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午時過後。
清原入山。
期間有人見他,問明之後,慌忙勸說,生恐他在山中出了事端。
畢竟在眾人眼裡,小瑜只怕已是無幸。
但清原有所堅持,終究入了山中。
深山老林,荒野枯寂。
沒有人聲,只有鳥叫蟲鳴。
入眼處,均是飛禽走獸的種種痕跡。
清原行走山中,四處觀看,他也對風水有所涉獵,心覺這山中地勢頗為不凡。
「這附近山脈的走向,地勢流動,風水極佳,真是天地造化,鬼斧神工。」
他在山中行走,手執長刀,殺氣放出,足能驚走尋常小獸。
這裡是山中外圍,少見凶禽猛獸。
「今夜月圓,月光灑落之際,該當落在哪一處?」
清原四處行走,觀看地勢,凹凸起伏,流線曲折。
就在這時,他目光一凝,看向那山。
山峰不高,然而峰頂之上,建有一座草廬。
草廬不高亦不廣,占地三丈許。
深山老林,野獸出沒,竟然有人在此結廬而居?
清原露出驚愕之色。
他往前去,登山而行。
草廬之中空無一人。
但草廬周邊並無雜草叢生,從窗戶看去,內中也無塵埃,顯然並未荒廢,還是有人居住。
「不知哪位高人隱士?」
清原不敢擅闖,於是退走。
然而才一轉身,便看見了一處地勢,眸光一亮。
「四方高,中間淺,宛如寶盆,旁邊溪河繞過,能聚水氣,也能聚月光。」
「今夜月光若是在天空正中,應當以那一處最為濃重。」
「若是偏斜,則未必。」
清原只算找到了月正當空時,最有可能聚斂月光的地方。
但月亮升起,未必是在天空正中,月亮或在各個方位,月光凝聚之處,就有不同地方。
「還須搜尋。」
「好在天氣不錯,不會遮掩月光。」
……
是夜。
無風,無雨,無雲。
天空繁星點點,月正當空。
月色清亮,灑落下來。
山中已不再陰暗低沉,反而有清亮之意。
鳥獸俱息,唯有蟲豸鳴叫,夜禽撲騰。
時而有些悠長鳴嘯,如狼聲嗥叫,令人不寒而慄。
但在這夜間,還有一個身影,從洞中悄然而出。
它酷似人身,然而渾身滿是毛髮,漆黑如墨,如猿似猴。
但細看之下,又有不同。
它雖遍身黑毛,可頭頂又生一撮白髮,雙耳垂肩,而長臂過膝,近乎及地。
相較之於猿猴之流,它身子幾乎快要有常人那般高大,在猿猴中可屬天生體壯的異類。
它雙眸淡金,帶著些警惕,四下觀望。
過了片刻,它確保無事,才返回洞中,過不多時,抱出了一個女童。
那小姑娘眉清目秀,臉蛋兒頗為精緻,只是極為憔悴,奄奄一息。
這酷似猿猴的山魈,把小姑娘單手夾在左側,便往前方而去。
那一個地方的月光,最是濃重。
它不識得吐納日月精華,但本能驅使,卻有一股天生的欲望。
它身手矯健,攀山越嶺,速度極快,哪怕肋下夾著一個女孩兒,似乎也無影響。
然而正當它要攀上那山峰時,又有簌簌聲響,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草叢中迅速穿行。
山魈驀然一頓,停住腳步。
「找到你了。」
一個聲音從樹林間傳來,帶著些鬆了口氣的味道。
然後便見樹木垂下的藤蔓之中,探出一隻光潔白皙的手掌,在月色下仿佛泛著光芒。
那手掌撥開了藤蔓。
從茂密草木之後,緩緩走出一人。
來人面貌清朗,身材頎長,他身著淡色白衣,帶著藍色條紋,腰間還斜插著一根短棒,似是鐵製。
清原長刀直指,說道:「放下她,饒你性命。」
臨行前,清原已把長刀磨去鐵鏽,此刻刀身映著月光,陰冷森然。
尤其是在清原若有若無的細微動作之下,殺氣漸放,陰煞漸出。
落在那山魈眼裡,就如屍山血海,撲面而來。
它退了幾步,露出驚懼之色。
然後便放開了那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跌在地上,輕哼一聲,沉沉昏睡。
清原見她並無損傷,只是精神萎靡,當下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個空隙之間,那山魈陡然一聲長嘯,它一躍三丈,撲落而至。
「竟然沒有被殺氣嚇走?」
清原目光微凝,但他早有準備,當下把外衣一掀。
只見中衣內,緊貼數道符紙。
在常人眼裡,自是尋常。
可落在山魈眼裡,便是那年輕人陡然掀開外衣,然後渾身冒出了火焰,熾熱難當,使它不禁退回。
火焰燃燒,那年輕人置身火中,神色平淡。
清原看著前方這頭山魈,露出驚異之色。
長刀銳利,殺氣凜然,宛如屍山血海。
而火符在這些精怪眼裡,不亞於火焰燃燒。
單憑這兩樣,對付一般未入流,法力未成的精怪,應當足夠。
但這山魈雖有懼意,竟然還是躍躍欲動。
「這頭山魈……」
清原心頭暗自驚訝。
修成法力者,堪稱妖物。
而法力未成的,卻又生出靈智,或者已經懂得吐納修行的,便稱精怪。
然而這些精怪,雖有神智,卻無法力,凡事還以本身天性為主。
傳聞之中,常有一些奸猾狡詐的精怪,行走山中,被兇惡虎狼一吼,被虎威震懾,便嚇得瑟瑟發抖,最終被虎狼所食。
而這些虎狼,往往是未有靈智,未有法力的,只算尋常野獸。
清原他本是以為長刀及火符,內中血煞之氣,炎火之氣,要比虎狼更具震懾之力。
但此刻看來,似乎有些低估了山魈的凶性。
呼呼聲響。
夜間起了山風,初感清涼,遂而寒冷。
青草低伏,蟲鳴聲此起彼伏。
月色皎潔,視線明亮。
遠方有狼嗥之音,悽厲而森然。
清原走上前來,手上長刀一撩,外衣脫落,露出潔白中衣,前後各貼幾張火符。
落在精怪眼中,就如火焰一般。
暗夜中的火光,會吸引遠處的生靈。可是到了近處,火光炎熱,往往會讓野獸退避。
但山魈沒有退避。
它站在原地,稍微躬身,垂落過膝的雙臂便按在地上,躍躍欲動。
兩者對視,四野寂靜。
氣氛稍微顯得凜冽了些。
小瑜在昏睡中皺著眉頭。
她身子蜷縮起來,覺得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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