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摔碎的茶杯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水濺射到了金建忠的腳上,被燙到的金建忠「騰」的一下從椅中站起,他勃然大怒,朝著晴兒怒聲喝罵。
「臭丫頭!你在幹什麼!」
「怎會連茶杯都拿不穩!」
「公子,我給您遞到手邊了,只是您突然扭頭,這才沒接住,晴兒不是故意的....」晴兒低著頭,小聲的辯解道。
「混賬東西!如此牙尖嘴利,竟還敢犟嘴!」
「在我金府做事,如此毛躁,你還能幹什麼.....」金建忠漲紅了臉,仍在喝罵。
「行了,和一個丫頭置什麼氣,晴兒,去把地上的東西收拾收拾。」金長歌開口道。
「是,小姐。」晴兒當即轉身,尋掃帚去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金建忠心中怒火衝天,但也不好再發作,畢竟這丫頭和永寧關係好,兩個人整天膩在一塊,若是將這丫頭治罪,怕是會與永寧產生芥蒂。
想到此處,金建忠平復著心中怒意,甩開鞋上的茶葉,而後坐回椅中,擠出一絲笑容看向金長歌道:
「看來你是對的。」
「這丫頭毛毛躁躁的,確實不大會伺候人,不過誰叫她年紀不大呢,罷了罷了,我也不該和她計較。」
金長歌並未接話,只是端起手中的茶杯,又輕抿了一口。
金建忠這時卻說道:「對了,永寧,你剛剛說心裡有點慌,要我陪在你身邊?」
「哈哈,別慌張,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這次出嫁,前前後後,那可都是我操辦的!一切都辦的井井有條,你絲毫不用擔心!」
「另外呢,我們不是在【聖歌號】上舉辦晚宴嘛,我肯定要去的,畢竟我還要接待他們,那些貴客都在,我不去那可不行。」
「此次晚宴的整個流程,我都將陪你走一遍,直到將你與范立倫送入洞房為止。」說到這裡,金建忠輕笑起來。
金長歌卻問道:
「聽說這次是按照他們的成婚方式來辦,是說那些政要們都要參與,而我的話,要在他們的見證下成婚對嗎?」
金建忠笑著點頭:「正是如此!」
「我們大乾的女子素來都是不愛拋頭露面的,但按照他們的成婚方式那可大不一樣,此番前來參會的人,那都是各國政要名流!」
「有撒日國的麥立瑞爵士,升盧國的莫利爵士,還有....算了算了,說不清,太多了。」
聽到此處,金長歌臉露笑顏,她輕笑了一聲:
「那可真是太熱鬧了,剛好我也是那愛熱鬧的人。」
「這些人,都是與我大乾簽訂條約的人對吧,果然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呢。」
金建忠笑的眯起了眼,「是了!我也知道你是個鬧騰性子,不然何至於平日舞刀弄劍呢。」
「就知道你不會介意這種成婚方式,哈哈。」
「呵呵。」
兄妹兩個聊到此處,前所未有的和諧了起來,二人皆笑得合不攏嘴。
笑聲中,金長歌又說道:
「此次我的成婚乃是大事,來參與的人也都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要保證婚事順利進行,相應的防備舉措得做好。」
金建忠一愣,扭頭道:「那是肯定的,這還用說嗎?不過又有誰敢破壞婚事呢?有那不要命的人嗎?」
「那不可能的,你不用擔心。」金建忠連連搖頭。
金長歌卻眉頭微皺,說道:「可是,我聽聞在民間,有人反對我的婚事,我就擔心有那不明是非之人在我大婚當日鬧事,影響了我的婚事。」
此話一出,金建忠心中一動。
他怎會不知民間有反對之聲,雖說南澤為陛下治理,這也是本家,但即便如此,民間也是有些刁民在的。
這幫目光短淺的蠢人們不明事理,非說不能簽這條約。
沒想到這個消息,竟都傳到永寧耳中了。
好在她是個明辨是非之人,並未聽進去,此刻甚至還關心起這事來,金建忠心中頗感欣慰,當即道:
「放心!我們在【聖歌號】上舉辦你的婚事,它停泊在港口,無人能進來搞破壞的。」
說到此處,拿著掃帚的晴兒走了過來。
「公子,挪挪腳。」她低著頭掃著茶杯碎片與殘渣。
金建忠抬起腳,目光卻看著晴兒那白皙的脖頸,一刻也不曾挪開。
一旁的金長歌看著金建忠的臉,面色漸冷,接著開口道:
「可是在我看來,這船上的防護也要做好。」
「這是婚宴,在婚宴上,我想不該讓人帶兵器才是最好。」
聽到這話,金建忠轉過頭,沉吟道:「唔....言之有理。」
「那我今日回去後,和他們商量商量,不過說來,本就該如此啊。」
「誰會在宴會上帶兵刃呢,在外頭的士兵們帶上就好,宴席中心是不會有人帶的。」
金長歌點點頭:「可是他們的人,不都是帶著火器嗎?」
「這東西似乎穩定性不太好,先前你送於我的那柄火銃,就差點出了事,你說在婚宴上,這萬一擦槍走火,那可就麻煩了。」
「畢竟,一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可不想我的婚事上出任何差池。」
「我要圓滿的完成這場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生大事。」金長歌面色鄭重的補充了一句。
見金長歌這麼說,金建忠笑了:「好!好!」
「你說的我記住了!我盡力去辦,一定讓你圓滿的完成這樁婚事!」
「這是你的人生大事,也是我大乾的大事!」
金長歌笑著點了點頭:「拜堂之時,三哥,你可得在我身旁。」
「有你在,我安心。」
金建忠在以前與金長歌關係一向不大好,但經這次婚事,金建忠卻發覺她對於自己的態度改善不少,此刻聽到這話更是受寵若驚。
他知道是永寧感激自己跑上跑下,盡心盡力做出的這一切,因而他點頭笑道:
「行!」
「你怎麼說我怎麼做!誰讓你是我妹妹呢,我還能拒絕你的要求嗎?」
話一落下,金長歌眸光閃動,臉上出現了一絲傷懷之色,不過她當即便低下頭遮掩了下去,低聲道:
「三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金建忠擺擺手:「問吧?」
「現在的大乾,最重要的是什麼?」
金建忠以為她是要問婚宴的事,全沒想到她竟然突然問出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來,他撓撓頭,皺眉道:
「怎麼好端端問起這個?」
「我就問問。」金長歌抬起臉,面色恢復平靜。
「哦,現在最重要的,當然是藉助那些邦國們的力量,把被逆賊奪走的東西都拿回來啊!為此,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重新掌權天下!」金建忠並沒弄清問題的重點,自顧自的說道。
金長歌這時卻站起身,走到桌案旁,親自倒了一杯茶遞向了金建忠:
「那就拜託你了。」
掃完茶杯殘渣往外走的晴兒在這時回眸,看向了二人。
金建忠笑著接過茶杯,待飲盡後,他笑著轉身離去。
金長歌也拿起了桌邊的劍,走向了木人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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