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敢情好。」
不等關三太太有什麼動作,席鶯兒先開口了:「妹妹的手藝我也瞧了,是真真的好,你要真開鋪子,那絕對賺錢,你既然有意拉著姐姐一起,姐姐自然跟著你跑,你說怎麼著吧。」
關三太太含笑道:「這是好事,我瞧著成,今兒晚了咱們先不說,改明兒咱們再聚聚,大夥商量商量。」
「好。」雲瑤答應著,又說幾句話就跟關三太太告辭出去。
她回到家裡的時候天都已經擦黑了,劉嫂子做好了飯菜,齊靖專等著她回來吃呢。
雲瑤跟齊靖吃過飯就把今兒在關家碰著的事情講了出來,說起那位武通判來,齊靖倒有話講:「那武通判跟他閨女一樣的性子,嘴上不討好,為人也不怎麼樣,這些年也得罪了不少人,再加上年紀大了,估摸著他這通判也做不了多少時候了。」
「這話怎麼說的?」雲瑤挺不明白這裡頭那些彎彎繞繞的事。
「總歸關家和武通判也不是一路的,有點有你沒我的架勢,關三爺想要在真亭府站穩腳跟,首先就得把通判換成他自己人,你看著吧,這裡頭有的爭呢。」齊靖跟雲瑤解釋了一番,笑了笑:「不過你知道拉關三太太和席氏一起做生意就挺好,往後有這兩個人立著,生意做起來賺了錢,也不怕別人找事。」
雲瑤得意一笑:「那是,我也不是傻子,這麼點道理還是知道的。」
說到這裡,她又提及薛滿金來,只說這事還得跟薛滿金商量,叫他拿大主意,到底不管是雲瑤還是關三太太或者是席鶯兒對生意都不懂,不如薛滿金這個商賈油滑,什麼尋門面,找帳房找夥計或者說找技藝好的工匠的事情都得薛滿金忙活。
夫妻倆定下這件事情來就洗漱休息。第二天雲瑤就去了薛家,正好薛滿金在家,雲瑤就把這事跟他一說,喜的薛滿金無可無不可的。一拍大腿笑了:「真是及時雨啊,咱們走了好時運,真是缺什麼來什麼,正說沒靠山,老天就給了這麼一座穩穩噹噹的。不兩座靠山。」
雲瑤知道薛滿金是答應了這件事情。
之後,薛滿金在屋裡轉了一圈,又想了一時,大手一揮:「既然有靠山,咱們也不必窩著藏著,就大大方方的做了這門生意,我想著在府城最顯眼的地方買個門面,再尋那好金匠好掌柜,把這生意做的張狂些。」
雲瑤一邊點頭一邊道:「既然咱們做女人的生意,夥計就不能用男人。得找些長的挺好看又能說會道的女子,掌柜的嘛……若是能尋個精明的過氣大家就最好不過了,還有,鋪子也不必放在什麼顯眼的地方,照我說,就找那風景好又寬敞的宅子買上一套,裡頭好好的裝修裝修,弄的跟個家院似的,叫客人進去就跟回到家裡一樣輕鬆自在,女侍全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說話細聲細語,最好把裡頭屋子都分區域,比如中檔的首飾放在哪兒,高檔的首飾放在哪兒。刺繡放到哪兒都有規定,都弄的順條順理的才好。」
「著啊。」薛滿金聽的更高興,幾乎把大腿都拍青了:「三妹這話說的在理,在理啊,枉我做了這麼多年生意都沒想著這裡頭的道道,三妹比我高明。你啊,天生的生意人。」
「過獎了。」雲瑤見自己的意見被採納,立馬也樂了,和薛滿金互相吹捧了幾句,兩人又商量了些細節,雲瑤這才跟雲珍說些家長里短的話。
自從來了府城,雲瑤也沒再關注過蓮花鎮的事情,更不知道雲家人如今怎麼樣,她沒留意,雲珍倒是實打實的留意了。
這一會兒跟雲瑤說起來,一邊說一邊抹淚:「我實實在在沒有想著爹娘還有雲珊他們那麼狠心,縣太爺正房一沒了,雲珊就跟著作了起來,鼓動爹娘去我家裡要錢,只說叫我公公婆婆多出些錢換得雲珊日子過的好,雲珊以後也多幫忙把薛家的生意做大了,我公婆給了一回,後來他們要錢要的忒多就不樂意給了,這雲珊絲毫不念姐妹之情,立逼著他們拿錢,不然就要查封我家的生意。」
說到這裡,雲珍是哭的眼淚鼻涕都下來了,絲毫沒有平常的美妙姿態:「爹娘也不管她,更可恨的是還為虎作倀,也不想想他們那麼弄,我以後在婆家怎麼立足,這是不管我死活呢,枉我以前掏心掏肺的對他們,這一回,我是真涼了心。」
雲瑤看她訴哭,也覺得這姑娘挺可憐的,上頭有哥哥姐姐,下頭有妹妹弟弟,哪一個都比她招人疼,自小爹娘就無視她,到如今逼迫最緊的也是她,果然是這中間的孩子就是不招待見。
拉了雲珍的手雲瑤好生安慰:「你也別哭了,甭管他們怎麼著,反正我看姐夫對你挺好的,你跟姐夫好好過日子就行了,再者說了,爹娘對你不好,大姐對不住你,我可沒對不住你,我這不也對你挺好的麼,你別想她們,你就想想我,有我這麼一惦記著你的妹子,你就偷著樂吧。」
這話說的,雲珍還真是樂了,她笑著拍了雲瑤一下:「你就能吧,罷,我不說這些個了,如今咱們姐倆一處住著也是難得,得說點高興的事情。」
雲瑤應承一句,果然拉著雲珍說起玩笑話來。
在雲珍家出來,雲瑤心情還挺不錯的,只是回到家裡,見著齊靖愁眉苦臉的樣子就愣住了:「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麼?」
齊靖嘆了口氣:「也不是咱家出事了,是周家出了大事,說起來倒是挺叫人心煩的。」
雲瑤趕緊問是怎麼著了,齊靖小聲的講給她聽,原來,竟是周家二老沒了。
雲瑤聽了也是一驚:「怎麼這人好好的說沒就沒了?先前咱們來的時候不是聽大姐說伯父伯母身子見好嗎?」
「唉。」齊靖一嘆:「天上掉下來的事啊。」
雲瑤又追問了幾句才弄明白這是怎麼回子事。
自打齊金枝嫁到周家,那真的可以說是一個頂頂好的媳婦,上頭齊金枝伺侯周家二老很周到,比他們親閨女親小子都不差什麼,下頭也很照料周宏文的姐姐妹子,周淑英倒也罷了,這姑娘性子柔順,再加上到底齊家算是於她有恩,她也從不給齊金枝甩臉子,相反還常幫著齊金枝。
就是周秀英這小姑娘性子有點不是多好,周秀英老覺得她哥哥模樣長的俊,品性又好,又是識文斷字的,就覺得周宏文天下無雙了,又每天對著齊金枝,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新嫂子長的丑,真的很配不上自家哥哥。
有了這個心思,周秀英看齊金枝就不順眼,時常的找磋,嫌齊金枝吃的多,嫌她做衣服費料子,嫌她衣裳壞的快,總歸什麼都能尋著事,齊金枝做什麼都不順她的心。
這一回兩回倒也罷了,時間長了,周宏文和周淑英哪還看不出來。
這一天,齊金枝從地里回來,身上穿的粗布衣裳磨破了一個邊角,她是不會縫補衣裳的,再加上周淑英今兒不在家,齊金枝換了衣裳叫周秀英幫著補補。
周秀英拿了衣裳就開始發起牢騷:「補,補,當我們家多富裕似的,旁人家的衣裳好幾年不破,偏你的衣裳破的怎麼就這麼快了,針線不要錢啊,我手工不費勁啊,整天的補衣裳。」
原來齊金枝想著她是新媳婦,多忍忍小姑子也是應該的,可今兒看周秀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就有點煩燥,想起先頭周秀英總是找事,就有點忍不下去了。
偏這時候周秀英又叨叨上了:「去地里做個活穿補丁衣裳就是了,偏你那麼大的排面,盡穿新衣裳。」
「你這是嫌棄我了?」齊金枝攥攥拳頭到底沒忍住,緊走幾步到周秀英跟前問她:「你跟我說說,我怎麼招你嫌了?」
周秀英抬頭冷笑一聲:「怎麼招我嫌了,怎麼都招我嫌。」
齊金枝更加氣憤,也跟著冷笑連連:「我算看出來了,也不是我做了什麼對不住你的事,而是你故意找磋,硬給我難堪呢。」
周秀英只是冷笑不說話,她這番姿態叫齊金枝更生氣,一伸手就把周秀英給提溜起來:「你哥哥沒跟你說過麼,老娘就是吃的多怎麼著了,老娘那嫁妝吃一輩子都夠了,沒吃著你周家的,犯不著叫你說,老娘穿衣裳費料子又怎麼著了,老娘帶著布料呢,新衣裳也是我娘家弟妹一針一線給我做的,我磨破了她說成,你沒那個資格。」
就這麼幾句話把周秀英給說住了,小姑娘沒想著齊金枝爆發一回,嚇的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齊金枝可瞧不上她這個,也不慣她這毛病:「哭什麼哭,你罵了我多少回,我哭了麼,我不過說你幾句你就哭成這樣,好像我多對不住你似的,即是如此,咱們叫上你哥哥姐姐問問,我哪點對不住你老周家?我是不幹活了,還是不孝敬公婆了?」
周秀英更是只知道哭說不出話來。
齊金枝看著她這個樣子越發的煩悶:「你家那二畝地不是我種著?爹娘不是我伺侯著?你哥哥讀書不是我供著?我自認做的盡夠了,沒道理由著你一個小姑娘挑三撿四的作賤,你要真看不慣我也成,一叫你哥哥休了我,二你儘早出嫁,咱們誰也看不著誰,也犯不著整天鬧彆扭。」
齊金枝這話說的重了,周秀英又怕又無言以對,實在忍不住哇的大哭起來。
「哭什麼哭。」齊金枝把她往地上一扔:「哭就有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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