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市第一人民醫院的icu病房內來自全國各地的業內精英匯聚一堂,正在進行一場嚴謹的會診。
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管子的病人已經年過花甲,因為常年的病痛折磨,他瘦骨如柴,眼窩深陷,看起來格外的蒼老。
「強直性脊柱炎。」
圍在病床跟前的專家們經過診斷,給出一致的答案。然而,得出結論之後,這些專家們的臉色絲毫不見輕鬆,反而更加凝重。因為這種自身免疫性疾病,以目前的醫療水平尚未有什麼有效的根治方法。
更何況,病患已經上了年紀,想要根治更是難上加難。
「大家有什麼想法,不妨暢所欲言。」站在床尾唯一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面色冷峻的說道。
專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都有些沒底。
「程先生,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人民醫院的院長是個禿頂的中年男人,可惜他的空頭保證並未獲得此人的欣賞,反而讓他不悅的蹙起了眉頭,「莫院長,我不想聽這些空話。你只要告訴我,我的父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莫院長臉色微微漲紅,尷尬不已。再怎麼說,他也是人民醫院的院長,省醫學協會的院士,醫學界不可小覷的人物。可站在這位程先生的面前,他顯得特別侷促,就好像矮了一頭似的,「程先生,您也知道這種病還沒有什麼好的治療方法……」
「也就是說,你根本就治不了?」程祖南再次打斷他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
莫院長一噎,任何語言都成了多餘。
見莫院長如此,其他人也都儘量減少存在感,生怕問到自己名下來。原本他們還以被請到榕城來而感到榮幸萬分,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入得了這位國際財閥的青眼的。而且,這位程先生還早有申明,只要能治好程老先生的病,他就拿出一個億作為報酬。
一個億,對於普通人來說,的確是天價了。更何況,這也不單單是金錢的誘惑。能夠突破強直性脊柱炎這個難關,在全國乃至全世界都能造成轟動。名利雙收,這麼好的機會,誰會錯過?然而,直到站在病房的這一刻,原本信心滿滿的他們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感到壓力山大。
「怎麼都不說話?不是號稱業界精英的麼?」程祖南冷冷的掃過這些狂妄不可一世的專家們,強力壓下心底的狂躁。
icu病房裡,一時寂靜無聲。
突然,一個被排擠到角落的年輕醫生站了出來,道:「這個病我們的確是治不了,不過我覺得有一個人興許可以!」
「少在這兒大言不慚了!咱們這麼多人都束手無策,還有誰能有這個本事?」莫院長剛才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心裡正憋著火呢。見有人說出這番話來,便第一個提出了質疑。
其他專家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沒本事,於是跟著附和,「咱們都是這個行業的翹楚,臨床研究幾十年。若真的有人能夠破解這個難題,早就在業界揚名立萬,程先生又豈會不邀請他來?」
「就是,就是。」
「你一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麼見識!」
陸梓楓扯了扯嘴,對這些老頑固的貶低之詞全都充耳不聞,「程先生,鄙人的確沒這個本事。但有些隱藏在民間的高手並不少見,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看重名利的。」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在打那些所謂的前輩的臉。
陸梓楓說完,那些人果然都變了臉色,一個個瞪大雙眼,恨不得將這個年輕人給痛扁一頓。
程祖南卻異常冷靜,並未一下子否定他的建議,而是耐著性子問道:「哦……那麼,你說的這個人,現在在哪裡?」
「她就在本市。只不過,她性子有些古怪,規矩頗多。」陸梓楓摸了摸鼻子,儼然吃過很多悶虧。
「本市的名醫我也認識不少,你倒是說說,他究竟是哪一位?」莫院長不服氣的說道。
陸梓楓懶得理會這位院長大人,兀自說道:「她的大名,只有少數人聽過。不過,經她醫治的病人,無論多嚴重,都痊癒了!」
「想必他的病患,肯定都是些小病小災!」
程祖南挑了挑眉,顯然也在猶豫。畢竟,這些人在資歷經驗和口碑上,都還是不錯的。他們都無法醫治的病,別的大夫肯定也是一樣的結論。但父親已經昏迷好幾日了,若是再拿不出治療方案,恐怕要凶多吉少。
就算為了那一線生機,他也要試一試,「你說的那個人,要怎麼聯繫他?」
陸梓楓倒也不急著說出那人的姓名和聯繫方式,而是直接擺出一道難題,「她從不出診,所以要看病,還得委屈一下程老先生,前往她的診所。」
此言一出,病房內更是炸開了鍋。
「簡直是異想天開!程老先生這情況,如何能夠隨意搬動?」
「也太狂妄自大了一些,居然敢讓程老先生紆尊降貴!」
「什麼隱市高人,我看是故弄玄虛吧!」
程祖南面容看起來還算冷靜,但也覺得這事有些不靠譜。一個小小的診所,難道能比市人民醫院的醫療條件還好?先不論這個規矩合不合理,就程父如今的病情,的確不能再折騰了。
「程先生,您可要考慮清楚啊。程老先生這副身子骨,可經不起半點兒顛簸啊!」眼看著一塊肥肉就要飛了,莫院長有些急了。
「是啊,是啊……您千萬別聽某些人胡說八道……」另外幾個專家為了彰顯自己的專業,也都紛紛附和。若真的讓人給搶了這個功勞,他們顏面何存,以後還如何在業界混?
陸梓楓受了許多白眼,卻還面帶笑容,「程先生的擔心也是理所當然的,只不過程老先生的病情不容耽誤,遲了怕是神仙也無法挽救了。」
程祖南的目光從眼前的這些人臉上掃過,好半晌才開口說道:「你說的這個診所,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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