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永遠不會平靜,時而呼嘯而過的颶風,掀起海浪,帶來無盡腥風。再加之眼下天黑一片,行駛在茫茫黑海當中,不由得讓人心生孤單渺小之感。
「當時,陛下豪情萬丈,在姬發百萬大軍當中,絲毫不懼,更是為我的劍招提名為……俠客劍。隨即,我和陛下兩人,共創《俠客行》一詩,只是苦於無筆無墨。」
李白提著一壺美酒,坐在千丈血船的船頭,豪氣迸發,身側圍著十幾個面孔青稚的甲兵,全部握著拳頭,緊張但是興奮的聽著李白講述姬考在北原的故事。
「哈哈,好一個秦皇陛下。他斜眼一看姬發手下的西岐四駿,朝著我微微一笑。我頓時會意,劍走龍蛇,將這千古絕句,以劍為筆、以四駿臉頰為紙,帶入世間。何所謂『百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此等豪情,為我秦國陛下也!」
話語當中,十幾個甲兵眼前已然出現了北原作詩的一幕幕,那種豪情,那種霸氣,讓他們深深折服。
「李白將軍,再說一點,再說一點!」
「我聽聞薛禮將軍三箭驚天下,你說說這個。」
「對對對,還有哮天神獸張口咬姜尚,你也給我們說說好不好?李白將軍,我們求你了!」
一群甲兵,像是小孩子一樣,圍著李白,吵鬧著要李白多講一點。
李白狂笑,抬手喝下一口美酒之後,正要開口,卻突然眉頭一皺,抬目望向遠處。
遠處的海面一片漆黑,寂靜無聲,海水更是仿佛與夜色融在了一起,給人一種荒涼悲切之感,就好似那前方黑暗當中,隱匿著何種猛獸,正張開了大嘴,等待著船隊的進入。
看到李白察覺到異樣,幾個年輕的小兵也是抬頭去看,但只是一望,他們的心中就猛然升起危機感,仿佛全身每一塊血肉都在向他發出尖叫。
「你們退走,加強防禦,我過去看看!」
李白沉聲,身軀閃電般掠出,直奔前方黑暗而去,只是剎那,便消失不見。
李白一走,周遭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詭異,因為……四周更加寂靜了!此刻的這般寂靜,竟然讓人心中有點發毛。
「要不要稟報秦皇陛下?」甲兵心裡雖然不平靜,但是話語卻是沒有絲毫懼意。
「不用!」
此時,田不易竟然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甲板之上,手中的赤焰仙劍,散發著微光,映照出他面上的凝重之色。
「陛下命我們放羊入牢,引誘流沙前來。可是此時一看,這流沙的想法,竟然和陛下一樣,竟然有意在我秦國大軍面前,展現實力,如此光明正大的前來挑釁。既然如此,我田不易如你所願,也叫你等看看,秦皇手下悍將的厲害!」
喃喃自語當中,田不易目光深邃,直視前方海面黑暗深處,那最深的黑暗裡,仿佛什麼都沒有,又仿佛充盈著無數妖影鬼魅,在風雨間嘶吼狂舞。
『錚』,一聲輕嘯,田不易竟然已經拔劍在手,劍芒宛如火舌,在黑暗當中吞吐閃爍,明亮耀眼,竟是也沖入了前方黑暗當中。
不多時,他渾身的火光就被吞噬在了無窮黑暗之內,只能隱隱看到丁點,仿若渺小的螢火蟲飛舞。
「轟隆!」
此刻,海面驚變,天際突然有一記驚雷,猛然炸響。
這天地之威,一時震動天地,仿佛身下大海,竟也隨之顫抖了幾下。幾乎就在同時,蒼穹之上一道閃電撕裂長空,破雲而出,降落大海。
隨即,只見天際電光照耀之下,血船的前方,竟然有滾滾血水冒出,這些血水腥臭無比,只是剎那,就引來了諸多海妖。
警戒的甲兵立即匯報,將消息告訴了白起和李存孝。兩人微微一笑,竟然絲毫不在意,只是告知甲兵提起精神,加倍防範。
……
黑暗當中,李白一襲白衣極為扎眼,左手酒葫蘆,右手青蓮劍,深邃的目光直視前方,搜尋了一會無果之後,李白淡然開口:「不知哪位高手前來拜訪?還請現身一見!」
「呵呵呵呵!」
黑暗當中,突然有縹緲不定的女音響起,徘徊在李白身軀四周的黑暗當中,讓人捉摸不定。
李白聽到笑聲,突然冷笑,抬起左手,仰頭就是一口美酒,但是……美酒入吼,他卻突然感覺不對,低頭一聞酒壺,當中竟然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他見狀立即倒轉酒壺,竟然從當中流出了腥臭的鮮血。
「幻覺麼?」
李白淡淡開口,管你是酒還是血,仰頭又喝了一口,然後手中青蓮劍突然青光大放,悍然朝著前方一劍斬下。
「轟!」
青芒滔天,剎那而過,虛無波紋立即迴蕩,仿佛在這看似隨意的一劍內,蘊含了某種大道,竟讓虛無在這波紋間扭曲,仿佛有歲月如風,橫掃吹過。
歲月劍芒之下,空氣都被腐朽,竟在肉眼可見中,將黑暗撕開了一道口子,然後化作一個劍陣,籠罩了李白周遭百丈,困住了一個女子。
那女子帶著半臉面具,身材妖嬈,著一身坦胸紅衣,薄薄的櫻桃小口滿是風情,此刻正抬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脈脈的看著李白。
「雕蟲小技!」
李白輕笑當中,劍陣旋轉,滾滾歲月之力輕柔而過,瞬間使得那女子面容之上出現了皺紋,身軀在顫抖當中,直接噴出了鮮血,踉蹌的後退時,眼中露出絕望和……失望!
下一刻,面具在歲月之力的侵蝕之下,直接脫落,露出了女子的面容。
柔情似水,彷如婉玉。
她的雙眸含水,可又澄澈如純,皓齒星眸下,素齒朱唇,讓人一眼看去,如看到了人世間的美好與所有的色彩。
只是眼下,這如水一般的女子,卻正在歲月之力當中,走向死寂。
但就在此時,李白卻突然收手,渾身難以控制的顫抖了起來,手中的青蓮劍和酒壺,更是直接落下,掉入了大海。
「婉兒,是……是你麼?你沒有死,你沒有死!」
他看著這個女子,雙眼當中有淚水滾落,下意識的伸出雙臂,想要去抱住這個女子。
因為,她是……自己早已經亡去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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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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