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走進「翠玉坊」來的是一個年輕男子,看上去比易陽他們也大不了多少,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皮膚黝黑,身材壯實,外表給人的第一感覺很是憨厚。
那男子一走進來,小玉就歡快地迎了上去,笑吟吟地叫道:「哥,你回來啦?小超他們來了。」
「小超,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們這裡玩了?」那男子很快注意到了站在店裡的白文超,於是歡笑著走了上來,而小玉面帶甜美的笑容,緊隨其後。
「我們來取點東西。」白文超笑盈盈地點頭致意,說道,「金哥,我給你介紹一下,他是易陽,我朋友,也是我同事。易兄,這位是金哥,李敏金,小玉的哥哥,他在『翠玉坊』跟德叔做雕刻,手藝很好的。」
那男子搖了搖頭,憨然一笑道:「小超,你過獎了,我還只是個小小的學徒呢。」
隨即,他向易陽伸出了手來,客客氣氣地說道:「你好,歡迎來我們店玩。」
「謝謝。」易陽與他握了握手,說道,「很高興認識你。」
接近李敏金的時候,易陽隱隱感應到了一股靈氣,那是從對方左手中提著的那個袋子上傳過來的,說明裡面裝著的東西具有靈性,不是古董就是寶石,而聽剛才李敏金說的那話,易陽能肯定,那應該是幾塊翡翠玉石。
「金哥,你又去賭石了啊?」易陽和李敏金相互認識之後,白文超饒有興致地問道。
李敏金說道:「也不是去賭石了,就去收玉石的時候隨便拿了兩塊石頭回來。」
白文超一臉嚮往地說道:「金哥,我很佩服你啊,聽說你每次都能賭到好石頭,上個月你不是從一塊石頭中切出一塊很好的翡翠來了嗎?」
「那是運氣好點罷了。」李敏金憨笑著搖頭道,「其實我和大家一樣,輸多贏少,只是最近運氣還不錯,贏的能和輸的持平了。」
白文超卻道:「你太謙虛了,我要是有你這賭石的水平就好了。」
兩個人就賭石一事隨便聊了一會兒之後,白文超突然很好奇地說道:「金哥,既然撞上了,能不能把你剛賭到的這兩塊好石頭拿出來看看啊?我好欣賞欣賞,開開眼。」
「其實也不是什麼很好的石頭了,就一般般。」李敏金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道,「這個當然可以了。我給你看一下吧。」
說罷,他將那個袋子輕輕地擱放到旁邊的一張桌子上,並小心翼翼地從中取出來了兩塊石頭,一塊較大,一塊卻很小。
乍一看,易陽啥都沒有看出來,只覺得李敏金拿出來的那兩塊石頭和山上普通的石頭貌似沒什麼兩樣。
「不會吧?就賭這樣的石頭?那這怎麼賭啊?!」見狀,易陽暗中又是驚奇又是疑惑。
在他看來,那根本沒法賭,一塊沒見到任何翡翠跡象的石頭而已,又有什麼好賭的。
然而,他正感到驚惑間,從石頭上面散發出來的那股淡淡靈氣源源不斷似的湧向他的右眼,儘管不明顯,但精神專注時還是能比較清晰地感應到的。
「難道那兩塊石頭裡面存在翡翠玉?」易陽暗自思忖道,他雖然沒賭過石頭,但是想得到,賭石者要賭的就是隱藏在石頭裡面的翡翠玉。
現在那兩塊石頭雖然還沒有切開,但內部很有可能存在翡翠,只不過深藏不「漏」的翡翠玉質地有別,這才是賭石者賭博的關鍵。
「喲,這兩塊石頭真的不錯啊!」只聽白文超讚嘆道,「是帶色的全賭料,皮子又比較細,我最喜歡賭的就是這種了!」
「還好吧,但這種全蒙頭的料子不好賭啊,太難賭了!」李敏金答話道。
「易兄,聽你說你以前好像沒賭過石頭吧?」白文超突然轉過頭來問了易陽一聲。
易陽點點頭,回答道:「確實沒賭過。」
他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真正的翡翠原石,在他的印象里,他還以為翡翠原石都是那種外表顏色很綠,表面很透的石頭,相當於璞玉,誰知道卻不是這個樣子的,白文超他們賭的石頭有些幾乎和普通的山石沒多大的區別。
白文超指著桌上的那兩塊石頭說道:「這就是賭石,行話習慣叫『翡翠毛料』。翡翠賭玉,分為兩種,一種是明賭,一種是暗賭,明賭就是賭那種切開了口子或者擦過,至少顯露出一點痕跡的,所謂的『暗賭』,顧名思義,那就是給你一塊情況不明朗的石頭,讓你憑靠技巧和經驗去猜測它內部玉石分布狀況。如果分得更詳細一點,可將明料劃為明料和半明半暗料,不過我覺得都屬於明料,或叫做『半賭料』,完全切開的明料還有什麼可賭的?新手一般玩的是明料,這樣基本上能判斷出玉石的好壞來,風險小很多。」
他一五一十地向易陽解說起來了賭石最基本的情況,易陽認真地聽著。
翡翠的賭石實際上就是翡翠原石中的仔料。
翡翠的原石有兩種,分為山料和仔料。
山料是從翡翠礦山里直接開採出來的,沒有外皮,形狀不規則,有很多稜角和裂紋,結構粗糙疏鬆,質量不怎麼好,往往不屬於賭石。
仔料,即翡翠的礫石,這是翡翠這種岩石在風化破碎後滾下山坡,被洪水或河水帶入山溝或小河中形成的。
在滾動搬運過程中,翡翠礦石碎塊的稜角被磨圓,原來裂紋多或疏鬆的部位被磨掉或崩落。
同時,表面被風化成一層厚薄不等的外皮,這樣,翡翠碎塊就變成由外皮包裹的近似圓形或橢圓形的礫石了。
礫石有大有小,大的有幾千噸,甚至幾萬噸的,小的如拇指大小。
在翡翠原料交易市場上大多為仔料,即「翡翠礫石」。
由於礫石表面有一層風化皮殼的遮擋,看不到內部的情況,人們只有根據皮殼的特徵和在局部上開的「門子」,憑自己的經驗來推斷賭石內部翡翠的優劣。
這就使得翡翠原料交易中,對翡翠原料品質的鑑別成為一件頗為困難的事。
這樣的交易頗似賭博,所以人們將帶皮的翡翠原料稱為賭石、賭料或賭貨,把這種商業行為也稱為賭石。
既然是賭,那就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就是經驗老到的行家,也難免有看走眼的時候,頗具風險性。
然而賭的刺激,賭的神秘和一睹為快的樂趣驅使眾多的人去從事賭石業。
因此,有人一夜暴富,從街頭的混混可以轉眼變成百萬富翁;有人頃刻間可以傾家蕩產,由百萬富翁變成窮光蛋,這種事屢見不鮮。
聽白文超不厭其煩地說起跟賭石有關的很多東西,易陽一臉恍然之色,最後他基本上弄懂賭玉是怎麼一回事了,說白了,就是一個「博」字,都想從石頭中賭出好玉來,這才是最根本性的東西。
等到白文超說完後,易陽漸漸對賭石感興趣了,當下他下意識地俯下身去,靠近了那兩塊石頭幾分。
暗暗地通過一陣仔細地鑑別,易陽發現,靈氣只是從一塊石頭上傳發出來的,這或許表明那兩塊石頭中有一塊裡面含有翡翠,而另外一塊則空空如也,什麼玉都沒有,哪怕是一絲痕跡,要不然也應該能感應到玉氣的存在。
「哦,對了,這樣一來,我是不是可以根據靈氣來進行賭石?」
易陽腦中靈光一閃,突發奇想。
按道理這完全是可行的,因為他能感應到隱藏在石頭裡面的翡翠玉,別人在苦苦猜測的時候,他卻輕而易舉地判斷出這一點來了,這在賭石方面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優勢。
然而,易陽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妥,畢竟他沒有透視眼,無法察看到石頭裡面玉石的顏色以及其質地的好壞,如果裡面存在的是一塊質量很差的翡翠,那輸的概率還不是很大?
所以,他的能力在賭石上也不是萬能的,目前他只能判斷出石頭裡面有玉還是沒有玉,僅此而已。
不過總比一般人要棋快一招,如果以後學到了豐富的賭石知識,還是大有「錢途」的。
「金哥,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兩塊石頭?」看完那兩塊翡翠毛料的情況之後,白文超問李敏金道。
李敏金笑了笑道:「還能怎麼處理?就賭啊。」
「那什麼時候賭?」白文超興味盎然地追問道。
李敏金說道:「石頭都拿回來了,那儘早吧,反正遲早是要賭的。這兩塊也沒花多少錢,輸贏都沒關係。」
白文超搖頭說道:「金哥,你眼力那麼好,運氣也不錯,肯定不會賭輸的,只會贏。」
「那可很難說啊。」李敏金似乎沒多大信心地說道,「『神仙難斷寸玉,大師往往失手』,這個道理你也是懂的。」
白文超說道:「金哥,我很想看下這兩塊石頭的賭石結果呢,要是方便的話,呵呵,可不可以馬上賭?」
他只想先賭為快,對於賭石,他非常在心,恨不得李敏金買回來的那兩塊石頭是他的似的,這樣他就可以好好地賭一把了。
李敏金回答道:「可以!我們去後面賭吧。」
「嗯,好的。」白文超興致勃勃地答應著,然後叫上易陽,一起走去「翠玉坊」一件內室。
這件內室比較寬敞,開有窗戶,光線也很充足。
易陽很快就看出來了,這應該是一個小作坊,只見地板上擺放著很多加工後剩下來的玉石,還擺有幾台機器,機器旁有小刀、銼子等工具,儼然是用來雕刻玉石的東西。
隨後,小玉和小伍也跟著走進來了,見李敏金要馬上進行賭石,他們明顯也很感興趣,同時還有點緊張的樣子。
沒過多久,李敏金就將一塊石頭擺放在了一個台子上,那是那兩塊翡翠玉石當中較大,皮殼也較為細膩的那一塊,而剛才通過右眼靈力的觀察,易陽發現那塊大石頭不帶靈氣,換而言之,那是塊沒賭頭的石頭,如果切割的話只會賭輸。
儘管能判定這一點,但是易陽現在自然不能發表什麼意見,他只是一個看客,而且是從未涉足賭石行業的外行人員,也沒資格建議對方什麼了。
李敏金在賭石上手腳顯得十分利索,石頭一擺上檯面,他就像平時工作一樣動起手來了。
在賭那塊石頭的時候,他是直接拿出一把手動切割機,對著那塊石頭從某部位直線切割下去。
刀片異常鋒利,那一刀很快切到底了。
等到切開的石塊掉落下來時,白文超和小玉他們臉色頓時大變,那一刻均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李敏金也伸手往額頭上抹了一把冷汗,然後嘆氣道:「垮了啊!竟然沒有玉!」
白文超他們為之大驚失色時,靜靜站在一旁的易陽卻是一臉釋然之色。
因為他的判斷得到靈驗了,那塊石頭裡面確實沒有翡翠玉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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