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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靖攬著雲瑤一五一十的把怎麼忽悠承平帝的事情講了。
雲瑤聽的倒是笑了起來:「敢情我還幫了你的忙呢。」
「怎麼說?」齊靖挺好奇的。
雲瑤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道:「禍起西南。」
瞬間,齊靖就明白怎麼回事了,也跟著笑道:「娘子果然賢妻,和為夫想到一處去了。」
先前齊靖忽悠承平帝那些話,就已經叫承平帝下定決心不能叫南楚王走出大周國土,雲瑤又是蝴蝶又是蜜蜂的這麼一折騰,可不又加了一層保障。
雲瑤縮在齊靖懷裡,一邊玩他的手指一邊道:「這一回你倒也是一石几只鳥,即能殺了楚王,又能離開長安,還能把六妹和六妹夫帶離於家,真真是再沒你會算計的了。」
齊靖壓低聲音在雲瑤耳邊細語:「怕是八妹比我還能算計,若這事放在八妹身上,定是比我還厲害,你且瞧著吧,陛下看八妹長的丑,又見咱家勢弱很放心叫八妹嫁給表弟,只是,他又哪裡想得到八妹這等聰明人嫁給皇子會有怎樣的禍患。」
雲瑤沉默下來,好一會兒又問齊靖:「那麼些個地方,為什麼要去肅州。」
這話問的好,齊靖又笑了:「肅州山高皇帝遠,又緊挨著西狄,朝庭一向不怎麼管的,咱們去了那裡多自由,二來,肅州民風剽悍利於養兵,三來,肅州此地聯通內外,可是交通要道。若是好生治理,必然富甲一方,如此,即有兵又有錢。坐鎮此處,必能得天大好處。」
雲瑤聽的頭暈眼花,只覺眼前金星直冒,怎麼都不明白肅州那等荒涼之地怎麼就成了齊靖口中的好地方。
不過,她素來也知道叫她做機關器械肯定差不了。要是叫她談文學政治乃至軍事,必然一踏糊塗,也就沒有再細究。
話說承平帝派了王御醫去鴻臚館看南楚王,這王御醫過去見到袁淳的時候險些嚇壞了。
王御醫年紀也不小了,那麼大的年紀嚇一大跳好懸就背過氣去,穩了好半晌才穩住心神過去替袁淳看診。
等走近了,王御醫更是不忍直視。
這南楚王本就又黑又瘦,長的也不好看,又被蜂給蟄的滿頭包,又抹了些藥膏。簡直就是……就好像一個黑色的大饅頭上面長滿了小疙瘩起了霉壞,可謂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王御醫走近了,細細的看了一時,又診了脈,再看過袁淳的隨從同來的蜂刺。
這一看,王御醫驚的倒吸一口氣:「這是,這是巨蜂刺?」
「巨蜂刺!」袁淳的隨從也嚇壞了,差點就給王御醫跪下:「太醫,您得救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進長安朝見陛下。還沒有朝見呢,可不能出事。」
王御醫臉色也很難看,過了許久才道:「盡人事聽天命吧,先把蜂刺拔出來。再塗些藥膏,我好生開個方子,究竟如何,端看楚王造化了。」
事已至此,別人也是無法可想,只能任由王御醫指揮眾人將袁淳臉上的蜂刺拔出來。
這巨蜂刺不只形如鋼鐵。刺尖的地方還有倒鉤,這鉤子鉤住肉,往外一拔能將人疼個半死。
就是袁淳被蟄的昏迷了過去,可拔刺的時候還痛的大喊大叫,可見得受了多大的苦楚,王御醫倒是鐵石心腸,對袁淳的痛呼充耳不聞,只叫人趕緊把刺拔出來。
等拔完了刺,袁淳的一張臉都血肉模糊,簡直叫人不忍直視。
王御醫給他細細的抹了藥膏,又開了方子,叫他的隨從仔細煎藥。
囑咐完了,王御醫進宮稟報承平帝。
當承平帝聽王御醫提及袁淳被巨蜂所蟄時,越發認定袁淳就是大周的禍患,此禍患一日不除,他就不能安枕。
承平帝真的很想早些打發了袁淳,也叫齊靖早點去肅州,只是,如今天寒地凍的,又快過年了,實在不宜遠行,他也只能忍著,等到明年春天的時候催齊靖趕緊上路,並且早日誅殺袁淳。
袁淳這裡受了多少的罪,因為蜂蟄的一張臉暫時看不得,他也顧不上雲瑤,每天窩在鴻臚館養傷,根本不知道承平帝早已對他起了殺心。
且說又過幾天,於龍的嫂子許氏生下一子,這孩子倒是養的好,生下來就有八斤重,白白胖胖一個小子,可是將伍氏還有於三老爺給高興壞了,就是於麒抱著兒子也不想撒手。
原本生孩子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可是,這許氏卻是個能作的,月子裡都不消停。
她想著給三房生下長孫來面上有功,再加上有了孩子在於家地位更穩了,想及早先被寶瓶欺侮痛罵,這心裡就不自在。
月子裡的時候許氏就鬧騰起來,今兒不想吃東西了,明兒嫌衣裳不好了,吵著叫伍氏跟於龍兩口子要吃要喝要穿的。
她倒也不嫌棄伍氏的衣裳老氣,把齊寶瓶送給伍氏的好幾件衣裳占了去,有的改了她自己穿,還有兩身叫她送到娘家去給她娘穿。
可以說,這許氏沒有一天不鬧的,鬧的伍氏都頭疼,可看在孫子的面上,還得由著她折騰,為了叫人分擔她的麻煩,伍氏見天的叫齊寶瓶去老宅里說話,時不時的跟齊寶瓶要東西,今兒說吃不下,大冬天的想吃些青菜,明兒又說想要個好看的首飾。
她是婆婆,齊寶瓶還能怎麼著,只好尋摸了新鮮的瓜啊菜的送去,又找了好幾套好頭面給伍氏。
可是,前腳寶瓶把東西送去,後腳伍氏就能拿到許氏房裡。
先前寶瓶不知道也就罷了,後來知道了,險些氣個倒仰。
不說寶瓶,就是於龍都氣壞了,氣許氏胡作非為,又氣伍氏的軟弱。
這一日,伍氏又叫寶瓶去老宅說話,於龍正好在家,就一起跟了過去,寶瓶去和伍氏說話,於龍就尋了於三老爺說事。
於龍進門看到於三老爺,過去行了禮就直接道:「父親,兒子是身無分文淨身出戶的,如今花用的都是我家娘子的嫁妝,兒子臉面上早就不好看了,只是想著父親母親這一輩子也沒享過幾日福,母親有時候跟我媳婦要東西,兒子也就厚著臉皮叫我媳婦給了,可是,誰知道那東西不是母親要用的,前腳給母親送去,後腳她就能送到嫂子房裡去,父親您說說,誰家長房長子要用小兒媳婦的嫁妝養著的,這要說出去,還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於龍這話一說完,於三老爺老臉都紅了。
伍氏和許氏鬧騰的事於三老爺也不是不知道,可是他能怎麼著,他一個男人也不好理會後院的事情,只好任由那對婆媳去作。
卻沒想到小兒子不高興了,竟然當著他的面提出來,於三老爺面上也有點下不來,他咳了一聲:「這個……這都是娘們的事,你一個男子漢管這些做甚?」
於龍冷笑一聲:「這要是我自己的錢,花沒了我保管一聲不哼,可我如今一文錢沒有,住的吃的用的都是媳婦的,你們好意思,我還不好意思呢,今兒我跟父親言語一聲,以後要是再叫我們知道娘把給她的衣裳首飾給了嫂子,甚至於給了嫂子娘家的娘,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我能嚷的叫整個長安城都知道於家三房的長嫂要了兄弟媳婦的東西添了娘家那個深坑。」
這一番話叫於三老爺心裡悶悶的,可一想到小兒媳婦那個德性,也知道她必然是能辦得出來的,心裡也有點發毛。
他又看了於龍一眼:「你能有點出息沒?你即是娶了媳婦,那你媳婦的東西就是咱們家的,給你娘和你嫂子點怎麼著了?就沒見過你這麼怕老婆的沒種貨。」
「父親說錯了。」於龍一挺腰板:「我已經分家出來,而且還是淨身出戶,我和哥哥如今可不是一家了,我媳婦的東西是我的沒錯,可卻不是哥哥和嫂子的,這個別弄混了,我媳婦嫁的是於家,可不是他許家。」
這話叫於三老爺臉上更下不來,他氣的罵了一聲:「孽子,滾,滾出去,以後別回來了。」
於龍冷下一張臉來:「那父親多多保重,兒子先走了。」
他從屋裡出來,轉身去伍氏那裡找寶瓶,一進門就聽到伍氏又跟寶瓶要東西,這一回,竟然是看中了寶瓶穿的那件紅狐斗篷,寶瓶正含酸帶笑的和伍氏拉扯,就是不樂意把斗篷讓出來,才惹的伍氏生了氣,於龍進門:「齊氏,還愣著做什麼,家裡沒事了,整日往老宅里跑,跟個農婦老娘們似的說三道四,你那張嘴能不能安生些,別整日的嘰嘰歪歪,家裡房子都沒整好,屋子也不收拾,還不趕緊跟我回家好好呆著,要是再有的沒的往外跑,小心我打斷你那兩條腿。」
齊寶瓶一見於龍發火,嚇的趕緊站了起來,穿上斗篷就跟於龍往外走。
伍氏想說什麼,看到於龍冷著的那張臉也嚇著了,竟是一聲不敢哼,眼看著那兩口子出門。
從於家出來,剛一坐上車,齊寶瓶就冷笑一聲,擰了於龍的耳朵罵道:「好小子,如今長出息了,還敢打折我兩條腿,我給你十個膽子看你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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