情趣,真正愛你的人,也會讓你很開心。
「不委屈就好。娘瞧著他是個穩重踏實的孩子,能護著你,護著安哥兒,娘就覺得他好。你也不要用這事去欺辱他,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他不能那個,也不能全怪他啊!」
陸氏先替裴珩說話,緊接著話鋒一轉,又說道:「但是如果他哪天變心了,不喜歡你了,你一定跟爹娘說,爹娘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把你帶回家。可千萬不要悶在心裡頭不說啊!」
上一段婚姻,阿寧是將這名存實亡的夫妻關係捂得嚴嚴實實的,他們根本不知道,女兒獨守六年空閨,守了六年的活寡。
這一段婚姻,就在眼皮子底下,陸氏說什麼也要好好地睜大眼睛看著,不讓女兒受一點委屈。
「娘,你放心,女兒一定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
重活一世的她,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受委屈!
陸氏見女兒眼神堅定,心也跟著放了下來,安穩了不少。
母女兩個在這裡說著體己話,暖房裡,許騫和裴珩正在下棋。
裴珩帶來的白玉棋確實是極品,許騫愛不釋手,拿到手了就跟裴珩「廝殺」。
許騫的棋藝確實不錯,可裴珩從小經名師點撥,棋藝更是出神入化,三局下去,許騫堪堪贏了兩局,裴珩贏了一局。
「爹,你棋藝可真好。小婿甘拜下風。」裴珩一臉的崇拜。
許騫得意的不行:「這也就是唯熟練爾,多練習幾次,你也能跟我一樣。」
裴珩點頭:「那小婿下次技癢了,就來找爹切磋。」
「你來,你來。」
這時,許禾來催了。
「老爺,姑爺,飯菜已經擺好了,夫人和小姐正在花廳等著呢!」
許騫沒反應過來,時間竟然就這麼過去了:「就要吃飯啦?」
「老爺,已經到午時啦。」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三局棋竟然就下了一個多將近兩個時辰了。
「走走走。」許騫拉著裴珩就走:「去晚了,你娘該要罵我了。」
說是罵,可是許騫臉上根本沒有半點不開心,反倒是得意,恨不得別人罵他似的。
到了花廳。
屋子裡一片暖融融的,陸氏和許婉寧正坐在一盆盛開的臘梅前有說有笑。
「阿芙,我來啦,我來啦。」一進門,許騫就直奔陸氏而去,嘴裡還不停地說著:「我沒來晚吧,沒等久吧。」
陸氏沒好氣地點了點他的額頭:「你說呢。這都什麼時辰了,你不餓,珩兒還餓了呢!」
「這不是下棋下得太入迷,忘記時間了嘛!」許騫摸摸額頭,呵呵地笑,拉著陸氏的手,一副妻管嚴的樣子。
許婉寧見裴珩眉眼彎彎地看著自己爹和娘,小聲說道:「他們歷來都是這樣的,你不要覺得奇怪。」
裴珩搖搖頭,一臉的艷羨:「阿寧,我真羨慕爹和娘啊!」
他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哪怕已經成親二十多年,依然還有剛成親時的愛情與悸動。
似乎年輪的更替,並沒有帶走他們的愛情,反倒讓他們的愛情多加了一層親情的保鮮,越發地牢不可破。
就好像,當年他的爹和娘一樣。
爹雖然沉默寡言,但是看娘時的眼神,每每都充滿了寵溺和愛意。
許婉寧嘆口氣:「誰說不是呢!」
她當年嫁給崔雲楓的時候,也幻想著能有爹娘一樣的愛情。
可她沒那麼福氣。
裴珩拉著許婉寧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別嘆氣,我們也會跟他們一樣的!」
許婉寧抬頭看著裴珩笑,點點頭。
「姐姐」
「娘」
下了學的許庭安和許長安聽說許婉寧回來了,一到了家裡,就飛奔到了花廳。
兩個小身影像是兩團雪球似的砸到了許婉寧的懷裡。
許婉寧一把將二人給摟住,但是因著小男孩力氣太大,還是將她往後推了一把。
裴珩在後頭輕輕地將人給托住了。
許婉寧回頭朝他笑笑,蹲下身子,抱著兩個孩子,一人一口吧唧一下。
「有沒有想我啊?」
「想啊。我們都快要想死你了。」
「娘。」相較於活潑的許庭安,許長安的性子則要沉穩得多,他摟著許婉寧的肩頭,將臉埋在許婉寧的脖頸里:「娘,我好想你。你過得好不好?」
「好,娘過得很好。」許婉寧親親許長安的小臉蛋兒,心都化成了一團水:「你呢?」
「我也過得很好,就是很想娘。」
「我也是。」
一旁的許庭安則已經走到了裴珩的面前,氣勢洶洶地盯著裴珩看:「你為什麼要把我姐姐帶走,你為啥不能來我家裡住!」
許庭安難受極了。
還以為姐姐嫁人了,家裡頭就多了個姐夫了,誰曾想,姐夫沒有多,反倒姐姐都不回家了。
「庭哥兒,不得無禮。」陸氏連忙走了過來,一把扯過許庭安:「你這孩子,瞎說什麼呢。」
「我又沒有瞎說。姐姐為啥要去他家住,我就要姐姐在自己家裡住嘛!」許庭安可憐兮兮地說道。
「珩兒,你不要介意啊,這孩子,黏他姐姐,阿寧剛出門,估計他還要有一段時間適應。」
「娘,我不介意的!」裴珩揉了揉許庭安憤怒的小臉,眼底都是笑意。
許庭安則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跑開了。
大家一塊上桌吃飯。
桌子上有梨花醉,還有其他的烈酒,還有果子汁。
孩子們自然是挑果汁的。
陸氏也不知道裴珩要喝哪個,就先問他:「珩兒啊,你想喝什麼?你自己挑一個啊!」
許騫此刻也默不作聲。
重回這間花廳,重坐這張桌子,許婉寧恍惚之間,也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一次回門宴。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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