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簾閒掛小銀鈎 第28章前塵一

    周連江雖明言不會幫她,卻也沒將她撇下不管,依舊好吃好喝地把她供著,聽她來問話,也可酌情答上一二。

    「我學校都變了,成績也提高了,怎麼感覺老師同學的,還是那一批人啊?」

    想不起來也就罷了,這想起來後總免不了一番對比,一對比就發覺差異之處甚多,比如這學校就是其中一種。

    彼時沉鏡吃飽喝足,閒來無事,乾脆溜達進周連江的書房,找他說話。

    周連江正在桌前批閱文件,頭也不抬就答:「你覺得破鏡真能重圓嗎?」

    沉鏡道:「可這也差的太過離譜了吧?叫我復讀一年的功夫白費。」她近來思緒天馬行空,想到哪兒就是哪兒,故又問,「那阿武是不是故意設計我?還有我第一次遇見虞沉鏡的時候,她好像是知道些什麼,可我卻沒這份記憶,又是怎麼回事?」

    阿武那回也許是故意的。現在想想她真是傻,以為只叫白霜一個人看破了真相,殊不知人人都知道,就瞞著她一個。

    那阿武身為養育幼龍的保姆,又哪兒能一點見識都沒有?不是刻意要報復周連江當日對他的戲耍,就是那具軀體有問題,也許連龍族沒法解決,只能隨便逮著一個沉鏡去應付了事。

    周連江寫字的手一頓,似是不想告訴她,但還是忍不住提點了一句,「你找回你失去的記憶了嗎?」

    一提這個,沉鏡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脖子,想起了楊長英為她綁上的緞帶,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來,「我不敢。」

    楊長英這人,現在給她的感覺真是一言難盡。他目的掩藏的深,就她觀察來看出手次數也少,實在叫人難以琢磨他究竟想幹什麼。

    當然白霜的變化也很突兀,可從他那天的表現來看,這份突兀更像是受了刺激而致,而非沒有緣由。

    周連江不動聲色,「那你可以找楊馥問問,她對楊長英比較了解。」

    沉鏡嘆了一口氣,眉頭蹙得死緊,「唉,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呢?」她一邊說一邊張開四肢,癱在了沙發上,上衣往上一縮,露出一截白嫩的肚皮。

    周連江提議道:「你要是無聊,可以出去逛街。」

    沉鏡無聊道:「我逛街你買單?」

    周連江竟還真從抽屜里取出了一張□□給她,「沒有上限,你隨便刷。要是等莊野來了,恐怕你就沒這份閒心了。」

    要是他只說前面那一句話,也許沉鏡還要推辭推辭,未必真會拿他的卡去刷。但一聽他後面的話,頓時將她心裡那點歉疚敗了個精光,上前接過卡就要往外走,「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讓人討厭?就像站在岸上看我要被淹死卻不肯救一樣。問題是你不救就算了,還總要提醒我快被淹死了。」

    周連江眉尖一動,仿若有疲憊一閃而過,「一報還一報,我向來公平。」

    沉鏡沒搭理他,徑直出門去了。

    一連幾天她都沒踏出那小套房一步,待出來後才發現這裡竟是紅園。

    光看這園林風景,倒是沒見過的,也不知是那座園。但服務卻是一等一好,也許更有周連江花了大價錢的緣故,自出門起就有人領路,帶著她去了停車場,場上豪車隨便選,哪一輛都配有一名司機與兩名保鏢。

    沉鏡隨便選了一輛正要走,才上車連車門都沒關,就看見小簇摟著一成功男士款步走來,臉上笑意清純。

    因是時期特殊,她也不可能立即下車與小簇去吵,反而要迅速把車門關上,就怕被小簇看見了。

    而小簇仿若無知無覺,卻把頭低了下去,長長的頭髮遮擋住了面孔,弄得那名男士以為她是嬌羞,竟伸手去勾她頭髮。

    「走走走!」

    再看下去怕是她又要炸了。想起那時候小簇給她打電話,確認她是不是在慈風號上,當時她只把思緒轉到另一個自己上頭去了,卻沒想過小簇會做賊心虛,根本就是打電話來試探。

    心情不好便做什麼都不得勁,沉鏡逛街也逛得懶懶散散的,沒一會兒就累了,乾脆坐車回去。

    一過去就發現衛清來了,原是在書房與周連江談事,恰好門一開就和沉鏡撞了個正著。

    頓時沉鏡就想起她當初給衛清打電話,要他解決周連江的糾纏,結果他當時答應的好好的,後來就再沒了回復。

    而她鬼迷了心竅,忙作業忙得忘了這回事。更兼後來出了岔子,直接把這一段經歷抹去,可她和衛清的婚約仍在,也仍是她的心頭大患。

    「我們談談怎麼樣?」

    她想解除婚約也不是一兩天了,衛家那邊卻始終含糊,衛清本人也態度微妙,就這麼拖著不肯給個答覆。雖然這婚約沒有法律效應,但她總歸是膈應。

    尤其是發現衛家跟周連江有關係之後。

    衛清點了點頭,先轉身把房門關好,再同她一塊兒到了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你想解除婚約對不對?」


    沉鏡道:「不然呢?我想不透它還有什麼保留的必要。」

    衛清道:「必要還是有的,比如說源界下來了使者,你可以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我身上來。」

    沉鏡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衛清微微一笑,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交付到她手上,臉上流露出一份難以言喻的悲哀,「沒有人能預料未來,我的眼界短淺,只能看見當下對我有利的一面,所以害了你,真對不起。」

    沉鏡被他鬧糊塗了,問:「你什麼意思?」

    衛清並不多言,只笑一笑就起身告辭。

    沉鏡倒想留住他問個明白,可他動作似緩實快,一下子就沒了人影。她問不到衛清,就只好去找周連江,「我覺得他人不對,感覺性格變了。」

    原來的衛清是什麼樣,她其實也記不太清。但肯定不是現在這樣,差異太大了,再不熟悉的人也能一眼瞧出這變化來。

    周連江輕描淡寫地回答她,「你都快把十七變回一了,他有些變化又有什麼不正常?」

    沉鏡無言以對,乾脆回屋休息去了。

    晃眼工夫時光就過去了,莊野馬上要來,而楊長英出手之狠,也將沉鏡狠嚇了一跳。

    他將慈風號祭海了。

    除了莊野那幾個明顯有後台的他沒敢動以外,船上其餘人等,包括忽然摔到腦袋昏迷的白霜,都一塊兒砸入了海底,通通成了鮫人一族的玩物。

    難怪那天白霜的態度會那樣奇怪,甚至提前弄翻慈風號,原來內情在這裡。

    沉鏡聽得心慌,第一反應就是站起身往外走。

    周連江把她叫住,冷冷道:「你要去哪兒?你去了又能做什麼?」

    沉鏡這才反應過來她無處可去,卻不願意讓周連江占了上風,故道:「我回家看看不行?怕我家裡人擔心。」

    周連江道:「莊野再過一會兒就要來,你是躲不過去的。」

    沉鏡冷笑道:「我就躲了怎麼樣?憑什麼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口咬定我是平慧要我負責?我不幹了行不行?」

    說完她就拉開門,匆匆忙忙的跑了。

    就連她自個兒也是第一次發現她心大,之前半點不著急,等事到臨頭了才發現她雙手空空,根本沒做好去面對這一切的準備。

    鬆快的時候總是不細心,這會兒逼急了她才往深處想,開始變著法子給自己開脫。

    人人都說她是平慧,又沒一個拿出證據來給她,光憑上下兩張嘴皮子一碰,就要她把這口鍋背起來?憑什麼?倒是先拿出切實的證據來啊。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沒錯,原先的一點膽怯也被思慮後的理直氣壯所取代。

    要是不來就算了,來了她可要好好的理論一番!再沒有這樣的道理,就算按照周連江的說法,他們也原本就是趁火打劫,乘機逼迫,如今算計失敗,還要倒頭來找她這個苦主麻煩?

    沉鏡匆匆忙忙回了家,不過幾天沒來倒生出隔世之感了。

    今兒真是難得,上班時間陳幼蘭也在,只是面色灰敗,看起來憔悴許多。

    一見著女兒回來,陳幼蘭就告訴她:「虞成不見了。」

    虞成不見了?一個癱子不見了?總不能是被綁架了,畢竟他那兩腿是廢的,可沒法自己離開。

    沉鏡正要說話,就聽見敲門聲傳來,她心裡頓時一沉,依稀覺得來者不善。悄悄溜到門邊上,她望外頭看了一眼,竟真見著了莊野,一時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麼了,腿一軟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許是虞成的消失觸動了陳幼蘭的心病,她今天狀態實在不對,看見沉鏡趔趄,倒比她還緊張,「外面站著誰?」

    「沒,沒站著誰。」她一面說一面開了門,待與莊野照面時整個人都懵了,好半天都想起來要笑,可怎麼也笑不出來。

    莊野身邊陪著一女子,就是那天在船上見過的那個,氣質高華,與之十分相匹配。

    可沉鏡的心打一開始就是偏的,偏向了楊馥,見著這一對玉人也覺得像狗男女,生不出半點好感來,「莊先生。」

    莊野的態度和善,眼神卻複雜難辨,「虞姑娘,方便進去說話嗎?」

    沉鏡往屋裡看了一眼,覺得陳幼蘭實在不對勁,就說:「我們去附近找家店談吧。」

    她才要換鞋出門,陳幼蘭就沖了過去,攥緊她的手腕滿臉防備,「去外面做什麼?就進屋談吧,我還有事,正好給你們騰位置。」說完竟這麼走了。



第28章前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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