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文朝雲瑤施了一禮:「弟妹大才,令人欽佩不已。」
雲瑤趕緊側身躲了:「姐夫哪裡話,不過是些須小道罷了,都是閨閣之中做了玩的,姐夫要是再夸,我的臉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齊靖攜了周宏文的手讓他坐了,又在一旁陪坐。
齊家女眷都在另一張桌前坐下,雲瑤起身幫著寶珠、寶瓶幾個把喝酒菜端上來,齊寶盒又去窯中提了兩壇好酒,各人滿了酒,一起舉杯。
齊顧氏帶著姑娘媳婦吃過飯就回屋說話,留下齊老牛和齊靖還有周宏文還一邊喝酒一邊閒聊。
進了屋,齊顧氏一把抓住齊金枝上下打量,見她神色很好,看樣子也沒受什麼委屈,這才放下心來。
齊銀竹笑著打趣齊金枝:「姐夫對你怎麼樣?我瞧著啊,大姐嫁了人臉色都比以前好多了,想來日子定然過的不錯。」
齊金枝伸手拍了齊銀竹一掌:「胡唚什麼。」
齊顧氏看齊金枝害羞,就趕緊笑道:「忙活了一上午你們都不累啊,趕緊回屋歇著去,我和你們大姐安生說話。」
雲瑤想著齊顧氏和金枝怕是有私密話要說,趕緊拉住寶盒又扯了寶鈴往外走,銀竹銅鎖幾個也很有眼色的出了屋子。
等到眾人一走,齊顧氏就小聲問金枝:「在婆家過的好不好?女婿對你可好?他們家沒嫌棄你丑?」
一連串的問話叫齊金枝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想了好一會才笑了:「好,都好,你女婿對我好著呢,也沒嫌棄我長的不好,他說既然我不嫌棄他窮,他就不能嫌棄我,還說兩口子過日子不能只看模樣,最關鍵的還是得看脾氣相不相投,他又見我是個讀書識字的。對我就好的不行。」
齊顧氏輕鬆一口氣的同時笑罵一句:「還是你爹那個老東西有先見之明,當初生下你們來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心說姑娘家家的長成這模樣以後可怎麼說婆家,你爹當時就說了。長的不好咱們好生教養著,叫她們讀書識字,再教些好本事,總歸不管是性子還是能為都比世人強,也好堵了別人的嘴。也能憑著這些個本事嫁出去。」
說到這裡,齊顧氏一嘆:「我當初還說姑娘家家的讀那麼些書做什麼,如今看來啊,你爹想的對著呢,往後啊,咱們家不管是姑娘還是小子都得好生用功讀書才行。」
齊金枝也抿著嘴笑,齊顧氏又囑咐她:「女婿對你好,你也該用心些,以後好好孝敬公婆善待小姑,把你的本份盡好。千萬別叫人罵咱們齊家沒教養。」
「我省的。」齊金枝笑的很歡喜:「只要他對我好,我就對他家裡人好。」
娘倆個正說著話,就聽著外頭雲瑤喊了一句:「娘,你去前廳瞧瞧,爹老拉著姐夫喝酒,相公也勸不住。」
齊顧氏一聽噌的站了起來:「老東西這是要做甚?」
說著話,她幾步出了屋子,急匆匆去了堂屋,一進門就見齊老牛有點喝高了,臉色脹紅。緊抓著周宏文的手不放,齊靖在一旁相勸,齊老牛就是不聽。
齊顧氏氣的面色難看,邁開大步過去。一把拍在齊老牛肩上:「死老頭子,喝多了黃湯就該到床上好好挺屍,跟這兒和女婿較什麼勁,沒的叫小輩看了笑話。」
她又看向齊靖:「還不趕緊把你爹送到屋裡去。」
幫齊靖把齊老牛扛在肩上,齊顧氏對周宏文一笑:「你爹這是高興,你不知道往年每天大年初二他看著別人家姑娘女婿登門就眼饞。如今他也有女婿了,高興的都不知道怎麼才好了。」
周宏文也趕著一笑:「我知道爹高興。」
「這就好,這就好。」齊顧氏也是擔心周宏文想忿了,認為齊老牛沒身份,笑著又解釋道:「這死老頭輕易不喝酒的,酒量不怎麼樣,每回都是一喝就醉。」
「爹以後該少喝點。」周宏文有點擔憂:「到底上了年紀,喝多了總歸不好,娘往後多勸著些吧。」
齊顧氏乾笑著應了兩聲就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扎煞著手站在那裡很尷尬。
幸好這時候齊靖把齊老牛送回屋裡又過來陪周宏文,這才解了齊顧氏的為難。
齊顧氏走後,齊靖和周宏文又閒坐聊了一會兒,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周宏文稱要早些回家,齊金枝才依依不捨的拜別齊顧氏。
先前齊金枝回門的時候是雇的牛車,這時候人早走了,周宏文還想再雇一輛車回家,結果叫齊顧氏給阻止了,齊顧氏心疼女兒以後日子過的怕不富裕,就想幫著齊金枝省錢,叫齊靖套了家裡的牛車,又裝了半車回禮,齊靖駕車送周宏文和金枝回周家。
齊靖做事利落,沒一會兒就把車套好,也裝好了車,等兩人上了車,一揮鞭子就上了路。
送走金枝兩口子,齊顧氏才算是放鬆下來,她自己去屋裡歇息,叫銀竹帶著幾個妹子收拾屋子,洗涮碗碟。
雲瑤是想搭把手的,只是銀竹几個不放心她,就攆她也回屋歇著。
雲瑤回到屋裡一個人有些孤伶伶的,索性就拿出針線做起活來。
如今一天天的熱了起來,多數時候都穿上單衣了,雲瑤想著夏天天熱,衣裳換的勤,就想著給齊靖多做幾身。
她找了上好的細棉布做中衣,又翻出些輕柔的繭綢來給齊靖做外袍。
這中衣雲瑤裁的和平常人們穿的很不一樣,上衣沒有袖子,就跟個坎肩似的,下邊的褲子做了好些條,有長褲也有短褲。
長褲是準備叫齊靖出門時候穿的,短褲則是叫他在家歇涼的時候穿的。
等到齊靖送金枝回來的時候,雲瑤已經做了五六身衣裳,看著齊靖,雲瑤很高興的拽他過來試,齊靖穿上那沒袖的上衣還有短褲,拽了拽衣裳,皺皺眉頭:「這像什麼樣子,我穿上就好像摔跤的,叫人笑話。」
雲瑤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誰叫你出門穿。這是在家裡穿的,不用會客不用出門的時候你就擱家裡穿這個多涼快,要出門就換一身不就得了,還說那麼些話。摔跤的?哪個摔跤手有你這麼帥氣。」
這話堵的齊靖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才訥訥道:「那成,就這樣吧。」
雲瑤一邊收拾衣裳一邊笑道:「不這樣還能怎麼著,我做了衣裳你還敢不穿?」
「不敢,不敢。」齊靖趕緊擺手。過去湊近雲瑤在她額上輕吻一下:「天熱,你也忙了一天怕身上也不舒坦,我去提些水,你好好洗個澡。」
「成。」雲瑤答應一聲:「你這身上又是土又是灰的,也該好好洗洗。」
說到這裡,雲瑤皺皺眉頭:「大夏天的每天熱成那樣,以後肯定每天都得洗澡,要是每回都提水燒水洗澡,得多費勁,咱們家人這麼多。每天得燒多少水。」
齊靖有些無奈:「還能怎麼著,誰家不是這麼過來的,也是咱們家講究一些,不管冬夏洗澡算是勤的了,你沒看著好些村子裡的人家,一家子都使一桶水洗澡,洗完澡,那水就跟泥粥似的,到了冬天,為了省些柴火。一冬都能不洗澡,日頭一出來,好些個人都坐在牆根底下抓虱子。」
雲瑤想想那畫面都覺得噁心,趕緊擺手:「快別說了。沒的叫我心裡膩歪。」
她跟齊靖一起出了屋,齊靖提水,她則在屋子裡轉了幾圈,轉過之後,雲瑤就有了主意。
齊靖把水準備好叫雲瑤洗澡的時候,就看著雲瑤坐在桌旁畫著什麼。他過去看了兩眼也沒瞧明白:「這是什麼?」
雲瑤一抬頭:「洗澡的呀,做好了這個以後洗澡方便多了。」
一邊說,雲瑤一邊拽著齊靖出屋,指著後院一塊空地:「在這裡起個小屋子,蓋成平頂的,蓋的時候我給你想法子弄,上頭安個曬水的東西,皮製的也成,鐵製的也成,再備上兩個管子,一個上水管一個下水管……」
雲瑤一條條的說給齊靖聽,齊靖一會兒就明白了,笑著拍手:「這個法子好,以後洗澡還真方便了。」
只是,雲瑤說完了有些呆愣,過了一會兒一拍腦袋:「我忘了件事情,這要擱正午日頭正強的時候,恐怕曬的水是燙的,要是沒有冷水,根本洗不了澡,我得再想想。」
一忽說,她就想回屋去繼續設計圖紙,不過她也沒走成,被齊靖扯住:「先洗澡,洗完澡咱們倆一起想。」
雲瑤想著也不差這一兩天的光景,就笑著應了一聲。
等到兩個人洗完澡換了乾淨衣裳之後,雲瑤和齊靖又商量了一會兒想出一個法子來。
第二天一大早齊靖就開始備磚準備蓋小屋,因著只是一間屋子,再加上齊家人也多,沒用多少功夫就把地基挖好了,又特意的在地下留了下水道,上頭屋子蓋的更快,到天黑的時候,屋子就差封頂了。
隔一天,這間小屋上了大梁,雲瑤自己想法子弄了些個類似於中古時期某種叫水泥的東西封了頂,屋頂又用防水的漆塗了一層,不過兩三天的功夫,這間小屋子就已經弄好了。
而齊老牛應雲瑤的要求弄了一整張的牛皮,銅鎖幫著硝好,雲瑤把牛皮外頭加固,防止漏水,又塗了黑漆,利於更加吸熱。
至於如何利用涼水,沒別的辦法,只能用最古老的水壓法。
在屋裡架了高高的木桶,桶上伸出一個管子來和熱水管並排相接,雲瑤利用精神力做了螺絲扣固定,又用了半天功夫做了個控制冷熱水的龍頭,剩下的就好弄了,無非就是把這些東西安裝到一處。
齊家人跟著雲瑤忙忙活活的一直弄了四五天才算把這個據說是洗澡的東西弄好,最後,雲瑤踩著登子把淋浴用的噴頭裝好,得,在齊家人一個個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的目光下,雲瑤拍拍手:「往後咱們洗澡方便多了。」
「哦!」齊顧氏傻乎乎的點點頭:「這個怎麼用?」
她滿心狂呼,這物件看起來好複雜,好高大上的,媳婦怎麼這麼厲害,這麼有能耐?長的好也就算了,辣麼有能為做什麼,要是以後看不上自家兒子了可怎麼辦?不成,得督促兒子好好念書,得考功名,不然這麼好的媳婦跑了哭都來不及。
銀竹和齊顧氏的想法差不多,一時間也腦補了很多。
最小的齊寶盒則是星星眼的看著雲瑤:「嫂子,這個怎麼用?快跟我說說,今兒晚上我就跟這洗澡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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