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啊,認識啊,她剛剛新婚的男人上京都科舉去了,她一個人在家,等了他差不多三年。終於苦盡甘來了啊!」
比宋嬌嬌年長一些的婦人說起宋嬌嬌,那叫一個記性好:「她說她男人高中了,她男人是不是過得挺好啊!」
可不好嘛,兵部尚書啊!
「過得挺好的,生了兒子。」扶柏說。
「喲,那不就有兩個兒子了嗎?」婦人笑眯眯地說:「柳承啟一家是幾代單傳,連個分支都沒有,這下好了,生了兩個兒子,終於能旺柳家的香火了。」
「遠陽該有二十了吧。那孩子,從小就聰明伶俐,長得跟觀音菩薩坐下的童子似的,他可好啊?現在應該也娶妻生子了吧。嘖嘖,他估計不認得我,當年他娘生他,什麼都不會,我還去照顧他娘幾天呢。還給他換過尿布、餵過奶、洗過澡呢。」
「喲,這麼親的關係啊!」扶柏來了興致,立馬拿出一幅畫像:「諾,他現在過得很好,定了親,馬上就要娶妻了,他要是知道您還惦記著他,他肯定會很開心的!」
婦人接過畫像,端詳著,不停地誇讚:「嘖嘖,長得可真好啊。你瞧瞧,這英俊的模樣,哎喲喂,真是,公子哥兒哦,怎麼長得這麼英俊帥氣嘶」
婦人突然歪頭看了看畫像,目露疑惑,「咦,我咋覺得他這長相,這麼眼熟呢!」
扶柏覺得不對勁。
柳遠陽跟柳承啟長得並不相像啊!
他與白鴿對視一眼,剛想問什麼,就聽見那婦人突然說道:「阿牛,快,把你姑姑屋子裡的那幅畫像拿出來。」
一個叫阿牛的孩子很快出來,手裡還捏著一幅畫像,「娘,你要這個幹嘛?」
婦人沒理他,將畫像展開,與扶柏給她的平鋪在一起。
扶柏白鴿看了一眼,就看出了異樣。
柳遠陽的畫像,跟這幅已經上了年歲泛黃的畫像,竟然,有七八分的相似。
二人對視一眼,喜意湧上心頭。
夫人可真是料事如神!
「這人是誰啊?為何會跟柳大公子如此相像?」扶柏裝作好奇地問道。
婦人看了之後,眼珠子一轉,「這我可不能說。」
扶柏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錢袋子,鼓鼓囊囊,放在了婦人的眼前。
「你告訴我,這錢袋子裡的錢,都歸你。」
婦人立馬拿起來掂了掂,又打開看了看,一顆金元寶,一顆銀元寶在裡頭,婦人眼睛都看直了。
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錢啊!
「真,真的都給我?」婦人眼裡的貪婪正是扶柏想要的:「是,你現在就可以收起來,都給你。」
婦人咽了口口水,又做了個拜菩薩的動作。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別怪我多舌,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守婦道。」婦人說完,指著那張泛黃的畫像說:「這人叫常躍,柳承啟去京都之後,搬到我們村子裡的,無父無母,一個孤兒,就住在,宋嬌嬌家隔壁」
婦人將自己知道的全部托盤而出。
「後來他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落了湖,死了,屍體都泡脹了,才被人發現,嘖嘖,你們是不知道,魚蝦吃了他好多肉,一張好看的臉都毀掉了。」
「這常躍又不是個酒鬼,怎麼可能醉酒落湖?當年就沒人給他鳴冤嗎?」
「有啊,我小姑子啊!說他死得蹊蹺,要去報官,我們也攔不住,誰曾想,她出去好幾日才回來,回來就瘋瘋癲癲的了。官府也沒人來。」
「她經歷了什麼?」
「還不是因為跑去鎮子上,碰到了地痞流氓,身子給糟蹋了。」
「可有去報官?」
「怎麼沒去,沒用啊,連人是誰都不知道!我們也只能不了了之了。哎,出了這麼個醜聞,脊梁骨都被人給戳斷了。」婦人一副倒了大霉的樣子,言語之中全然沒有半分對小姑子的心疼和憐憫。
可見,那姑娘在這個家中,肯定不會好過。
「她後來瘋瘋癲癲,總是跑到河邊叫常躍的名字,我們家在村子裡,都被笑話死了。怕她又犯病偷跑出去,沒辦法,我們只能把她鎖起來。」
「這幅畫,是你小姑子畫的?」白鴿問。
婦人點點頭:「是啊,她畫的,我那小姑子,自從常躍搬過來,就對他一見鍾情,可是人家心裡沒她。那常躍就是個掃把星,把我們家給害慘了。」
畫得很傳神,可以看出,當年這個小姑子也是個妙人兒,傾盡了所有的愛意和能力,這才畫出了這幅畫像。
「那這幅畫像,你們為什麼沒毀掉呢?」
「不能毀。」婦人連忙搖頭:「這畫有大作用呢,我那小姑子要是犯病了,就把這畫像給她看幾眼,她這瘋癲的毛病,就能減輕不少。所以這畫像就一直留著。」
「那我們,能不能見見她?」
婦人剛想說不行,扶柏又掏出了一錠銀子。
「行行行,沒問題,你們去看。她瘋癲的時候,你就讓她看這幅畫,她就會清醒一些。」
扶柏和白鴿,拿著兩幅畫像,到了一處地窖里。
這應該是鄉下人家挖來屯菜過冬的,後來廢棄了,就成了關人的好地方。
隔板一打開,濃郁的尿騷味臭味撲面而來。
婦人捂著鼻子:「對不住啊,她不聽話,只能關在這裡,怕傷到孩子。你們進去啊,我還要看孩子呢,就不過去了。」
她跑了。
扶柏和白鴿進去,就看到縮在牆角里的一個女子。
算算年紀,她應該只有三十來歲,可頭髮花白,眼神驚懼地看著來人,嘴裡咕嚕咕嚕地說著什麼,沒人聽得懂。
白鴿讓扶柏停住,她走了過去。
梅香往後縮。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們是來讓你看一個人。」
她拿出柳遠陽的畫像,在梅香面前展開。
梅香眼裡的驚懼在看到畫像之後,一一粉碎,神情變得清明:「躍,躍哥哥」
白鴿回頭看了一眼扶柏。
二人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了。
深愛常躍的梅香哪怕瘋癲了,看到柳遠陽的畫像都能認出是常躍,柳遠陽是常躍的兒子無疑。
「姑娘,你也知道常躍是冤死的,對不對?我們會幫常躍找出真兇,你願不願意幫我們?還有你的遭遇,可曾想過,是誰在害你,你想讓壞人償命嗎?你幫我們,我們也能幫你。」
梅香看著白鴿,又看了看外頭露出地窖里的一點光亮。
「我,願,意。」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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