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中暑暈倒,皇上心疼不已,隔日便傳口諭,說是要帶皇后去行宮避暑……
氣得在三伏天還堅強地沒暈倒的妃嬪紛紛撤了冰塊,也有一兩個還真暈了,還有的裝暈……只可惜,皇上說了,只帶皇后去。
只帶皇后去。
只帶皇后。
只帶皇……
只帶!
那些裝暈的這下是真的氣暈了。
然後永福宮再度上演貴妃摔花瓶的日常……
「賤人,賤人!就知道裝柔弱可憐勾引皇上!」楊寶兒狠狠摔了幾個花瓶後還是不解氣,開始踩晨間宮人採摘的花束,宮鞋狠狠蹂躪在花瓣上,面目猙獰地罵著,「賤人!」
到最後又哭又罵,宮人皆是驚恐地垂著頭,只求著貴妃早些出完氣別拿她們撒氣才好。
相比永福宮宮人戰戰兢兢的境地,明玉宮就顯得輕鬆多了。朱玉仔細打量了下她家娘娘的神色,遺憾的是,並沒有看到吃醋嫉恨之色。除了一開始還是有些波動後,面上眼裡都沒有任何起瀾。
許是她臉上的疑惑和忐忑太明顯了,陳清婉不禁瞭然於心地笑了下,戲謔道,「是不是覺著本宮太平靜了感到奇怪?」
朱玉忙收了收面上的神情,懊惱地福身,「奴婢無狀,請娘娘責罰。」
陳清婉卻是無所謂地搖搖頭,「不礙事。本宮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只是,有些東西一開始就得不到,到後來,誰得到誰失去,反而感覺和自己沒有關係了。從前的蕭妃,現在的皇后,在本宮眼裡,沒有太大的差別。」
她輕鬆地笑了下,神情卻難掩落寞和苦笑,端起茶盞抿了口潤潤嗓子,方又補充,「不,還是有差別的,皇后可比蕭妃聰明,也厲害多了。」
說完面上浮起詭異又高深的笑容,捧著茶盞,茶氣氤氳著她一雙秋水翦瞳,晦暗不明地閃爍著點點流光。
這宮裡想要過得舒心,便不能奢求皇上的愛。她陳清婉,只想要權力。
所以她比誰都過得簡單,也寂寞。
避暑之行哪怕帝後二人早就私下準備妥當,但眾目睽睽之下,也只得做做樣子,吩咐底下人緊羅密布地籌備。實際上……
「善舞,那個不用帶。」雲玖執白先行,眼角餘光不經意掃到忙裡忙外收拾行李的善舞正在拿那副雲玖還算比較喜歡的壁畫……
不禁眉心跳了跳,及時阻止了這丫頭將壁畫扒拉下來的粗魯行徑。
善舞似乎也察覺自己這樣的行徑等同作死找罵,尷尬地嘿嘿笑了聲,然後又朝殿內紫金嵌藍寶石的香爐走去。
衛長臨黑子輕輕落下,明明只盯著棋盤上的眼睛不知為何像是能看到善舞的動作並且猜出她下一步般,淡淡道,「香爐就不必了。」
雖然鳳鳴宮大多是雲玖重新讓人布置了一番,很多用具都是她自己帶來的,但不代表他一國之君連這些都拿不出。
善舞頹喪地卸下了肩膀,喪氣地嘆口氣,「那奴婢做什麼……」
眼巴巴地瞅著雲玖,後者卻是只給她一個後腦勺,懶得看她,從棋盒中拿了白子,微微思忖,落下,「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別在她跟前晃悠,眼花。
被主子毫不掩飾的嫌棄擊中的善舞:……
默默退出去,索性跟著玲瓏一起守門。
於是,在外人看來,皇上此次大概是出遠門,並且要個把月不回的意思。後宮雖說不滿,但到底只是皇上的妃嬪不敢違抗。可前朝,就不好說了。
陳妃到底還是手腕了得,陳鼎很聽她的話,也許是因為只剩下這一個獨女,便格外的聽從。總之,陳妃讓人傳了口信給陳鼎,說是切勿輕舉妄動,必要時就站出來站在皇上這邊,支持他的決定。
「哼,瞧瞧你們,朕帶皇后去行宮避暑又怎麼了,啊?」衛長臨不待眾臣朝拜,便狠狠飛擲幾本奏摺,皆是說他不該為了一個女人誤國勸他三思,國不可一日無君這種意思都出來了。衛長臨早就知道這些人要跳出來,今天,便是收拾他們的時候!
「國不可一日無君?」他走到一名諫議大夫面前,冷冷地睨著對方隱隱冒汗的臉,忽而伸出手,一把卡住他的脖子,眉眼帶了一絲殺氣,道,「你倒是告訴朕,朕還沒死怎麼就國不可一日無君了?!」
「皇上!」
「皇上息怒啊!」
「皇上使不得!」
眾臣皆是沒有料到衛長臨會這般盛怒,並且還主動出手要掐死那名諫議大夫!
是的,是要掐死!
那諫議大夫面色通紅,面上青筋都暴起,雙腳離地,被衛長臨一手凌空,眸子死死地瞪大,驚恐不已。
只能發出咕隆咕隆的聲音,艱難地才擠出幾個字,「饒,饒,饒命……」
百官跪下,驚嚇不已。
楊敬面色不虞,但眼底有一絲怯意一閃而過,方才皇上的氣魄就是他,都被震懾到!
他忙拱手高聲道,「皇上三思!諫議大夫蘇大人罪不至死!」
衛長臨聽到他的話,像是冷哼了聲般,朝楊敬冷淡地看了眼,然後鬆開手,怒氣一瞬收起。
但是卻說了句,「鎮國公,你當朕是昏君不成!他都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來了,再任由他胡來,是不是下次就該逼宮謀反了?還罪不至死?」
他負手而立,冷冷地掃過那些聯名上書的大臣,無視了高呼「老臣不敢」跪下的楊敬,聲音冷傲,「朕,帶皇后去避暑怎麼就成了荒廢政事?難道在諸位愛卿眼裡,皇后的性命,朕的性命就不是國家大事了?萬一皇后病倒了,朕傷心之餘,龍體大傷,看你們屆時如何承擔這忤逆的罪名!」
「皇上!微臣不敢!」眾人皆是磕頭變了臉色,尤其是那幾人,都快嚇尿了。
楊敬氣得牙痒痒,皇后病倒了和你龍體大傷有什麼鬼的聯繫!你個風流好色的昏君藉口可以找的再明顯點嗎!
但是同時他又鬆口氣,至少,皇上還是那個他可以掌控的皇上。
不然……
百官沒有一個敢再站出來反對,生怕一個言辭不對就被皇上扣上謀反的罪名,而丞相一派又趕緊表明支持,叫楊敬一派氣得半死卻又只能硬生生受著。
e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54s 3.534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