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勵的這般舉止,讓身邊眾臣皆驚,黃龍更是詫異不已。樂筆趣 m.lebiqu.com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張勵這是要辭官不成?!
「天官,你這是....」有大臣震驚道。
但張勵對這些話卻是充耳不聞,他面色沉重的走到大殿正中,面向女帝,而後躬身跪下。
「陛下,請恕微臣無禮,最後一問,便是要問陛下!」
看著跪倒在地,一臉莊重的張勵,金風鸞面沉如水,那白淨的面容上,此刻沒有絲毫表情,只是那眼神,卻滿是寒芒。
她只吐出了一個字,「問。」
張勵放下官帽,一字一句道:
「虎威大將軍一生征戰沙場,最後一役仍舊是在驅逐扶桑,保家衛國。
「今日,秦將軍八百親兵入北涼,先剿匪寇,後擊胡馬,如今遠赴北庫草原,欲斷胡馬野心,永絕我大乾邊關之患。」
「秦家滿門忠良,一生行事只為家國,保護百姓。」
說到這裡,張勵眼角通紅,聲音沙啞了起來,但緊接著,他振臂高呼道:
「陛下!臣問,鎮北王不回京師,趕赴北庫草原殺敵,其心天地可鑑,何過之有?」
話音落下,金風鸞柳眉緊顰,眼中已經是一片煞氣。
如今,秦澤手握兵馬,已能殲滅八萬胡馬,雖然對於整座大乾的兵馬來說,尚且算不得什麼,但眼看他聲名鵲起,假以時日,必成禍患!
秦澤現在說要去北庫草原剿滅所有胡馬,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他真當自己能在北庫草原上殲滅所有胡馬?實在是可笑至極!
是他早有預料自己會召他回京,因此才會拿出這個藉口當做託詞。
金風鸞心中明白,秦澤這是怕了!
原想借黃龍之口,召秦澤回京,若他抗旨不回,那便可順水推舟安上罪名...
可張勵此番言論......
金風鸞心中嘆息一聲。
這位尚書,執掌吏部多年,素來剛正不阿,大乾各州縣中,多位官吏皆出自他門下。
張勵這番話如一根刺一般,儘管讓金風鸞如鯁在喉,但卻無法出言反駁,畢竟秦澤現在所做的事都是為了大乾,為了百姓。
金風鸞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心中略一思量,而後沉聲道:
「尚書之言,有理,鎮北王自然是無過,只是.....」
「北庫草原胡馬何其之多,鎮北王執意前去清剿,只怕是難如登天。」
說到這裡,她微微側目看向了黃龍,接著道:
「黃將軍,你行軍打仗多年,此前也曾與胡馬交手過,你覺得鎮北王此番入北庫草原,可有勝算?」
黃龍心中一緊,連忙道:
「回稟陛下!微臣還是那句話,八萬胡馬被殲滅,已屬不易,進軍北庫草原,誓要全殲胡馬,那完全不可能!」
「鎮北王雖有大功,但此番舉止實在太過於莽撞,且不說輸於北胡之手會給朝廷聲望造成多大影響,便是北涼,那今後也是岌岌可危啊!」
此言一出,金風鸞嘴角微抿, 「哦?此話從何說起?」
一旁的張勵此刻已然是臉色鐵青,怒目瞪視著黃龍。
黃龍卻只當沒看見,接著道:
「大乾與胡馬接壤之地在北涼,這兩年雖與胡馬有些小摩擦,但終究無甚大事發生,現鎮北王帶兵入北庫草原,誓要殲滅所有胡馬,此舉必然會讓胡馬發起反擊。
若是鎮北王兵敗,那胡馬士氣旺盛,說不定會因此率軍攻入北涼!」
「如此一來,豈不是又起禍亂?」
「大乾剛過幾年太平日子,一旦發生戰亂,又要勞民傷財,這豈是好事?」
「因此,微臣以為,給於胡馬一點教訓已經足夠,鎮北王卻不敢不顧,未經過陛下授命便要去北庫草原殲滅胡馬,莫非是想以戰養戰?我看鎮北王其心.....」
說到這裡,張勵再也聽不下去,他手指黃龍怒聲斥責道:
「黃龍!虧你為鎮國大將軍!今日卻說出如此顛倒黑白之話,簡直是非不分!」
「我大乾如今的太平盛世,不正是靠著一場接一場的硬仗打下來的!」
「胡馬這倆年來屢次侵我邊關,其禍亂之心,路人皆知,你卻說給予一點小教訓就夠了?」
「你說夠,那是因為你身居廟堂,家在京師!府中有嬌妻美婢,吃的是山珍海味,行的是車馬接送,你去問問邊關百姓,這夠嘛!」
這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讓黃龍臉色黑的跟炭一樣,他急忙辯駁道:
「張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鎮北王身在北涼,就可以不聽朝廷旨意,我看你....」
張勵胸口劇烈起伏,怒聲道:
「春雨入膏,農父喜其潤澤,行人惡其泥濘;秋月如鏡,佳人喜玩賞,盜賊恨其光輝。」
聽到這句話,黃龍一愣,卻是一時之間還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而張勵則一扭頭面向金風鸞,振聲道:
「陛下!人生七尺軀,謹防三寸舌;舌上有龍泉,殺人不見血!」
「我張勵,拼著這頂烏紗帽不要,也全力支持鎮北王殺入北庫草原,永絕我大乾邊關之患!」
「大乾,歷來孱弱,周邊各國虎視眈眈,奮三世餘烈,無數將士征戰沙場,今日,在陛下手中,方才四海昇平,八方皆安!」
「可如今胡馬侵擾邊關,將士們打了勝仗,士氣正旺,卻有不辨是非之人在惡意揣測鎮北王之意,棄邊關百姓於不顧,想那北胡兵入拒北川一事,必有內賊在勾結胡馬!陛下!您要明察啊!」
這番話黃龍卻是聽明白了,他的臉色煞白一片,冷汗直流,他急忙道:
「張勵,朝堂之上,休得含沙射影,憑空誣陷!」
「你口口聲聲都是為了北涼,為了大乾,一直為鎮北王開脫!你莫不是受了他什麼好處不成!」
聽到這話,張勵氣的雙眼通紅,怒聲斥道:
「住嘴!黃龍!你這饒舌之徒!」
「鎮北王在外拼死作戰,你卻在朝堂之上口出妄言,難不成還要給鎮北王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不成!」
「說!是不是你在勾結胡馬!意圖坑害我大乾國土!」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朝中眾臣紛紛側目,七嘴八舌的就勸誡了起來。
其中部分大臣與黃龍交好,自然出言斥責張勵,而向著張勵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
張勵聲淚俱下,振臂高呼:「我幼子張建,五年前投入行伍,遠赴北涼迎戰胡馬,傳來家書,書中闡明胡馬利害,當地百姓苦不堪言,男子為奴,婦孺為娼。」
「如此之輩,不迎頭予以痛擊,如何能撫百姓之心!」
「難道要讓他們以為我大乾軟弱無能不成!」
「這是我兒張建,戰死之前傳來的書信,諸位且看!」
張勵揣手入懷,掏出一封信件,攤開後將其亮於眾人眼中。
但見那黃褐色的信紙上,竟無一句字跡!
但!上面卻滿是密密麻麻的血指印,指印有大有小,可看出摁下指印的甚至還有年幼之人!
張勵此刻已然是淚如雨下,悲愴道:
「這封書信,寄託著百姓的哀思,戰死沙場的將士英靈!」
「無數人的血淚都在此信中!諸位可聽得見百姓們的苦難之音,可看得見那些將士們以命換命之姿!」
「鎮北王捨命帶兵,前去北庫草原殲滅胡馬。」
「試問,這天下間誰不答應!」
張勵猛然起身,一手舉起書信,一手指向黃龍鼻樑。
「你不答應?」
黃龍臉色一白,身子一片僵硬,微微側過了頭。
一扭身,張勵又手指戶部尚書王雍。「還是你?」
王雍額頭落下豆大的汗珠,心中苦悶,這怎麼說著說著說到我身上來了,這真是...
他急忙低下了頭,往後退了一步。
正這時,數位大臣面容凝重,徐徐走出,而後面向女帝道:
「陛下,臣等以為,尚書之言,有理。」
金風鸞面沉如水,一雙鳳眸眨也不眨的看著台下的大臣們。
隨即,她輕嘆一聲:
「張尚書,戴上你的帽子吧。」
「你與黃將軍,都是我大乾重臣,對待此事,你們有所分歧,也屬正常。」
「畢竟在這朝堂之上,終究不是一言堂。」
「也罷,秦澤不必回京,就讓他去北庫草原,殲滅胡馬,揚我大乾國威吧。」
ps:章少字多,有讀者大大說小作者只有核桃大的腦子,我認了╥﹏╥...(悲
但即便是核桃大的腦子,也努力想給大大們看更好的內容嗚嗚嗚
求發電,好評,催更,讓小作者的腦子再度生長吧!(〃`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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