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上午,余秘書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工作中頻頻出錯。越是想要集中精神,就越是容易犯錯。
「小余,你有心事?」莫院長閱人無數,若是連這個秘書的異樣都看不出來,也就混不到今日的地位了。
余秘書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戰戰兢兢的答道:「也沒多大的事兒……」
「說說看,是不是家裡又催你結婚了?」莫院長最近通過陸家結實了不少的高官,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好心情的跟秘書開起了玩笑。
余秘書思前想後,自己拿不定主意,只得老老實實地將事情交代了。末了,還加了一句,「院長,都怪我辦事不利,給您添麻煩了。」
莫院長聽了他的陳述,臉上的笑意漸漸地褪去,眼神也變得陰狠起來,「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也沒想到那小子這麼不牢靠,看著有點兒小聰明,實際上蠢笨之極。」余秘書也後悔啊。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他挑來挑去,最後還是選了一個最不靠譜的,真是失策啊!
稍作停頓之後,余秘書才又繼續說道:「不過,我已經跟陸副局長聯繫過了,他答應暗中幫我們注意警局的動向。」
「那警察都查出些什麼了?」莫院長氣歸氣,但還是要努力擺平這件事。
余秘書能夠想到找陸家的人幫忙,也算是有些腦子。
「趙永強那小子把什麼都招了,不過好在我事先有所防備。我刻意讓小劉捏造了一個假的身份,他並不知道誰是真正的主使。」余秘書趕緊補充道。
莫院長沉吟了片刻,才開口問道:「小劉?就是醫院開救護車的那個?他能管好自己的嘴巴嗎?」
「院長您放心,我早就叮囑過了。他家裡還有個癱瘓在床的老父親,還靠這份工資養家餬口,不敢亂說的。」余秘書對小劉還是很放心的。
「可萬一查到他頭上,證據確鑿,他也是要坐牢的。到時候,他還是要丟掉這份工作。」莫院長眯了眯眼,從他的話里挑出了一些缺漏。
余秘書面色一哂,顯然沒想這麼多。小劉的工作是他幫忙介紹的,他自然對自己感激不盡,人也很仗義。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他都是委託這個小劉去辦的。前幾次,也從未出現過差錯。所以,他很放心。可是,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會在陰溝裡翻船,「院長,我一定叫他閉緊了嘴,絕對不會給您惹麻煩。況且,詐騙罪也判不了幾年,大不了這幾年,我替他養著老父親。」
莫院長盯著他看了好久,才吭聲道:「你有幾成把握?」
余秘書信誓旦旦的答道:「小劉是個講義氣的,我一定能勸服他。」
「好,你去跟他說。只要他乖乖閉嘴,擔下所有的責任。在他服刑期間,醫院會報銷他父親的藥費。可若是敢吐露半點兒風聲,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就算雙手不占一滴血,想要整死個把人,還是易如反掌的。」莫院長半是利誘半是威脅的說道。
余秘書連連點頭,額上開始冒冷汗。
近來院長交待的事情,他已經搞砸好幾次了。若是再不想辦法彌補,恐怕這院長秘書的職位就要保不住了。
城南公安分局。
「鼻子不對,要再大點兒,上面還有一顆黑痣。」
「小眼睛,單眼皮。」
「嘴唇比較厚,有些外翻。」
「眉毛再加粗一點,對對對,就是這樣……」
趙永強戴著手銬坐在電腦跟前,極力的配合著警察做嫌疑犯拼圖,希望可以將功贖罪,能夠判得輕一點。
圖像列印出來之後,幹警們便湊在一起,討論起了案情。
「我查了戶籍,叫李達的全市有七個。符合三十歲左右年紀的,有兩人。但根據趙永強的描述,根本就對不上號。」
「所以,那人肯定是用的假名。」
「真夠狡猾的!」隊裡最年輕的警員小胡一邊做記錄,一邊咬牙切齒。
「看來,嫌犯的反偵察能力很強。想要把他給揪出來,並不容易。」一些經驗豐富的老乾警都犯了難。
「要不,把他的畫像公布出去,發動全程人來個大搜捕?」小胡一心想要立功,所以發言很是積極,努力的出謀獻策。
老警員們睨了他一眼,忍不住發笑,「有幹勁兒是好事,可目前他只是嫌犯,這樣大肆的宣揚,不合規矩。況且,誰知道這畫像是不是真實的。萬一是那個趙永強胡亂編造,用來忽悠我們的呢?」
「可茫茫人海,榕城少說也有四五百萬人口,怎麼找?」一聽老乾警們這麼說,小胡頓時有些泄氣。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其中一個老乾警,也就是跟小胡一起審過趙永強的老周,在眾人發表過意見之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這個詐騙案肯定跟行業競爭有關。蘇醉這個女孩我調查過,背景十分單純,為人低調,說是與誰結仇,不太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得罪了同行,所以遭來惡意報復。」
大家聽後,頓時豁然開朗,精神也振奮起來,「這麼說來,咱們的調查範圍可以縮小到醫療行業了?」
「市裡的醫療機構少說也有上千家,能不能再縮小一些?」有人提出建議。
「天命醫館在城南的這個位置。」老周在投影儀上切換出城南地圖,準確的找出盛天娛樂城所在的勝利大街。見眾人沒有異議,老周又指向另一處,「根據趙永強交代,跟那個化名李達的,每次都是在這裡碰頭,也就是位於江邊的這個碼頭。」
「顯然,兩者之間的距離並不算遠。所以我推斷,應該在這兩個點之間的範圍內搜索可疑目標。」老周最後來了個總結。
「這不是很明顯嘛……人民醫院啊……」不知道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
會議室內,頓時鴉雀無聲。
「不會吧?若說別的小門診還有可能。人民醫院,那可是國家級重點單位,用得著排擠一個小小的醫館嗎?」這個推論,很快就被人推翻。
「那可說不定……有一句老話不是說了嘛,帝王寢榻豈容他人酣睡?若真的覺得天命醫館是個威脅,也不是不能在背後搞鬼的。」有人提出異議。
一時之間,討論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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