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軒大吃一驚:臥槽!這侯爺原來早就將了老子一軍,在跟老子說查案的事之前竟然提前把配合的人都安排好了。§筆神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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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上卻是賠笑道:「家丞兄,在下對查案之事一竅不通,以後還要多向你請教呢!」
「左軍師客氣了,軍師之才,有目共睹。徐棟雖然未能親眼見證,但您的名聲早已如雷貫耳,在下也早已心神嚮往,期待著能一睹尊容。今日借著給田太守踐行的機會,有幸得見,在下著實高興得很。」徐棟說完,自顧自地喝完了一樽。
在喝酒這一塊,左軒從來是不會占別人便宜的,所以他也跟著賠了一樽:「家丞兄好酒量!」
左軒與徐棟二人就這樣來回著喝開了。
左軒正愁對於如何處置那可能是劉紫菁情郎的刺客不知道從哪入手,這會兒見一起辦案的人就在眼前,如何不趕緊處理好關係?畢竟到時候想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還是需要上下一心的。
徐棟則是對於臨湘候身邊最新出現的大紅人左軒,早就有巴結的心思,只是苦於沒有機會,如今天賜良機,如何不想緊緊握牢?畢竟他也是有志向的人,怎麼可能一輩子就想著待在臨湘候府家丞這個位置?至於巴結左軒的效果,眼前這春風得意的田貞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於是二人各懷鬼胎,各取所需,一拍即合,這酒就越喝越起勁。
幾輪下去,二人都已喝得酩酊大醉。
「徐……徐大哥,你我真是……一見如故,以後咱兩就……就以兄弟相稱吧。」半醉半醒中,左軒說提了這個意見。※筆.趣.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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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棟大喜,這田貞和左軒以兄弟相稱,就直接從臨湘國相一步登上了武陵太守的位置。如今左軒願意如此這般待自己,那未來自己的仕途可以說也是一片明朗了。
徐棟本來就小的單眼皮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線:「左兄弟,為兄能夠得你這個兄弟,真是十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嘿嘿——」被人拍了一下馬屁,左軒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
待到眾人皆盡興到位的時候,田貞終於決定要拿出壓軸戲了。他起身抬手擊掌,音樂戛然而止。緊接著那幾個窈窕舞姬倒退著出了大廳。
那些還在意猶未盡的人很是惱火,心想這田太守怎麼這般不識趣,敗人雅興呢。
田貞接著朝眾人拱了拱手:「諸位,今日田貞升遷,有幸請到了伴月坊的心月姑娘來我相府奏曲助興。請諸位稍息靜坐,共享天籟之音。」
田貞此言一出,下面的人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這伴月坊雖然知道的人少,卻在這些達官貴人中間頗負盛名,尤其是這琴師心月,簡直就是傳說一般的存在。如今田太守竟然能夠將其請來奏曲助興,如何不讓他們佩服田貞的神通廣大。
於是眾人個個翹首以盼。
廳中空氣若凝固一般安靜,似能聽見眾人「撲通撲通」心跳加速的聲音。
稍許片刻,琴音徒然響起,仙曲繞樑。這是一首送別曲,琴音委婉卻又剛毅,券券而來,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韻味。
眾人神怡心曠之際,感覺這琴音若一陣微風起伏,悠悠揚揚,傳遞著一種蕩氣的情韻。☆筆神閣www.daoyouge.com☆
那每一個音符下,似乎都埋藏一顆平靜而柔韌的心靈。眾人皆感嘆伴月坊琴師心月之琴技,果然名不虛傳。一個個都迷醉在那細膩而又多變的琴音之中,難以自拔。
然而這當中卻有一人,在聽到曲子的時候,在震驚之餘,還有些憤怒。這人就是新任臨湘候國國相智源,他是二公子的人,二公子的很多事情他都參與其中,如何不知道伴月坊的重要性。
如今伴月坊的象徵心月竟然離開伴月坊像風月場所的藝伎一樣給達官貴人奏曲,這對於伴月坊神秘而又高貴的形象可以說是致命性的打擊。
智源不知道心月出坊是二公子的授意還是自己私自出來的。要是二公子的授意那二公子也太糊塗了,為了一個小小的新任武陵太守就至於下這麼大本錢?要是心月心懷二心,擅自出訪,那可就更加要及時稟明二公子了。
想到這,智源捋了捋那一撮山羊鬍子,眼底閃過一絲陰霾,稍縱即逝,再加上眾人都沉浸在心月的琴音之中,所以不曾有人注意。
他起身,粗糙的面頰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然後趁機溜出了大廳。
一曲終了,眾人還意猶未盡。
「再來一曲——」有人起了哄。
「再來一曲——」隨後有人跟隨。
大廳瞬間譁然。
「肅靜!」田貞起身安撫眾人。
如今田貞貴為武陵太守,他的話分量自然重了些,所以眾人立馬不再言語,大廳恢復了寧靜。
田貞起身朝眾人拱手道:「田貞理解諸位仰止仙曲之心,但既是仙曲,自然是世間稀有,怎會如那些靡靡之音泛濫成災呢?田貞蒙心月姑娘眷顧撫琴送別,已是莫大榮幸。現今心月姑娘奏曲完畢,田貞作為主人,自然當完璧歸趙,將其送回伴月坊。還請諸位多多擔待,奏樂,獻舞。」
於是音樂再起,舞姬再次飄入宴會施展舞姿。
田貞又叫來心腹去送心月回伴月坊,自己則繼續在宴會陪客。
一聽心月要走,左軒酒登時醒了一半,趕緊藉機出了大廳。
跑到相府外面,左軒卻沒有發現心月的影子,寒風呼嘯,刺得左軒腮幫子陣陣疼痛。
左軒顧不得寒風的刺骨,跑到心月來時的大道,撒開腿拼命追趕起心月來。
左軒氣喘吁吁地跑了一段路程,終於是在前面地平線上隱約看到了心月轎子的影子。他顧不得勞累,欣喜地加快了腳步。
「心月姑娘——」左軒邊跑邊大聲喊道,耳邊傳來寒風略過樹梢嗚嗚咽咽的回聲——「唏唏嘩嘩,嗡嗡哄哄」,猶如波濤洶湧的海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風太大,蓋過了左軒的聲音,前面轎子沒有聽見,繼續往前行走。
左軒心急,一個不小心摔了跟頭,然後使出渾身力道,吼叫了一聲:「心月姑娘——」
那聲音雄渾壯闊,字字鏗鏘,穿透力極強,終於是將風聲壓下。左軒自己都納悶,自己怎麼還有這麼一項隔空傳音的功夫了?
轎子終於停了下來。
左軒大喜,衝過去,又叫了一聲:「心月姑娘——」
「左公子不在宴席盡興,卻來這寒風中追起心月來,這倒是稀奇了。」心月掀開轎簾,見到左軒,莞爾一笑。
左軒臉凍得通紅,哆嗦道:「嘿嘿!總算是追上了。」
左軒像個傻子一樣愣在了風中,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這和他平時口若懸河的形象完全不搭了。
「臥龍先生還有其他事嗎?」一旁的素月見到左軒這副傻樣,不耐煩地問道。
「有的!有的!」左軒連連朝素月點頭,生怕她們馬上就離開了一樣,然後又朝轎子裡的心月鞠了一躬說道:「在下剛剛聽了心月姑娘演奏的琴曲,若葵藿傾陽一般拳拳在念。突然靈光一現,想出了一首詞,雖不一定應景,卻能表達在下延頸跂踵之心。」
「咯咯咯咯——」心月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寒風中甚是狼狽的左軒,覺得很是好笑。末了她又自知失態,趕忙低頭嬌羞道:「左公子為心月作詞,倒是還能上癮哩!」
「心月姑娘若蒹葭伊人,在下意惹情牽,何止作詞上癮,平日裡這魂牽夢縈之心,也是上癮的呢。」見那心月嬌態可人,左軒如痴如醉。
心月低頭不語。
左軒接著說道:「姑娘為了在下移駕玉步,在下不勝感激。特來風中為姑娘送別,此情此景,正是應了姑娘適才演奏的曲子,在下不才,作詞一首。詞曰: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一首短詞,著實道出了心月當時作曲的心聲。此刻每一字每一句都縈繞在心月耳邊,直透她的芳心。
心月思索良久,才輕啟朱唇:「多謝左公子!公子且珍重,有緣再見。」然後揮手示意轎夫起轎。
轎子緩緩移動。
心月拉上轎簾,坐在轎中立即低聲抽泣起來,淚水如斷線的珠子順著她如花似玉的臉頰一滴一滴直往下淌。
左軒全然感覺不到心月的哭泣,只是站在風中,呆呆地望著心月的轎子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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