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風聲淒切!
沒有人知道,這覆蓋無邊天際的夜色當中,正有兩尊大佛,一前一後,追逐不下。
前面是燃燈古佛,懷抱姬考兒子的魂魄,騎鹿踏雲。後面追擊的是大勢至菩薩,隱匿黑暗,攜無盡黑暗侵襲。
凌厲風聲當中,他們的衣服,在風裡輕輕飄舞。
行走當中,燃燈道人的面色隱有恐懼,他眼下並不是『古佛』之身,自然也有七情六慾,恐懼對於他來說,也是常在的。
他明白,身後追擊自己的大菩薩,乃是西方世界鼎鼎有名的殺手人物,那隱匿在黑暗當中的佛息,仿佛要讓自己窒息,又似要讓自己沉醉。
短暫的愣神當中,黑暗侵襲,如霜般冰冷,饒是燃燈道人為闡教副教主,也是感覺得到通體冰涼,渾身真元不受控制。
風,吹動了樹梢,燃燈道人的身子,也在夜風當中,輕輕擺動。
「哇!」
就在此時,本還為出世到人家的姬考兒子,此刻卻是放聲大哭了起來,哭聲嘹亮,好似要刺破這方黑暗一般。
哭聲之下,燃燈道人低頭,靜靜的凝望著這個小孩魂魄。
被他一望,小孩姬皓月,竟是停止了哭泣,第一次睜開眼睛,看著這個慈祥的老者,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
這笑容入眼,燃燈道人不由得渾身一震,往昔入道門修道的千年光陰,忽然間,從心底,一點一絲的慢慢翻騰起來,涌在心頭。
於是,燃燈道人也微笑了,帶著淡淡的苦澀,輕輕低頭,朝著小孩說道:「真如之笑,意……真如之道。尚未出胎,便能累積善因,最後……終將成佛!!
今日,你我有緣,索性貧道斗膽,賜名……如來!!往日後,行真如之道,使眾生增長智慧、消除煩惱、獲取利益,故名……如來!」
「荒謬!」
話語剛剛響起,身後一直一言不發的大勢至菩薩,卻是厲喝出聲。
「佛門有雲……如諸佛而來,故名如來。意在『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如來』一稱,乃是佛門至尊特有。燃燈,你如今喚一小兒為『如來』,豈是辱我佛門?」
大勢至菩薩說的沒錯,『如來』並不是指一個人,而是指佛門最為厲害,佛法最為高深的大菩薩。
換句話說,在佛的世界裡,『如來』可通俗的理解為一種職稱,就像是21世界各國的總統等等。它不是某個個人的專用名字,而是一種對大能者的尊稱。
燃燈道人冷笑,開口道:「你我為世界大能者,自詡境界無敵,法力通天。但是,論起心性,卻是不如這尚未出生的小孩。如此一來,貧道喚他『如來』,又有何錯?」
大勢至聞言,並沒有回答,只是隱匿在黑暗當中的身影,嘴唇因為用力咬著而顯得蒼白,顯然是動了滾滾怒氣,當下速度更快,拉近和燃燈道人之間的距離。
燃燈道人苦笑,自知敵不過這方西方大人物,正要拼命而行,老猴戾氣十足的聲音,卻已然在大勢至菩薩的頭頂炸開。
「呔,老禿驢,今個兒你真是不打算給俺老孫面子了?」
老猴的面子可是極廣,在哪都能吃得開,和大勢至菩薩雖說沒有過多交情,但畢竟也是在一起鋤過大D,嗨過啤酒的人物。
大勢至菩薩速度不減,只是微微一笑應道:「大聖稍讓,貧僧此次下凡,不是尋大聖的晦氣!」
「不理,不理!」
老猴開始耍起無賴來,很明顯的,他這個時候打不過大勢至,甚至是連一招都接不過,只好重操舊業,算起無賴,想要拖一拖時間。
「嘿,俺說小黑子呀,咱們差不多千年沒見了吧?你好不容易下次凡,怎的不來花果山找俺家玩耍玩耍,恁沒心思啊?怎生,瞧不起俺?」
大勢至菩薩心中極是無語,他深知老猴秉性,不由得笑罵道:「你這潑猴,被前後關了一千五百年,還是沒點兒佛樣。我來人間所為何事,你應該知道才是,又何必阻我?」
「不理,不理!」
老猴繼續無賴,白眼翻著開口,「你那極樂世界和須彌山的破事,和俺家沒半點關係。只是,這小娃是俺家徒孫子,休得欺負!」
說道這裡,老猴聳了聳肩膀,卻又是破口罵道:「你們這些個賊和尚,都不是什麼好鳥。佛祖是個混俅,你供的那佛,更是個破爛玩意!這麼算起來的話,俺家那師傅,好似還行一點。要不咱哥倆坐下來商量商量,把俺師傅扶上佛位?」
聽到老猴越扯越是無賴,大勢至菩薩面上顯出一絲不自在神情,迅而卻是回復平靜,微微一笑,卻是不做任何回答。
「嘿,你這禿驢!」
老猴的無賴神通,最煩的就是沒有人搭理他,當下咬牙,不依不饒的亂罵起來。
「嘿呀,你這黑小子,有種別走,和俺老孫大戰五百回合!」
「禿驢,你……你再走,俺就罵你媽了啊!」
「你當俺家不知道你媽是誰?嘿,你個狗娘養的,你要敢動俺徒孫一根汗毛,俺家日後後定要砸爛你那西方極樂淨土!」
老猴是道門出手,最終卻是成佛歸位,自然是知道,大勢至這丫不屬於如來的須彌山管,而是屬於『阿彌陀佛』的極樂世界管,眼下急了,又開始威脅人了!
只是,不管老猴怎麼罵,大勢至根本不搭理他。
沒多大一會,老猴罵累了,揪開酒瓶子,灌了一口果酒,咂巴咂巴薄薄的嘴皮子,最後嘆息一聲,再也跟不上大勢至和燃燈道人的腳步,只得咬咬牙,狠狠的低罵道:「看老子出不去,居然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欺負俺徒孫!唉!」
這一聲嘆息,很是幽怨。
如今世道變了,一代英雄人物,如今卻只能在過過嘴癮,眼睜睜的看著禿驢欺負自己徒孫,的確是著實悲哀。
須臾之後,老猴收回神通,神識須臾收回東魯,落在了京城皇宮當中,直接吼道。
「媽的,人呢?姬考慫小子,你老婆兒子被人拐跑了,你還在墨跡啥呢?」
ps:如來,並不是咱們說的『如來大媽』!這是一個稱呼,就猶如道家的『聖人』差不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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