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安靜之地,林子封也是頭一次見,放眼望去都是一片荒蕪,滿眼的奇怪卻又說出哪裡奇怪,「這個地方到哪裡去找吃的?安靜的連狼都不敢出來。老天,狼都不敢出來了,兔子總該開心了吧,讓兔子們大膽的出來吧……」林子封一邊想著一邊漫無目的的走著。突然一陣「簌簌……簌簌」的聲音,林子封尋聲望去,只見前面百步之處矮草叢中有個白影在慢慢地跳動,林子封心中一喜,心想,這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有了這隻兔子,四個人勉強能墊墊(他們雖然也是修煉之人,卻修為還不算高,遠遠沒有達到能辟穀的境界,但這還不算,修煉之人沒達到辟穀的境界,卻又比常人吃得多,這修煉的好處還真不一樣),最多我又少吃點。林子封心裡想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隨手撿起一個石頭朝著白影扔過去,如此百步的距離,林子封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只聽,「哎呀」一個脆脆的聲音傳了過來,林子封心想這兔子怎麼還成精了,成精的兔子怎麼殺?想想就覺得天旋地轉。百步的距離,林子封瞬間就到了,就看見一個穿著留仙裙的姑娘坐在了地上,臉上寫滿了委屈,兩行眼淚流成了直線,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腫起來的左腿,一邊哭一邊問道,「這石頭是你扔的?你為什麼打我?」話里的語氣沒有絲毫的質問,只有楚楚的可憐。
林子封看著自己犯下的罪錯,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是個兔子,我才……」
「你才是兔子……」,話沒說完只聽又是「啊……」一聲,坐在地上的小姑娘又流出來了更大的兩行淚珠,委屈的小姑娘一邊哭一邊擦著眼淚。原來小姑娘聽林子封說她是兔子所以才拿石頭扔他的,不覺氣上心來,順勢想用右腳踢過去,結果左腳剛想蓄力,沒注意左腳的傷,左腳一蹬地,骨頭傳來撕心的疼痛,什麼氣跟這疼痛比起來都散的無影無蹤了。小姑娘生氣倒不是因為說她是兔子,而是因為林子封說他原本想用石頭扔的是兔子的這個本意惹到了她。也許你說一個小姑娘像兔子,她會很歡喜,因為除了傾國傾城的美麗之外,世上的女子大多還喜歡可愛這個詞,而兔子一身白色,在一小片草叢前安靜的吃著,不做其他,單這一個動作就足以說明可愛,而如此可愛的兔子,小姑娘又怎麼能允許有人傷害兔子呢。
「你先不要動了,是我不對,等你腿傷好了以後再打我,來,讓我看看?」林子封說道。
「你走開,我不要你看,你又不是大夫,瞎看什麼。」小姑娘語氣有些凶了起來。
「我學過些時日,醫術還算不錯,來,讓我給你看看。」林子封道。
「真的?不要騙我。」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
「真的,不騙你。」
「好,我相信你,你輕點,很疼很疼……」
林子封輕輕按下腫起來的四周,又緩緩托起小姑娘的左腿。
「疼……疼,你輕一點。」小姑娘喊到。
「嗯。」林子封應道,慢慢的把小姑娘的左腿放平,「你不要動了,我看是傷到骨頭了,要養一段時間才能好。」
小姑娘問道:「一段時間是多久?一個時辰嗎?」
林子封搖搖頭說:「不是,快了三天,慢了半個月。」
小姑娘一聽,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還一邊哭一邊說著,「娘親……娘親……我好可憐,腿被人打傷了,不能動了,要在這荒郊野外好幾天……娘親……小葉子餓了怎麼辦……萬一狼來了怎麼辦……娘親……啊……」
林子封忙安慰道:「小姑娘,別哭了,我不會讓你餓著的,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在荒郊野外的,我會把你送回家,你腿不能走,我就背著你。」小姑娘聽林子封說完,哭得更凶了,林子封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不知怎麼安慰,更不能一走了之,「小姑娘,怎麼了?我說錯什麼嗎?」
小姑娘哭道:「你沒說錯,是我自己想哭……啊……你把我送回家,我都沒有家了,你把送哪裡去?還不如留在這荒郊野外餵狼……啊……」
林子封問道:「你父母呢?親戚呢?」
「我沒有父母,也沒有親戚,一個人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一路討飯來的,剛在這裡休息一會,沒想到還被你……啊……」小姑娘說著又放聲哭了起來。
林子封聽了也是心裡難過,想到自己一夜之間離開良木村,昏倒在荒郊野外,幸好遇到王叔,把自己救回家,這麼多年還教會自己醫術,自己有幸能被王叔救養,眼前的小姑娘也是跟自己一樣的命運,這荒郊野外的也找不到能投靠的人家,即使找到花些錢兩不說,萬一遇到的是歹人,把小姑娘賣了,那我豈不是害了她,莫不如我把她帶著,雖然我還急著趕路,但一路上照顧她周全,總是沒什麼問題,等她腿傷好了之後,她想去哪她便自去,我也可以安心一些。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想到此,林子封便問道:「小姑娘,別太傷心了,我也是個孤兒……」林子封說到孤兒兩個字不由的眼睛有些濕潤。
「你?」小姑娘抬起頭看著林子封。
「嗯。」林子封點點輕嗯一聲,摔了一下頭,接著說道,「你如果沒有什麼地方可去,那跟我一起走,等你腿傷好了之後,你想去哪也可以自己走。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我還有三個同伴,都是男的。」
小姑娘臉上終於有了些開心的顏色,「我願意,等我腿傷好了以後,也跟著你好不好?反正我也沒地方去,也不知道去哪。」
「好。」
「你答應我了,就不能反悔。」
「不反悔。」林子封鄭重的說道。
聽到林子封的承諾,小姑娘開心的笑了,片刻之後,又低落了下來,「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我娘親說外面的人都很壞。」
「是我把你腿打傷的,當然要負責照顧你了,而且我看到你,有些莫名的親近感,就像小妹妹。」
「你才小呢,我很大了。」小姑娘假裝吼道。林子封卻不理會,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叫林子封。」
「我叫小葉子,那我以後就叫你小哥哥吧。」
林子封問道:「叫哥哥就叫哥哥,怎麼還加個小字?」
「你只是看起來比我大而已,哼……」
林子封笑笑,背起小葉子往回走,心想這食物沒找到,還多個累贅,不知道他們三個怎麼說呢,不過不管他們怎麼說,小葉子我還是要照顧好。
果然陸豐三人看到林子封,數落了幾句,小葉子認為他們欺負林子封,還跟他們吵了起來,林子封只得在中間調和,好不容易幾人到了熱鬧的集鎮上,找了家酒樓,在酒樓的二樓的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家酒樓就是陸豐他們之前來過的酒樓,之所以會再來,自然是因為這裡的酒菜還有些味道,雖不是這個鎮上最繁華的,但卻別有特色,酒樓名叫兩層小樓,總共兩層,外面看起來倒沒什麼特別,只有門口掛了一副既無韻律,也不工整對仗的對子,姑且就叫對子吧,誰讓它掛在門兩邊的呢,只見一邊寫著「撩風推物難解風物」,另一邊寫著「一層一境,上下風雅,風雅上下」,走進一樓,也沒什麼特別,唯一的不同就是人特別多,端的是一個熱鬧,而二樓只擺了八張桌子,每張桌子都靠近一個窗口,中間卻留了很大的空間,所以林子封他們幾人進來,自然都是坐在靠窗的位置,而讓人們記住這裡的卻是這裡的規矩,一樓喝酒只提供大碗,需要小碗的只能自備;二樓喝酒只提供小杯,需要大碗的自備也不行,除非到一樓或者出去,這只是酒具的不同,還有一條,就是一樓和二樓的酒菜都是一樣水準,但在二樓用餐卻是要貴上幾十倍。如此怪異的規矩讓很多人也記住了這個「二層小樓」。相同的菜餚在二樓要貴上幾十倍,但卻從來不缺少客人,也許有些人就喜歡這種多花錢的感覺,也許有些人就喜歡用小杯喝酒,也許還有些人不知道這二樓會比一樓貴幾十倍(因為他從沒到一樓去過)。
林子封幾人落座,點了些酒菜,對於酒林子封倒不陌生,只是在十七年的人生中還沒喝過而已,不過林子封倒不著急,今天也不會喝,因為王轍說過,第一次喝酒不著急,要等到知己一起再喝。所以林子封又單獨要了一壺水。
要說這二樓,酒菜的速度倒是真快,不一會便上齊了,看著端上來的酒菜,精緻倒是很精緻,只是量少了些,小葉子看了看對林子封撇了撇嘴,對林子封說道,「小哥哥,我很餓,這麼點菜怎麼夠吃?」
「你一個小姑娘能吃多少?點多少你就吃多少。還沒吃就那麼多意見。」趙進聽了小葉子的話似有不悅。
小葉子聽著這沒來由的話,也毫不示弱。「本姑娘就是能吃,你再給我點一桌我也吃得完,你敢嗎?」
「這有什麼不敢,行,你能吃,你就都吃了,再給你加一桶米飯(店裡的米飯都是用木桶承裝,一桶有一斤重),你吃不完就不要走。」
「你倒是點啊,說那麼多廢話。」
「小二!」
「趙兄,小葉子……」
「林子封,這件事你不要管,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小葉子偷偷地拉了林子封一下,還對他眨了一下眼睛,林子封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就陪著小葉子另坐了一桌,等小葉子吃飽了再另做他說。
趙進就叫小二另加一桌菜和飯後,就和陸豐一起把酒說笑起來了,說起了他們這次遊歷甚是聲大。是的,他們三人原本出來是為了歷練,沒想到卻經歷這麼一番。陸豐三人的父親是在江湖中相識,三人志趣相投,一起闖蕩江湖,想尋得名山,跳出生死輪迴之苦,走上修行之路,只是三人尋山不得,本身也沒什麼蓋世天資,於是一起棄武從商,修行之路不通,但從商之路卻異常風順,生意越做越大,三人卻從沒有因為利益不均而鬧彆扭,這也許也是他們生意如此順利的原因。陸豐他們三人自然也就從小都相識,家業大了以後,自然拜入一些門派也就相對容易了,三人趁著師門歷練,也到處走走,想尋一尋機緣。
(本章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8s 3.632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