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妾 冤家路窄

    「……孛果兒這是什麼意思?」

    「給王爺賀壽。******$百+度+搜++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胡鬧。」更為清朗的聲音發出駁斥,頓了頓,變成極端厭惡的口氣,「本王不要漢人娼.妓的習慣,你們甲長不知道嗎?」

    赫連恪神情端肅,一雙劍眉沉沉壓著,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對方有些訥訥,半晌才解釋:「她不是娼妓,是麓恩書院山長的獨女……不過,若是王爺不喜歡,拿去賞人也無妨。」

    赫連恪煩膩地擺了擺手,熱鬧了一整天的好心情,全在此刻灰飛煙滅,「你先下去吧,替本王謝過你們甲長。他的忠心,本王都知道,叫他以後不必再做這樣的事情。」

    「是!」

    自從入關占領鄴京以來,赫連恪就發現他的兄弟們都愛上了嬌軟柔媚的漢人女子,可是他不一樣,青樓楚館的漢人小意,如何比得上草原上豪放不羈,卻也磊落光明的薩奚女人?

    赫連恪捏了捏鼻樑,緩解了下微醺的醉意,還是向擺在地上的木箱走去,就在他立定站穩的那一刻,箱子中赤.裸的女孩兒睜開了眼。

    應小檀對上一個來自男人深沉的目光,嚇得立時想要驚叫出來。

    這是個薩奚人,還是一個……她認識的薩奚人。

    大抵是自己露出的表情提醒了對方,應小檀發現那雙毫無波瀾的眼底,漸漸生出了幾分驚訝,仿佛在說「原來是你」。應小檀顧不得手腕被絲線勒得生疼,用力抵在身下的石板上,撐著身子蜷起來,縮起腿,擋在了光裸.的胸口前。

    此時她未著寸縷,這樣赤誠的暴露在一個外男面前,便是母親丟給她一條三尺白綾,她也絕不猶豫就去吊了……可是,母親不在。

    應小檀混沌的腦袋裡突然出現母親那聲清晰的尖叫,提醒她,要活下去,要等她……母親的聲音成為了熨帖她心情最好的良藥。應小檀繃起腳尖,膝頭子墊著下巴,愈發像個受驚的倉鼠般團了起來。

    始終沉默地盯著她的男人終於邪佞一笑,問道:「這會兒不罵我了?知道怕我了?」

    他的漢文一如兩人初見是流利,應小檀暗自懊惱,倘使那日能有今天這樣明亮的燭火照著對方的臉,她一定能發現他的眼瞳是幽邃的深藍,這樣明顯的薩奚人的特徵,那一日,她竟然沒有發覺!

    赫連恪屈下.身子,盤膝而坐,兩人雖得以平視,而他帶給應小檀的壓迫感卻沒有減弱。

    能住在鄴京的薩奚人,非富即貴,不是天潢貴胄,也是功臣名將。應小檀畏怯地避開視線,低首輕喃:「應氏不懂事,之前衝撞了大人,請大人恕罪。」

    赫連恪連聲大笑,伸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一摸。應小檀不可自抑地顫了一下,往前挺了挺身,想避開男人的觸碰。她不光是羞赧,更是厭惡,這人不尊孔孟、不通禮節……真真是個浪蕩兒。她為什麼早沒想到他是個薩奚人呢?關外的蠻夷,便是占盡了大魏的山河,也學不來半點正統的禮義。

    亂糟糟的心緒充斥在應小檀腦海中,她漸漸回想起兩人的初逢。


    那還是半年前的事情,臘月的雪纏纏綿綿下個不停,娘本想親自去書院裡給父親和兄長送幾件禦寒的衣物,奈何年下,家中事務繁冗,一時半會抽不開身。應小檀自告奮勇,帶了一個僕婦,接替母親領了這樁差事。結果,半路上,她便遇到了赫連恪。

    他騎在馬上向她問路,微低的臉頰露出一個稜角鋒芒的臉廓,應小檀見他衣衫富貴,不似惡徒,便抬手指了。不曾想,那條路叫雪埋了道,對方去而復返,將她好一頓大罵。

    應小檀委屈極了,她本是一番好心,哪想到好心辦壞事呢?被人指著鼻子罵,偏偏又沒處講理。女兒家臉皮薄,聽了幾句就忍不住回嘴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好心為郎君指路,倒換來郎君滿口的不是了……那條路又不是我叫人封的!」

    馬上人一身錦袍,腰間掛著一枚色澤清潤的玉佩,垂墜金穗子順著袍緣搭到他大腿上,應小檀眯著眼去看,玉佩上雕著喜鵲、元寶和桂圓,取得是喜報三元的寓意。這是讀書人才愛佩的紋樣,她嘴角一撇,滿面俱是不屑之色,揶揄道:「虧你還要做學問呢,這樣刻薄粗鄙,算我今日蒙了眼才為你指路……咱們走。」

    她拽上一旁早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僕婦丫鬟,順著路往麓恩書院去了。結果那人甚不甘心地又追上她,問她要去哪。應小檀不願理他,敷衍地說了句「書院」便促著步子行遠了。

    好在這一次,他總算沒再來糾纏,只是一聲縱盪地輕笑闖進耳里,「迂腐虛偽的讀書人,一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孔丘便能把你們的腦仁兒栓緊了,當真是沒個前途。」

    那時應小檀覺得他離經叛道,許是個紈絝子弟,不曾往心裡去,萬料不到他原是個薩奚人。這就難怪了,薩奚人一貫最瞧不起漢人,看不上漢人學問,眼裡自然也裝不下孔聖人。

    但……此時此刻,應小檀卻沒了維護道義的氣節風骨,管子有雲,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她現下衣不蔽體的在人面前,哪還有心思去管那許多?她只記得上一次言語冒犯,恐怕狠狠得罪了這人,應小檀惴惴不安地用餘光覷他,有些擔心地想,這一遭,該不會是他特地叫人綁了自己來報復的吧?

    這人端的好耐性,眼睜睜地瞧著她溜號走神,卻不打攪。而應小檀愈發惶惶然,終是忍不住問:「不知大人高姓,綁我到此處,又為何事?」

    「你不用跟本王拽這些文縐縐的詞,本王不稀罕這個。」赫連恪嘴上雖嚴厲苛責,幽邃深遠的目光卻未曾離了她的身子,「本王姓赫連,送你來的是孛果兒,別什麼髒水都往本王身上潑。」

    應小檀的臉更白了幾分,普天之下,只有皇家人才姓赫連,他適才有自稱本王,這身份再清楚不過了。她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大哥哥得罪了甲長,自己又觸怒了一個薩奚皇子,應家……莫不是再沒生路了罷!

    她睨著赫連恪,不敢放過此人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動,惟盼能從他手上偷得轉圜的生機。應小檀望著他嘴角微微提了提,吝嗇地縱出幾分笑意,繼而道:「你不知道自己是被孛果兒送來的?孛果兒送你來的時候……沒找人調.教過你?」

    應小檀迷茫地搖頭,落在赫連恪眼裡,便是個畏畏縮縮的兔子模樣,只等他搭箭放弓,便能捕獲。「這倒奇了,不似孛果兒的作風啊。他送你來,是要侍候我的,他當真沒使人『指點』過你?」

    赫連恪將「指點」兩字咬得重了,可應小檀仍是難以領會,「民女沒見過甲長,更沒見過甲長家裡人,甲長要民女充為奴婢,為王爺使喚嗎?那……民女的家裡人呢?」

    她巴巴地望著赫連恪,泛著水光的眸子裡透出昭然可見的擔憂。赫連恪愈發沉默起來,這讓應小檀的心被揪得更緊。大哥哥犯的錯,她沒法替他告饒。可父母無辜,她是不能連累他們的……應小檀心中一動,忽地扭起身子,一個勁兒地要往前撲。

    赫連恪卻從沒見過這樣稀奇的人物,他這樣點化,她全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光潤的身子襯在檀木巨匣里大紅雲紋的緞褥上,像是一塊未經琢磨過的象牙,微一動,便將人的欲.火全點了起來。可他想起自己的兄弟做的那些,便又失了興致。漢人女子,還是個讀過書的榆木疙瘩……倒不如轉手再贈旁人,誰喜歡誰要,還能換他個兄友弟恭的好名聲。

    他霍地站起身,應小檀卻恰擺出了跪的姿勢,手腕早磨得紅痕畢現,血絲隱然,偏她能忍,朝著赫連恪磕了個頭,「王爺不棄,奴婢甘為王爺鞍前馬後,服侍王爺。只請王爺放過家父家母,民女結草銜環,報答王爺。」

    她俯著身子,叫人看不見臉,總算得以藏起滿面的悲戚。

    曹植說,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應小檀在麓恩書院,讀過父親的學生們,做過許多這樣類似的文章。她不該向這個蠻夷王爺求饒的,父母若知曉她這樣,必是再看不上這般沒了清白,也失了骨氣的女兒。應小檀心裡被這樣的羞愧一點點啃噬著,直至她聽見赫連恪慢吞吞地應了聲好。

    透著遲疑,難不成,他不願放爹娘一條生路?

    應小檀不敢起身,這時起了,便再沒蔽體之物,因而她只抬起了頭,迎上了赫連恪居高臨下的目光,「你適才說服侍我,可你懂怎麼服侍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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